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与怨种丈夫在车内独处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裴景悦这句小声的嘀咕,在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雨滴声的饭桌上,不亚于平地起了一声雷。


    饭桌上,除了埋头吃面的裴景州和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白攸宁,其余几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裴景阳的嘴巴张成了个“O”型,手还保持着去捡筷子的姿势,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陈玉珠则是一脸的茫然,看看自家大儿子,又看看脸颊通红的儿媳妇,脑子里一团乱麻。


    倒是上位的裴振国和裴青山,这对父子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谁也没说话。


    【完了完了,大型社死现场。】


    【景悦你是我亲妹妹!你就算有疑问,能不能等私下再问?你这么一嚷嚷,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抬头做人?】


    【本来就是假夫妻,这下好了,搞得跟我们在全家人面前演恩爱戏码似的,还是演技特别差的那种。】


    白攸宁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烧起来了。


    “咳。”还是陈玉珠先反应过来,她瞪了小女儿一眼,试图把这尴尬的气氛给圆回来。


    “景悦你瞎说什么呢,你哥心疼你嫂子,多给个蛋怎么了?”


    她说着,又热情地问白攸宁,“宁宁,一个蛋不够吧?妈再去给你煎两个?”


    “够了够了,妈,真的够了。”白攸宁连忙摆手。


    【再煎两个,是嫌我还不够显眼吗?】


    她看着自己碗里那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再看看裴景州碗里孤零零的面条,心里更是别扭。


    让他吃自己剩下的,这事儿她干不出来。


    她一咬牙,端起自己的碗,小心翼翼地往裴景州那边推了推,压低声音道:“那个……我还没吃,这面太多了,我分你一点吧。”


    这样总行了吧?显得我们多么友爱互助。


    裴景州吃面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没说话,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他伸出手,很自然地将白攸宁的碗端了过来。


    然后拿起她的筷子,从她碗里挑起大约一半的面条,利落地放进自己的碗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疑。


    做完这一切,他才把碗还给她,重新拿起自己的筷子,声音平淡地说了句:“行了,快吃吧,面要坨了。”


    饭桌上,再度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裴景阳默默地捡起了自己的筷子,看着自家大哥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严重怀疑自己过去二十几年认识的是个假人。


    他终于忍不住,对着身边憋笑快憋出内伤的裴景悦,用气音说:“掐我,快,我肯定是没睡醒。”


    裴景悦哪里会客气,伸出手指就在他胳膊上拧了一记狠的。


    “嘶——”裴景阳倒抽一口凉气,瞪着她。


    裴景悦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捂着嘴,眼睛弯成了月牙,小声对裴景阳说:“哥,你真该跟二哥多学学。”


    裴景阳揉着被掐疼的胳膊,压着嗓子问:“学什么?”


    “学我二哥怎么疼媳妇儿啊。”裴景悦挤眉弄眼,凑到他耳边,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俩能听见。


    裴景阳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从耳根蔓延到脖子,梗着脖子嘴硬地顶回去:“吃你的饭,话怎么那么多。”


    这顿早饭,白攸宁是在全家人的“注目礼”中吃完的。


    每一口都吃得如坐针毡,尤其是那两个荷包蛋,她硬是逼着自己一口不剩地咽了下去,生怕剩下一点儿,旁边那位爷就真的会伸手过来夹走。


    好不容易熬到放下筷子,她借口上班要迟到了,抓起自己的布兜就想溜。


    “我走了,妈,爷爷,爸。”


    她脚底抹油,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等等。”


    白攸宁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裴景州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件军绿色的外套,还有一串车钥匙。


    他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将那件明显是男款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衣服上还带着他身上那种清冽干净的气息。


    “外面风大,穿着。”


    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好像俩人真的如一对平常夫妻似的。


    “我送你。”


    【不是吧大哥!还要送我?就咱俩现在这气氛,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不会窒息吗?】


    白攸宁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捶墙了。


    不等她找出个理由拒绝,裴景州已经迈开长腿往外走了,只留给她一个不容商量的背影。


    裴景阳和裴景悦兄妹俩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互相交换了一个“活久见”的表情。


    最终,白攸宁还是认命地跟着上了车。


    军绿色的吉普车行驶在雨后湿滑的柏油路上,车轮碾过积水,发出“哗啦”的轻响。


    车厢里安静得过分,只有发动机在平稳地嗡鸣。


    白攸宁身上披着裴景州那件宽大的军装外套,袖子长出一大截,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一个移动的、带着他气息的壳子里。这让她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只能扭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梧桐树和灰扑扑的建筑,在视野里拉成模糊的线条。


    可就算是看着窗外,她也能感觉到身旁那道视线,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


    不灼热,却也无法忽视。


    【大哥,你好好开车行不行?看路啊!别看我,我脸上又没长出交通指示牌。】


    【这气氛也太尴尬了。谁能给我一本《如何与怨种丈夫在车内独处而不窒息》的指南?在线等,挺急的。】


    她心里的小人已经快把车顶给掀了,面上却依旧维持着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


    忍了又忍,在车子快要开到文工团大院门口那条路时,白攸宁觉得不能再这么沉默下去了。


    她必须问,有些事情,早知道一分,就多一分准备的时间。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又自然。


    “那个……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这么问有点太直接,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的样子,于是又补了一句:“接下来……还有要出去的任务吗?”


    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


    开车的裴景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他侧过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她正襟危坐,眼睛看着前方,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抓着自己的布兜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可他却从她那故作镇定的语气里,听出了藏不住的关心。


    她是在担心他又要离开。


    这个认知,让裴景州的心里像是被温水浸泡过,熨帖又柔软。


    他喉结微动,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声音却比平时更沉了几分。


    “暂时没有接到新的通知。”


    白攸宁闻言,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并没有因此落下。


    暂时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没有通知?那文工团这边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两边信息不同步?还是说……他的任务是突发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这事儿变数还很大。】


    她心里盘算着,面上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