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演得也太细致了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他闷着头,瓮声瓮气地丢下一句:“我上班去了!”
说完,抓起挂在门后的军帽往头上一扣,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
那背影,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仓促。
他一走,屋里紧绷的气氛松快下来。
裴景悦端着一摞碗,路过陈玉珠身边时,压低了声音,眉眼弯弯地小声说:“妈,您瞧,二哥也有今天。”
陈玉珠想板着脸,可嘴角那点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儿的脑门,嗔怪道:“就你话多。”
裴景岚在一旁,也是一副想笑又忍着的样子,肩膀微微抖动。
这家里,能把无法无天的小儿子治得服服帖帖的,也只有老爷子了。
白攸宁看着这一幕,心里那点因为梦境而起的沉重,被冲淡了些许。
她想起了裴景阳昨晚那副梗着脖子死不承认的模样,再对比现在这副灰溜溜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就是不知道那位孙家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裴景州拿了车钥匙,对白攸宁说:“走吧,我送你。”
白攸宁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吉普车在院门口停着。裴景州先拉开车门,等白攸宁坐进去后,才绕到另一边,自己也上了车。
车子发动,伴随着引擎的低吼,缓缓驶上了土路。
车里很安静,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和发动机的嗡鸣。
清晨的阳光从车窗照进来,在陈旧的仪表盘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白攸宁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树木和房屋,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要不要请一天假?”
裴景州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打破了车里的寂静。
白攸宁转过头,他正目视前方,专心开着车,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显得很清晰。
【请假?】
【理由呢?报告团长,我昨晚梦见自己快死了,哭肿了眼睛,特申请病假一天用来思考人生?】
【庄团长不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才怪。】
【而且留在这个家里,对着爷爷那张脸,我怕我更绷不住。】
【算了算了,还是去文工团接受劳动改造吧,体力劳动最能转移注意力了。】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面上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我没什么事,就是……昨晚没怎么睡好。”
“嗯。”裴景州应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他只是腾出一只手,将她这边车窗上的遮阳板拉了下来,挡住了那片有些晃眼的阳光。
做完这个动作,他又把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
可白攸宁的心,却因为他这个小小的动作,漏跳了一拍。
她看着那块被拉下来的遮阳板,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她告诉自己,这都是演戏,是做给爷爷看的戏码的延续,是丈夫对妻子应有的体贴。
可这戏,演得也太细致了些。
细致到,让她有些分不清真假。
车子在文工团大门口停下。
白攸宁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裴景州又开了口。
“下午我来接你。”
“啊?不用这么麻烦……”
“爷爷交代的,”他直接打断她,理由找得无懈可击,“不接你,回家我得挨训。”
搬出老爷子,就是圣旨。
白攸宁只好点了下头:“……好,我知道了。”
她下了车,关上车门,对着车里的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大院里走去。
吉普车没有马上开走,一直停在原地。
白攸宁能感觉到那道停留在自己背后的视线,让她挺直了腰背,脚步也迈得比平时更规矩些。
直到拐过训练楼的墙角,她才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
她脚步放缓,刚才在车上被那个小小举动搅乱的心绪,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走廊里安安静静,只有远处别的排练室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乐曲声。
她走到自己那间专属的钢琴室门口,正要推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站住。”
是庄慧。
白攸宁转过身,看见庄慧正抱着胳膊站在走廊那头,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说曹操曹操到。这位工作狂人,怕不是在我身上装了雷达吧。】
她心里嘀咕,面上却露出了一副乖巧的笑容:“庄团长,早上好。”
庄慧迈步走过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脆。
她上下打量了白攸宁一番,视线在她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皮上停顿了一下,眉头很轻地蹙了蹙,但没问。
“你的独奏节目,报告已经递上去了,上面还要研究研究,批复下来需要时间。”
白攸宁心里一喜。
【研究研究?这我可太懂了。翻译过来不就是‘等着吧,没那么快’。太好了,我的带薪摸鱼时间又可以延长了!】
她脸上的喜色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敛,就听见庄慧的下一句话。
“但在等批复的这段时间,你也不能闲着。”
庄慧抬了抬下巴,指向走廊尽头最大的那间舞蹈排练室,“从今天起,你跟着她们一起,参加集体基本功训练。”
白攸宁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什么?集体训练?练什么?劈叉下腰翻跟头吗?】
她感觉自己的腰和腿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庄团长,我……我主要是负责钢琴……”
她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下,话还没说完,就被庄慧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弹钢琴的,”
庄慧的眼神锐利,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可既然进了文工团,就是我们的一份子。你的档案上,舞蹈功底那一栏是空白的。我需要对团里每个人的业务水平有全面的了解。这也是一次正式的考核。”
“弹琴需要情感,也需要体力。你以为在台上弹四十分钟的协奏曲,是坐着绣花那么轻松?没有好的身体底子,你撑不下来。”
庄慧的语气不容辩驳,“艺术是相通的,让你练练形体,对你找舞台感觉也有好处。”
【好家伙,这大道理一套接一套,跟俄罗斯套娃似的,还不带重样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团长就是不想让我有一分钟的清闲。我只想当条咸鱼,她非要把我翻过来,再翻过去,两面都给我煎得金黄酥脆才罢休。】
白攸宁在心里哀嚎,却也知道,这事没得商量。
庄慧没再多说,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排练室的方向:“去吧,换好衣服,别迟到。”
说完,她便转身,踩着她那标志性的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了。
白攸宁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钢琴室门,又看了看远处那扇正传来阵阵口令声的舞蹈室门,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