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还个人情债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黑暗里,那道人影僵了片刻,才有个沉闷的回应。
“有点。”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
“没事,睡会儿就暖和了。”
睡会儿就暖和了?
这话听着,跟画饼充饥没什么两样。
白攸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说得轻巧,这都快入冬的天气了,就盖那么一层薄被子,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真当自己是发电厂?】
她没动,也没说话,就那么在黑暗里坐着。
那边安静了下去,再没有别的动静,只有被刻意压得很轻的呼吸声。
可越是这样,白攸宁心里头越是不得劲。
像是有只猫爪子在挠,不上不下,让她浑身别扭。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算了。
昨天晚上不也挨着睡了一宿么,现在再拿乔,倒显得自己矫情。
【说到底,还是我占了他便宜。】
【要不是他那个“人形暖炉”,我这烧哪能退得这么快。】
【就当……还个人情债。】
这么一琢磨,心里那点别扭劲儿,总算顺了些。
可一想到要亲口喊他上床,白攸宁的脸皮还是阵阵发烫。
【这话怎么说出口?】
【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很轻浮?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那一世英名!我那清冷疏离的高岭之花人设!今晚就要碎成渣了吗?!】
她这边天人交战,心里的小人已经快把自己揪秃了。
行军床那边,裴景州蜷着身子,将那层薄被又往上拉了拉,盖住了下巴。
他当然没睡着。
他正竖着耳朵,把他媳妇儿内心那场精彩纷呈的辩论会,从头到尾听了个遍。
他听着听着,嘴角就控制不住地想往上扬。
原来她心里已经转了这么多弯了。
就在他以为她还要再纠结半个钟头的时候,黑暗里,那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点不情不愿的生硬。
“喂。”
裴景州立刻收敛心神,沉声应道:“嗯?”
“你……”白攸宁的舌头打了下结,脸颊热得厉害,“你那被子,是不是太薄了?”
【开场白还能再废话一点吗?白攸宁!】
她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句。
裴景州极力配合着她,鼻音重重地回道:“还行。”
【还行?还行你都快抖成冰棍了!】
白攸宁深吸了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说道:“我这张床挺宽敞,你要不要……上来?”
她说完,就屏住了呼吸,心跳快得像打鼓。
空气里一片死寂。
那边没声音了。
白攸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我是个女流氓。】
【他是不是在想怎么义正言辞地拒绝我?】
【尴尬得我能用脚趾头在床板上抠出三室一厅了。早知道就不多这个嘴了,冻死他算了!】
正当她尴尬得快要原地爆炸,准备用一句“我开玩笑的”把这事揭过去时,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床板发出轻微的“咯吱”一声,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一个高大的黑影在黑暗中站了起来,带着一股凉气,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白攸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就往床里面挪了挪,尽量贴着墙壁,给外面留出了一大片空位。
床垫的一侧,随着重力的增加,沉沉地陷了下去。
裴景州上来了。
他动作很轻,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来,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他没有靠过来,两人中间隔着的距离,差不多还能再躺下一个人。
可即便如此,白攸宁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变得灼热、拥挤。
他带来的那点凉气,很快就被厚实的棉被捂散了,属于他身上的热度开始一点点弥漫开来。
还有他平稳的,却极具存在感的呼吸声。
白攸宁身体绷得像根弦,一动也不敢动。
【救命,这比我一个人睡要难熬一百倍。】
【他不会突然转过来吧?】
【我现在是该背对他,还是面对他?好像怎么都不对。算了,直接闭眼装死!】
她就那么僵硬地平躺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
身边的裴景州,其实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被窝里暖和得不像话,和他刚才待的那个冰窖简直是两个世界。
鼻尖萦绕的,全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洗发膏和体温混合在一起的馨香。
他能听到她那擂鼓般的心跳,也能“听”到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恐慌。
裴景州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他怕自己一动,或者说一句话,就会把身边这只受惊的小兔子给吓跑了。
屋子里安静极了。
窗外,月光清冷。
被窝里,却是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分享着同一片温暖,在黑暗中,清醒地失眠。
这一夜的后半宿,白攸宁睡得格外安稳。
没有了之前的寒意侵扰,厚实的棉被像一个温暖的茧,将她牢牢包裹。
更重要的是,身边那个巨大的热源,持续不断地散发着安稳的热量,让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沉入了久违的深眠。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裴景州就醒了。
他几乎是一整夜都没怎么深睡,精神却不见半分倦怠。
怀里温香软玉,触手可及的柔软,让他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微微侧过身,就着清晨熹微的光线,安静地看着怀里的人。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滚过来的,整个人几乎都缩在了他这边,脑袋枕着他的臂弯,一只手还不怎么老实地搭在他的腰上。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白皙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粉润,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那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塌陷下去一块。
裴景州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直到天色更亮了些,他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臂从她的颈下抽出来,生怕惊醒了她。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捡起搭在椅背上的军装,没有在屋里穿,而是拿着走到了外间。
穿戴整齐后,他去院子里打了盆微凉的井水,简单洗漱完毕,又提着暖水壶去厨房灌了满满一壶开水回来。
他把暖水壶放在床头柜上,又把白攸宁的搪瓷缸子拿出来,倒了半杯热水,晾在那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训练装备,开门出去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