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啪啪打脸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


    白攸宁坐在床沿,拿着毛巾擦脸,心思却飘远了,连毛巾从脸上滑下去都没发觉。


    裴景州洗漱完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他没出声,走过去,从她手里轻轻抽走了那方半湿的毛巾。


    白攸宁一个激灵回过神,一抬头,就撞进他那双沉静的眼眸里。


    “在想什么?”他问。


    话音未落,那方带着他体温的毛巾已经盖在了她的头顶,不轻不重地擦拭着她还在滴水的发梢。


    温热的指腹隔着薄薄的毛巾,触碰到她的头皮,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白攸宁脖颈一僵。


    她没动,只小声说:“我自己来。”


    “别动。”


    裴景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沉稳且不容拒绝。


    “头发不擦干,明天又要头疼。”


    他手上的力道不重,很有耐心,一下一下地,将她头发里的水汽都吸收到毛巾里。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毛巾摩擦头发的沙沙声。


    白攸宁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她捏着自己的衣角,酝酿了半天,才用一种闲聊的口吻开了腔。


    “今天在团里,听同事们说了一些关于这次去西北的事。”


    头顶上擦拭的动作没有停,裴景州的声音很稳地传下来:“说什么了?”


    “就说……这次慰问演出,安保好像跟以往很不一样,说是军区会派部队全程跟着。”


    白攸宁说完,就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等着他的反应。


    裴景州擦头发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他拿开毛巾,走到脸盆架边搭好,这才转过身来。


    灯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影子落在墙上,沉默地笼罩过来。


    “嗯,是会派部队过去。”他应了一声。


    白攸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今天下午,我也接到通知了。”


    白攸宁的身子彻底僵住。


    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塞进了一团乱麻,可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甚至还很轻地点了点头,好像只是听到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你……也要去?”她的声音有些发干。


    “嗯。”裴景州看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这次的任务,由我们营负责。”


    他说得云淡风轻。


    白攸宁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再问行程,再问细节,都显得苍白无力。


    屋子里的空气都沉重起来。


    裴景州看着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地揪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面前,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揩掉她脸颊上的一滴水珠。


    “只是常规护送任务。”他说,声音比刚才放低放缓了些,“不会有事。”


    白攸宁抬起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视线里。


    【常规任务?骗鬼呢。】


    【我明明就知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却阻止不了。】


    她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挺好的。”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有你在,大家肯定都安心多了。”


    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虚伪。


    裴景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么看着她。


    他忽然觉得,自己能听到她心声这件事,在这一刻,更像是一种折磨。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笑容下的恐惧和担忧,却无法给她一个确切的承诺,更无法告诉她,自己早已知晓一切,并且正在为此做准备。


    他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给予她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抚。


    “早点睡吧。”他收回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景州,宁宁,睡下了吗?”是陈玉珠的声音。


    白攸宁像是被惊到的兔子,身子一颤。


    她和裴景州对视一眼,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裴景州走过去拉开了门。


    陈玉珠抱着一床崭新的棉被站在门口,见两人都还醒着,松了口气,一边往里走一边念叨:“这天说冷就冷了,我寻思着你们屋里这床被子有点薄,就赶紧去库房里给你们抱了床厚的出来。”


    她说着,就把那床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棉被搁在了床尾,还伸手拍了拍,拍得蓬蓬松松的。


    “宁宁这身子刚好,可千万不能再着凉了。晚上睡觉盖严实点,知道吗?”


    母亲的关心是这样实在又琐碎,带着生活的暖意,冲散了屋里那点凝滞的气氛。


    “知道了妈,谢谢您。”白攸“宁站起身,脸上挂着温顺的笑。


    “谢什么,一家人。”陈玉珠又打量了她两眼,看她脸色还好,才放心地往外走,“行了,你们也早点歇着吧,我回去了。”


    门被轻轻带上。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但感觉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


    裴景州走过去,将那床新被子展开,铺在了原来的被子上。


    两床被子叠在一起,显得格外厚重、安稳。


    他做完这一切,转过身,对还站在原地的白攸宁说:“上床吧,不早了。”


    然后,他很自然地从衣柜里拿出自己那床半旧的军绿色薄被,走到靠墙的那张行军床边,抖开,铺好。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没多说,动作利落得像是在营房里整理内务。


    白攸宁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那边薄薄的一层,再看看自己床上蓬松厚实的两床被子,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全家都不知道现在俩人还是分床睡的,她不好再去跟婆婆要一床被子。


    她抱着胳膊,开了口,语气里带着点试探:“那个……你盖那个,晚上不冷吗?”


    裴景州正在解扣子,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也未顿,头都没回:“没事,在部队习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攸宁也不好再说什么。


    人家自己都说身体好了,她再坚持,倒显得有些不识趣。


    她慢吞吞地爬上床,躺了下去。


    崭新的棉被带着阳光晒过的干燥暖意,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可她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裴景州那边传来翻身的细碎声响。


    白攸宁竖着耳朵听着。


    又过了一会儿。


    “阿嚏——!”


    一声突兀的喷嚏划破了满室的寂静。


    白攸宁的身子缩了一下。


    【来了来了,flag回收得就是这么快。这下啪啪打脸了吧。】


    她没做声,继续装睡。


    可没过两分钟。


    “阿嚏!”


    又是一声。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那声还要闷一些,像是被人刻意压着,但在这安静的夜里,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白攸宁终于忍不住了。


    【还忍!再忍下去明天就该轮到我伺候病号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那点微弱月光,她看见睡在行军床上的人影正蜷着身子。


    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不是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