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家的关系网是直接连着人民大会堂的吗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也把她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全都问没了。
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想起了庄团长这两天对她近乎残酷的训练,想起了自己被逼到极限时,身体里那种不甘和想要冲破一切的挣扎。
她斟酌着开口:“我……我觉得,那段华彩,不是炫技。”
“它更像是一种……撕扯和呐喊。”
她慢慢找到了感觉,话也说得顺畅起来。
“《保卫黄河》是集体的怒吼,是千军万马。
而那段华彩,是一个具体的人,在经历了战火和别离后,内心最痛苦的独白。
他有不甘,有愤怒,有绝望,但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力量,重新汇入到保卫家国的洪流里去。”
她说完,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范处长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后背的汗又多了一层。
白攸宁自己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番野路子的解读,会不会惹恼了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老人。
许久,秦老那张严肃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些。
他用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说得不错。”
他转头看向范启明:“这首曲子,我改的。怎么,我秦墨山改的曲子,什么时候成了‘西洋靡靡之音’了?”
秦墨山?!
这三个字像一道天雷,在白攸宁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滴个亲娘四舅奶奶!秦墨山!是那个写了《红旗颂》和《咱们工人有力量》的秦墨山?!】
【裴景州!你个杀千刀的!你跟我说托了个人情改谱子,你托的人情是这位国宝级的活祖宗?!你干脆说你上天庭跟太上老君讨了颗仙丹好了!】
【怪不得!怪不得庄团长跟打了鸡血似的要把我炼成钢!合着我手里捧着的不是烫手山芋,是老祖宗亲手递过来的尚方宝剑啊!】
她整个人都懵了,坐在那里,忘了该有什么反应。
而她对面的范处长,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就褪得干干净净。
他腿肚子一软,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结结巴巴地解释,“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我们不知道,我们要是知道这曲子是您老的亲笔……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不知道?”
秦墨山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知道,就可以凭一封匿名的信,给一个好苗子扣上这么大的帽子?”
“我……”
范启明汗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墨山没有再理他,而是重新看向白攸宁,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丫头,好好弹。”
“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脏了你的琴声。”
话说完,秦墨山便拄着拐杖,缓缓站起了身。
范启明像被弹簧弹了一下,也跟着蹿起来,躬着身子。
想去扶,又不敢碰,只能在旁边虚揽着,满脸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
“秦老,我送您,我送您!”
秦墨山看都没看他,只是在经过白攸宁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白攸宁也赶紧站了起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只能凭着本能做出恭敬的姿态。
老人那双看过世事沧桑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最后,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便迈步向门口走去。
范启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像个小跟班。
办公室的门被拉开。
门口的光线里,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军装熨帖,肩线笔直,不是裴景州是谁?
他站得像一棵松,没往办公室里看,目光落在秦墨山的身上,带着敬意。
“秦爷爷,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秦墨山抬眼看了看他,那张一直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点难得的、可以称之为“笑意”的松弛。
“你父亲的面子,我总要给的。”
他摆了摆手,“再说,我也不是白跑。好苗子,不能让泥点子给溅脏了。”
他拍了拍裴景州的胳膊,“行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回去歇着了。人,就交给你了。”
裴景州郑重地点头:“您慢走。”
范启明在旁边听着这对话,腿肚子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他现在才算彻底明白,这哪里是裴副团长的爱人,这分明是秦老点名要护着的宝贝疙瘩!
他今天要是真把人怎么着了,他这个处长明天就得回家种红薯。
送走了秦老,裴景州这才将视线转向办公室里。
他的目光越过脸色惨白的范启明,径直落在了还愣在原地的白攸宁身上。
“走吧。”
白攸宁“哦”了一声,木然地拿起自己的布袋,跟着他往外走。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再给范启明一个多余的眼神。
直到走出宣传处的大楼,被外面微凉的风一吹,白攸宁才像是活了过来。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走在自己前半步的男人。
他为她挡住了大部分从走廊尽头窗口吹来的风。
【秦爷爷?你管秦墨山叫爷爷?!裴景州,你家的关系网是直接连着人民大会堂的吗?】
【还说托了个人情……你这人情托得可真够大的!你下次是不是准备直接跟阎王爷说,让他给我添二百年阳寿?】
【我就说这事儿不对劲,好家伙,你这是请了尊真神下来给我扫清障碍啊!】
她心里的弹幕刷得飞起,可嘴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股又酸又麻的情绪,从心底里冒出来,涌到鼻尖,又冲上眼眶。
裴景州似乎察觉到她的停顿,也跟着停下,转过身来看着她。
“吓着了?”他问。
白攸宁吸了吸鼻子,把那点不争气的酸涩压下去,摇了摇头。
“没。”她声音有点闷,“就是觉得……你这人情欠大了。”
裴景州看着她眼圈微微发红的样子,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撞了一下。
他伸出手,动作有些生硬地,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
“不算欠。”
他低声说,“我爷爷和秦老是旧识。而且,真正的好作品,不该被埋没。”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一点薄茧,擦过她的额头,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很快收回了手,像是也觉得这个动作过于亲密。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微妙。
“那封信……”
白攸宁还是没忍住问了。
“爸已经让人去查了。”
裴景州的语气很平淡,“团里很快就会有结果。你不用管。”
他说完,便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白攸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总是在她以为他是个木头的时候,用最直接的方式,为她撑起一片天。
她快走几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