第111章 开始学做生意

作品:《王爷新婚前,逼我做通房

    陌书的眼里没有半分松懈。


    他亲自守在药炉边,等药汁煎得浓黑。


    热气氤氲,带着浓重的苦味。


    回到房中,他捏开萧启之的下颌,将漆黑的药汁强硬地灌了下去。


    大部分药汁顺着他苍白的嘴角溢出,浸湿了领口。


    陌书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模样,只好再次叹气。


    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王爷的心药,已经不在了。


    一定要让王爷有活下去的欲望才行!


    必须得有!


    思及此,陌书将药碗重重搁下,转身快步离开。


    等到第二天清晨,天光乍亮。


    陌书推开门,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走到床边,却在看清床上之人时,脚步猛地一顿。


    萧启之依旧昏迷着。


    可他原本乌黑的发丝,一夜之间,竟已尽数花白。


    陌书瞪大了眼睛。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那满头霜雪,心脏被狠狠揪紧。


    姜姑娘的死,对王爷的伤害,竟到了如此地步。


    他上前几步,俯下身。


    “王爷。”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颤抖。


    “王爷,您不能就这么倒下。”


    “您不是一直念着姜姑娘吗?”


    “那您欠她的债,起码应该要还清楚吧。”


    陌书盯着萧启之毫无血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姜姑娘在世时,最担心的便是她的母亲了。”


    “她的母亲,如今还在岭南受苦。”


    “王爷难道不应该把她的母亲接过来,好生奉养,让她颐养天年吗?”


    这是陌书想了一夜,能想到的唯一法子。


    他只能赌。


    赌王爷对姜姑娘的愧疚,能胜过求死的绝望。


    他就在萧启之床前,反复地,不知疲倦地,念着这些话。


    从清晨到日暮。


    直到傍晚时分,最后一缕残阳从窗棂斜射进来。


    萧启之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空洞。


    许久,他才慢慢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石磨过。


    “你说得对。”


    “昭昭……最担心的就是她的母亲了。”


    他转动着干涩的眼球,看向陌书。


    “传令下去。”


    “把她母亲,接到京城。”


    陌书看到他家王爷终于醒了,紧绷了一天的心弦骤然松开,眼里闪过一丝狂喜。


    “是,王爷!”


    “此事属下必定会办妥,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否则等姜姑娘的母亲过来了,还不知是谁照顾谁。”


    萧启之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分不清是悲是冷的笑意。


    “在还清她的债以前……”


    “本王不能死。”


    ……


    姜昭宁身上的伤,一日好过一日。


    行走时,步履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但只要放慢了速度,便与常人无异。


    姜李氏巡查完铺子,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回到家中。


    姜昭宁便迎了上去,扶住母亲的手臂,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光亮。


    “母亲。”


    “我想跟您学做生意。”


    姜昭宁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热气氤氲了她诧异的眉眼。


    她印象里的昭宁,对这些算盘珠子、银钱账目,向来是避之不及的。


    女儿的心思,何时转到了这上面。


    但看着姜昭宁眼中那簇小小的、却格外坚定的火苗,姜昭宁不愿开口将它扑灭。


    “好,但是昭昭,做生意可不是一件省力的事情,这样子吧……”


    她将一本厚重的账册推到姜昭宁面前。


    “你先把这个月的账目清一清,做生意必须得学会看账。”


    这本账册,她从前也曾试着教过女儿。


    那时,昭宁总是皱着眉,拨弄几下算盘便失了兴致。


    姜昭宁没有半分迟疑,在桌案前坐下,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她垂下眼帘,指尖在乌木算盘上轻巧地拨动。


    “噼啪、噼啪——”


    算珠撞击的声音清脆而连贯,形成一种急促又稳定的韵律。


    姜李氏原本只是随口一考,并未放在心上,可那算盘声不绝于耳,快得让她心惊。


    她忍不住凑过去看。


    只见女儿一手拨珠,一手执笔,目光在账册的条目间飞速掠过,笔下数字流水般淌出,清晰工整。


    那专注的神情,是姜李氏从未见过的。


    不过半个时辰,一本繁杂的账册便已算清,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她的手边。


    姜李氏心头一跳,拿起自己的算盘,将信将疑地又核算了一遍。


    结果分毫不差。


    她抬起头,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女儿。


    灯火下,姜昭宁的侧脸柔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静与力量。


    那个总需要自己护在身后,娇娇弱弱的女儿,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变了模样。


    张氏的心口涌上一股热流,像是忽然捡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然而,心里也有一些怅然若失。


    何时,她的昭昭竟然已经成长得这么快了。


    往日里,这些账目总要耗去她大半个夜晚。


    如今姜昭宁这一分担,竟让她凭空多出了许多闲暇。


    自那以后,姜李氏便时常将姜昭宁带在身边。


    无论去银号核对存兑,还是去布庄挑选新一季的料子。


    姜李氏与人商谈,言辞交锋,姜昭宁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学着。


    她的眼睛很亮,将每一个细节,每一句机锋,都牢牢刻在心里。


    她清楚,自己多学会一分,母亲与兄长肩上的担子,便能轻一分。


    她不只学着台前的迎来送往。


    更在无人时,默默铺开舆图,筹措着兄长那边所需的粮草后勤。


    哪里设仓,何处转运,每一笔消耗,每一日用度,她都盘算得清清楚楚。


    姜李氏看在眼里,为了更好地磨炼她,有时会放手让她独自去谈一桩小生意。


    “去试试,谈成了,娘给你记功。”


    “谈崩了也无妨,权当是练手,多交几笔学费,咱们家还出得起。”


    母亲的话语里,是全然的信任与托底。


    在王府的三年,何曾有人对她有过这样纯粹的关怀与期许。


    她一次次地去尝试,从最初的紧张磕绊,到后来的从容应对。


    每当她带着谈成的契书回来,姜李氏便会毫不吝啬地夸赞她。


    那一句句发自真心的“昭昭真能干”,比世间任何华美的辞藻都让她心安。


    她越做,心里的那份喜悦便越是满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