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算什么青年才俊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一顿早饭,在几人心思各异的氛围中吃完了。
裴景悦趁着裴景州去院里发动汽车的工夫,一把拉住正要出门的白攸宁,把她拽到了门后的角落里。
“嫂子!”小姑娘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谢谢你!你真是……真是太好了!”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行了,小声点。”
白攸宁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这事儿八字刚有了一撇,能不能成,还得看后续。你自己可得稳住了,别他一来,你就先乱了阵脚,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可别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这军师在前面冲锋陷阵,你这个主公在后面自乱阵脚。】
“我明白,我明白!”裴景悦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嫂子你放心,我保证当好我的背景板,绝对不给你丢人!”
“走了。”
院子里传来裴景州沉闷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的催促。
吉普车已经被他发动,正发出“突突”的声响。
白攸宁推了裴景悦一把,“等我消息。”
她说完,转身走出了屋门。
裴景州靠在车门上,军装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周身的气压比平时低了不少。
白攸宁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车子便猛地一动,驶出了裴家大院。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车轮压过石子路发出的轻微颠簸声。
白攸宁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大早就摆着张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他几百斤大米。】
【不就是请人家吃顿饭嘛,至于吗?】
车子驶上平坦的大路,裴景州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上青筋微微显露。
过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请你同事吃饭,你倒是很上心。”
白攸宁转过头,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不解地眨了眨眼:“怎么说也是爷爷的故人之子,又是我的同事,请人家来家里坐坐,不是人之常情吗?”
裴景州被她这番话堵了一下,脸色更不好看了。
车厢里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他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最后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试探和紧张。
“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好?”
问出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视线直直地盯着前方,就是不看白攸宁。
白攸宁用一种十分公允的口吻评价道:“陆同志人确实不错啊。”
她自顾自的说着,没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身体又僵硬了半分。
“你想啊,总团的首席钢琴师,业务能力肯定没得说。而且人家谈吐温文尔雅,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长得也好,家世也好。综合来看,确实算得上是个很优秀的青年才俊了。”
白攸宁说完那番对陆远声的“中肯评价”后,身边的男人就彻底成了一尊雕像。
他只是开车,目不斜视,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几乎要让车窗玻璃都结上一层霜。
【啧,这脸黑得,都能赶上包公了。】
【我说几句大实话,至于气成这样?难道非要我说陆远声五音不全,举止粗俗,是个绣花枕头,你心里才舒坦?】
【这男人的好胜心真是奇怪,人家一个弹琴的,你一个扛枪的,风马牛不相及,你跟他别什么苗头?】
白攸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开口。
她索性扭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由着他一个人在那儿生闷气。
车子颠簸了一下,裴景州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终于还是没憋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手无缚鸡之力,算什么青年才俊。”
那语气里的不屑和酸意,浓得化不开。
白攸宁差点笑出声。
她转回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张紧绷的侧脸。
“裴副团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术业有专攻。人家靠的是脑子和手上的功夫吃饭,又不是靠力气。再说了,保家卫国也不全靠拼刺刀,文艺工作也是思想阵地,能鼓舞士气,凝聚人心,这同样很重要。”
【照你这个逻辑,文工团干脆解散算了,所有人都上训练场练格斗,那国家才叫安全呢。】
【思想太狭隘了,裴同志。】
裴景州被她这一套一套的大道理堵得胸口发闷。
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跟人辩论,尤其是跟白攸宁。
车子拐过一个弯,文工团红砖灰瓦的大门遥遥在望。
裴景州握着方向盘的力道,大得指骨都有些泛青。
他终于又开了口,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艰涩。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问完,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耳朵却竖了起来,贪婪地捕捉着车厢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白攸宁愣住了。
她转过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好像刚才那句充满个人情绪的话不是他问的。
【哟呵?】
【这是什么情况?大型年终述职现场?】
【夸完了别人,现在轮到领导要求表扬了?裴副团长,你这胜负心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我该怎么回答?说你英明神武,高大威猛,往门口一站能辟邪,往床上一躺能发电?】
【还是说你古板、专制、大男子主义,脑子里除了纪律就是操练,情商洼地,沟通黑洞?】
白攸宁心里的小人儿抱着胳膊,把裴景州从头到脚批判了一番,嘴上却是一片沉默。
她这片刻的安静,在裴景州听来,却是漫长的煎熬。
古板、专制、大男子主义……
原来,在她心里,他是这个样子的。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刚才还觉得温热的掌心,此刻却一片冰凉。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地从脸上褪去,四肢百骸都泛着凉意。
他宁愿她大声地骂出来,也比这种无声的审判要好受。
就在裴景州快要被这死寂压垮的时候,白攸宁终于开了口。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带着几分认真。
“你当然也很优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