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这一下,不只是林晚晚,屋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被点了穴,停在了半空中。


    李卫东刚要举杯劝酒的手顿住了,王姐刚塞进嘴里的一颗瓜子也忘了嗑。


    那些方才还在热情劝酒、高声谈笑的嫂子们,此刻也都屏住了呼吸。


    活动室里那台老旧的吊扇还在呼啦啦地转着,发出单调的噪音。


    可这会儿,这声音却像是被无限放大了,衬得屋子里的寂静有些骇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线牵着,一头拴在白攸宁递出去的那个缺了一口的沙果上,另一头,死死地系在了裴景州的嘴唇上。


    这哪里是递一个果子,这分明是递过去了一场无声的战书。


    吃,还是不吃?


    吃,就等同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他与白攸宁之间不容外人插足的亲密。


    不吃,那更是当众给了自己新婚妻子一个下不来台。


    林晚晚的指尖在身侧悄悄收紧,她苍白的脸上,勉力维持的笑意已经摇摇欲坠。


    她不信,裴景州会当着她的面,做出这么打她脸的事情来。


    他一向是个顾及情面的人。


    白攸宁心里的小人儿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戏。


    【裴景州,裴同志!组织上对你的考验来了!这可是决定我未来家庭地位,以及能不能安生躺平的关键一战!】


    【你要是敢不吃,我……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这半个果子塞你鼻孔里!】


    【吃了,咱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战友,以后你站岗我放哨,配合默契。不吃,咱俩就是不共戴天的阶级敌人,我天天在你耳边念叨林晚晚今天又跟哪个男同志多说了两句话!】


    在众人几乎凝滞的目光中,裴景州垂下眼,视线落在那个被白攸宁咬出了一个整齐牙印的沙果上。


    他再抬起眼,看向白攸宁。


    她的脸上,是那种带着几分娇纵的、促狭的笑。


    可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却藏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狡黠。


    他沉默了片刻。


    这片刻的沉默,让林晚晚的心又升起一丝希望,也让周围看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裴景州微微俯身。


    就着白攸宁的手,在那缺口的旁边,也“咔嚓”一声,咬了一大口。


    同样的清脆。


    他慢慢地咀嚼,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果肉咽了下去。


    整个过程,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白攸宁。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用那只没被白攸宁占用的手,自然而然地覆上她举着沙果的手背,轻轻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我不记得以前爱吃什么了。”


    他顿了顿,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白攸宁的脸上,仿佛这屋子里再没有旁人。


    “往后,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


    这句话,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林晚晚的脸上。


    她精心铺垫的所有关于过往的暗示,所有青梅竹马的情谊。


    在这一句话,这一个动作面前,被击得粉碎,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笑话。


    林晚晚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提着水果网兜的那只手,指节捏得发青,手背上青筋凸起。


    白攸宁的心里,已经有无数个小烟花在砰砰砰地绽放。


    【漂亮!裴景州同志!完美的回旋踢!满分!满分操作!】


    【就冲你这句话,这个月的咸鱼指标,我包了!你想怎么躺就怎么躺,我绝不打扰你思考人生!】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大哥!谁敢惹你,我第一个不同意!】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诡异到了极点。


    男人们看着裴景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佩服和认同。


    护媳妇,就该是这个样子!


    而那些女家属们,看林晚晚的眼神就复杂多了,同情里掺杂着些许的嘲讽,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咳,咳!”


    李卫东最先反应过来,他端着自己的搪瓷缸子,干咳了两声,试图打破这尴尬到能抠出三室一厅的局面,


    “那个……光喝酒吃水果没意思,要不,咱们打扑克吧?谁输了谁脸上贴纸条!”


    “对对对,打扑克!”立刻有人附和起来。


    “我去找牌!”


    大家像是得了赦令,纷纷忙活起来,刻意地将方才那一幕给翻了过去。


    林晚晚再也待不下去了。


    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盯得她浑身都不自在。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仿佛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


    她强撑着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细若蚊呐:


    “那个……各位哥哥嫂子,我……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今天排练太累了。我……我就先回去了。”


    “哎,晚晚这就要走啊?不多坐会儿了?”


    王姐客气地挽留了一句。


    “不了,不了,我得回去歇歇。”


    林晚晚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匆匆地对众人点了点头,连自己带来的那个装着苹果和沙果的网兜都忘了拿,转身就快步朝门口走去。


    那背影,再没了来时的款款和从容,只剩下一种掩饰不住的仓皇。


    活动室的门“吱呀”一声被带上。


    主要矛盾一走,白攸宁立刻觉得浑身的担子都卸了下来。


    她功成身退,把手里剩下的半个沙果往裴景州手里一塞,转身就溜到了桌子旁边的空位上。


    心安理得地捧起一把瓜子,开始专心致志地当起了只想躺平的咸鱼。


    耗费了这么多脑细胞,得赶紧补充点能量。


    她正“咔嚓咔嚓”嗑得起劲,身边的椅子被人拉开了。


    裴景州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屋子里打牌的喧闹声,划拳的叫好声,又一次恢复了热烈。


    白攸宁缩在角落里,自成一派,安逸得很。


    她感觉到身旁的人没什么动静,便也没在意,继续跟手里的瓜子奋斗。


    过了一会儿,一个剥得干干净净,连白色筋络都撕得一干二净的橘子,被分成了好几瓣,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她面前的空盘子里。


    橘子瓣黄澄澄的,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白攸宁嗑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转过头,看见裴景州正低着头,又拿起一个橘子,用他那双骨节分明、常年握枪的手,慢条斯理地、极其耐心地剥着皮。


    灯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将他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