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是不是让人给欺负了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听说有人写了匿名信,直接捅到军区宣传处去了。”
“真的假的?为这事儿?”
“可不就是。信上说得可难听了,说白攸宁这个节目,是‘西洋靡靡之音’,根本不该上这么重要的舞台。还说,把《保卫黄河》的调子融进去,是对咱们红色经典的‘亵渎’,是‘投机取巧’……”
白攸宁正弯腰收拾琴谱的动作顿住了。
另一个声音更低了,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咋舌:
“我的乖乖,这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不止呢,信里还提了,说她仗着是裴副团长的爱人,搞裙带关系,挤掉了团里好几个比她有资历、唱得比她好的演员,才抢到这个名额的。”
“那这下……庄团长不是白忙活了?”
“谁说不是呢,我估计这事儿悬了……”
后面的话,白攸宁已经听不太清了,耳边只剩下嗡嗡的鸣响,像是有一窝蜜蜂在她脑袋里安了家。
她慢慢地直起身,将琴谱一张张理好,放进布袋里。
整个过程不紧不慢,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
可她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快把房顶给掀了。
【好家伙,我真是谢谢您嘞!靡靡之音?亵渎经典?投机取巧?裙带关系?这罪名是一个比一个狠,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这是想直接把我拍死在沙滩上啊!】
【这年头,沾上这种事,跟在脑门上刻了“有问题”三个字有什么区别?别说登台表演了,不被宣传处拉去喝茶聊天、写思想汇报,都算我祖上积德。】
【这股子酸到倒牙、阴阳怪气的腔调,除了林晚晚那个眼泪不要钱的白莲花,和她那个脑子里只装着草的跟班麦莉,还能有谁?这俩人是合伙开了个制帽厂吗?批发给我的是吧?】
一股火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烧得她浑身都燥热起来。
被庄慧折腾了一天,她身体的酸痛还没散去,心里又被这盆脏水浇了个透心凉。
她很想现在就冲过去,揪住那两个嚼舌根的小演员问个清楚。
再找到林晚晚,问问她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现在过去,能问出什么来?
那两个小演员肯定吓得一问三不知。
去找林晚晚理论?
人家只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掉几滴金豆子,说自己比窦娥还冤。
到时候,人多嘴杂,她白攸宁“仗着是裴副团长的爱人,仗势欺人”的罪名,可就坐得更实了。
这算盘打得,真是又蠢又毒。
她背起布袋,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排练室。
天色已经擦黑,回家的路灯光昏黄,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白攸宁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身体是累的,心更累,像被泡在冰冷的泥潭里,拔不出来。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一股混着饭菜香的热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她周身沾染的寒意。
屋里灯光暖融融的,陈玉珠正端着一盘炒青菜从厨房里出来。
看见她,立刻把盘子往桌上一放,快步走了过来。
“哎哟,我的乖囡,你这脸色怎么这么白?跟纸似的。”
陈玉珠扶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是不是累着了?我就说那个庄团长忒能折腾人。”
白攸宁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发现脸上的肌肉都僵了。
正坐在桌边写作业的裴景悦也闻声抬起了头,看见她的样子,也放下笔站了起来,担忧地问:“嫂子,是排练压力太大了吗?”
她从暖水瓶里倒了杯热水,小心地递到白攸宁手上,“你快坐下歇歇,喝口水暖暖身子。”
白攸宁被她们一左一右地按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温热的搪瓷杯。
热度顺着掌心传遍四肢百骸,让她那颗冰凉僵硬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回暖。
这时候,一直坐在里屋看报纸的裴振国也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儿媳妇那副丢了魂的样子,沉稳地开了口:“攸宁,是不是在团里遇到什么难处了?”
他没问节目怎么样,只问她,是不是遇到了难处。
一句话,让她一直紧绷着的肩膀,在那一瞬间松垮了下来。
那些在外面死扛着的委屈,那些被恶意中伤的愤怒,那些对前途未卜的忧虑。
在这一片关切的目光里,忽然就有了安放的地方。
她低下头,看着搪瓷杯里袅袅升起的水汽,眼眶莫名地发酸。
【……完了,防线要崩溃了。】
【他们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啊?不该是问我节目练得怎么样了,能不能给老裴家争光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跟能看透我心思似的……】
【一个问我累不累,一个问我压力大不大,连公公都看出来我“有难处”……这家人,都是火眼金睛吗?】
她捧着杯子,没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
可心里的那片冰湖,却已经彻底解冻,化成了一汪温暖的春水,将她整个人都浸泡在里面,又酸又软。
原来,这就是家人的感觉。
是无论你在外面遭遇了什么风雨,回来总有一盏灯为你亮着,有一碗热汤为你温着,有一群人,只关心你疼不疼。
“没什么大事,”
她终于抬起头,声音还有些闷,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就是还不适应庄团长的训练强度,身体有点吃不消,过两天就好了。”
陈玉珠、裴振国和裴景悦三个人,听着她心里那番惊涛骇浪,再看着她这副强撑的模样,心里又气又疼。
陈玉珠二话不说,转身进了厨房,把藏着荷包蛋的那碗汤端了出来,重重地放在她面前:“吃不下饭也得把汤喝了!把身子累垮了,看谁心疼!”
裴振国没再多问,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转身回屋拿起了电话。
饭后,白攸宁早早就回房歇着了。
夜色深了,院子里也安静下来。
大门被推开,裴景州带着一身夜里的寒气走了进来。
他刚换下鞋,陈玉珠就从自己屋里出来了,快步走到他跟前,把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脸上是藏不住的急切。
“景州,你跟我说实话,攸宁在单位里,是不是让人给欺负了?”
裴景州刚脱下外套,母亲陈玉珠那张写满了焦灼的脸就凑了过来,话里的急切压都压不住。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外套挂好,才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
陈玉珠一看他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火气就更大了。
可又不敢太大声,怕吵到里屋的儿媳妇,只能把声音压低。
“攸宁回来的时候,那脸白得跟墙皮似的,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没魂儿了!我问她她还不说,你天天在部队里,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