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还拉着不放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活动室里的热闹劲儿,随着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九点,渐渐地散了。
牌局散了,输家脸上五花八门的纸条被笑着一一揭掉。
嫂子们收拾着桌上的狼藉,低声又交换了几个新鲜出炉的闲话,便各自挽着男人,说说笑笑地散了。
“老裴,嫂子,那我们也先撤了啊!”
李卫东带着他那口子,笑呵呵地过来打招呼,看向白攸宁的目光里,满是今天这出大戏看完后的心满意足。
“路上慢点。”裴景州点点头。
人走得差不多了,屋子里一下子空旷下来,只剩下那台老旧吊扇还在头顶不知疲倦地转着,发出“呼啦——呼啦——”的单调声响。
白攸宁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今天这一仗打下来,耗费的精力比跑个八百米还多。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院的路上。
夜里的胡同黑黢黢的,只有晚风卷着槐花香,丝丝缕缕地往人脸上扑,带着沁人的凉意。
路灯昏黄,把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细长。
白攸宁正低头看着自己和他的影子玩着追逐游戏,身边的人忽然放慢了脚步。
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很自然地,就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很热,带着薄薄的茧,轻轻地就把她有些发凉的指尖整个包裹了进去。
白攸宁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行了行了,戏都演完了,观众也都散场了,还拉着不放是什么意思?】
【这黑灯瞎火的胡同里,前后连个鬼影都没有,难不成还要演给路过的野猫看?入戏也太深了吧,裴同志。】
她心里腹诽着,手腕便象征性地动了动,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可对方握得并不算紧,偏偏就是挣不脱。
像是块温热又黏人的牛皮糖,牢牢地粘在了手上。
裴景州听着她心里的碎碎念,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整个包在了自己的大掌心里。
他的拇指指腹,还在她的手背上,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两下。
那一下下的触碰,像是带着微小的电流,顺着她的手臂一路窜上去,搅得她心口都有些发麻。
【这人真是奇怪,在外面的时候,一张脸冷得能刮下三层霜来,一副生人勿近的阎王模样。怎么私下里,这小动作还一套一套的。】
她不好再有大动作,只好由着他牵着,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这条路明明不长,今天却好像走了很久。
终于,熟悉的院门口出现在眼前。
裴景州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去开那扇木门。
白攸宁立刻像是触电一般,飞快地把手缩了回来,背在身后,两只手悄悄地交叠着搓了搓。
被他握过的那片皮肤,好像还在持续不断地发着烫。
“吱呀”一声,门开了。
进了屋,裴景州没说什么话。
他拎起桌上的暖水瓶,倒掉里面的凉水,又兑了热水进去,晃了晃试好温度,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沉默又熟练。
白攸宁捧着温热的搪瓷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身影转。
他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转身去脸盆架那边打水洗漱。
高大挺拔的背影,宽阔的肩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靠。
这个沉默的,会照顾人的男人,和路上那个牵着她不放的人,重叠在一起,让她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
夜里,白攸宁躺回到自己那张硬板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那半个沙果开始,就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掌控。
黑暗中,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都在回放着裴景州那句话。
“往后,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
他说这话时的眼神,专注得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白攸宁的脸颊,在清凉的夜里,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裴景州该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还是说他去哪儿偷偷进修了什么PUA课程?】
【今天这一波糖衣炮弹扔得又准又狠,差点就把我这个只想躺平过日子的咸鱼给直接炸晕了。】
她烦躁地把脸埋进带着皂角香气的枕头里,心里警铃大作。
【不行,白攸宁,你得保持清醒!革命的意志不能动摇!】
【先用这种温柔攻势麻痹我,让我对他产生好感和依赖,等到时候他再拿出离婚申请书,我便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只能顺顺当当和平分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她心头那点乱糟糟的热意。
对,一定是这样。
可……
她又翻了个身,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
这一晚,白攸宁难得地失眠了。
而在房间的另一头,地上铺着的那张凉席上,裴景州也同样睁着眼。
他侧躺着,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清冷月光,安静地看着床上那个不停翻来覆去的小小身影。
黑暗中,他眼底的情绪比夜色还要深沉,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
次日天亮。
裴景州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
他看了一眼床上还睡得安稳的白攸宁,只露出一小撮乌黑的发顶,被子随着她平稳的呼吸轻微起伏。
他没出声,轻手轻脚地拎着昨晚就准备好的油毡和几块青砖样品出了门,准备拿到部队去问一下哪里有得卖。
可他刚到办公室,团部的通讯员小王就一路小跑着找了过来。
“裴副团,龙首长让您过去一趟。”小王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裴景州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
昨晚的动静,传到龙卫华耳朵里是迟早的事。
他拍了拍军裤上沾染的灰尘,应了一声,便迈开长腿,朝着大院深处那栋独立的二层小楼走去。
龙卫华的办公室,一如他本人,干净、肃穆,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墨水和纪律混合的味道。
裴景州进去的时候,他正低着头,在一份文件上用红笔飞快地批注着什么。
听见门口的报告声,也未曾抬眼。
“坐。”
声音低沉,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
裴景州依言在他对面那张硬木椅子上坐下,腰背挺得像一杆标枪。
屋子里静得出奇,只有龙卫华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龙卫华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钢笔,笔帽“咔哒”一声合上。
他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裴景州。
“听说,你昨天带着你爱人,去参加了家属们的联欢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