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老娘不装了,摊牌了!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


    白攸宁被他这一句话问得哑了火。


    她所有的怒气,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嘶的一声就漏了个干净。


    是啊,事已至此,再追究他为什么那么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收扬。


    她泄气地瘫在椅背上,声音都有气无力的:“我能拿出什么节目?我就会咸鱼瘫,还是最高难度系数的那种,你要不要看?”


    吉普车重新启动,慢慢地开进了家属院的胡同。


    “你会的,不止这些。”


    裴景州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很轻,却很笃定。


    白攸宁愣住了,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看向他。


    【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我以前为了应付我那便宜爹的商业酒会,苦练十八般武艺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不能吧?这剧本走向不对啊!我资本家大小姐的才艺包袱,这是要藏不住了吗?】


    裴景州将车停在院子门口,熄了火,拔下车钥匙。


    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转过身,正视着她。


    车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半边脸上,让他的轮廓显得深邃又认真。


    “我听爸说,你母亲当年在上海,是很有名的名媛。”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弹得一手好钢琴。”


    轰的一声。


    白攸宁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钢琴……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原主的记忆深处,确实有关于钢琴的片段。


    那个叫林文静的女人,在还住在那栋小洋楼里的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在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坐在客厅那架黑色的钢琴前,弹奏那些悠扬的曲子。


    原主耳濡目染,也被逼着学了许多年,考了级,甚至还在一些小范围的沙龙上表演过。


    这份技能,就像她身体的本能一样,深深地刻在了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里。


    这是她压箱底的底牌之一,是她觉得自己就算哪天真混不下去了,也能去少年宫当个钢琴老师糊口的底气。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张底牌,不是她自己掀开的,而是被她那个公公,裴振国同志,给卖了个底朝天!


    她看着裴景州,看着他那双在夜色里格外明亮的眼睛,忽然就明白了。


    什么解围,什么帮忙,都是借口。


    他今天去文工团,就是奔着这件事去的。


    他早就从裴振国那里知道了她会弹钢琴,也算准了她会被庄慧点名,更算准了她会因为人际关系问题而陷入困境。


    这家伙,心思深沉得可怕!


    【好你个裴景州!连环计都用上了!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这是算准了我不可能在汇演上表演咸鱼瘫,逼着我拿出真本事来?】


    白攸宁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各种念头飞快地闪过。


    躲,是肯定躲不过去了。


    裴景州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她要是再藏着掖着,那就不是低调,是矫情,是打裴景州的脸,是辜负庄团长的期望。


    这一顶顶高帽子扣下来,她不接也得接。


    既然退无可退……


    白攸宁看着裴景州,忽然,她那张原本气鼓鼓的脸,慢慢地舒展开来,甚至还露出了一点笑意。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行!


    不就是文艺汇演吗!


    不就是弹钢琴吗!


    弹就弹!


    【老娘不装了,摊牌了!】


    【我只想当个岁月静好的小咸鱼,你们非逼我当显眼包?】


    【行,既然你们非把我的种田文剧本改成龙傲天剧本,那就别怪我开大了!】


    【让你们这群单纯的同志们也见识一下,什么叫来自未来的降维打击……啊呸,是来自艺术殿堂的文化熏陶!】


    【等着吧,等我一曲肝肠断,惊掉你们所有人的下巴!】


    下了车,白攸宁心里那股劲儿还没过。


    她一拍脑门,忽然想起一件顶要紧的事。


    文工团那架钢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平时除了几个台柱子,谁也摸不着。


    她一个新人,想借来练习,指不定要排队到猴年马月,还得看人脸色。


    这可不行,她资本家大小姐的演出,怎么能没个像样的“兵器”?


    她正琢磨着,一个模糊的画面从记忆深处浮了上来。


    一间昏暗的小屋,堆满了旧家具,角落里,好像有个蒙着白布的大件……


    白攸宁眼睛一亮,拽住正要开院门的裴景州:“等会儿,咱们明天还得去趟我那院子。”


    “怎么了?”


    “我好像想起来了,”


    白攸宁压低了声音,说得神神秘秘,“我妈当年的嫁妆里,好像……也有一架钢琴。”


    第二天刚好是休息日,俩人直奔那座刚收回来的四合院。


    她凭着记忆,径直走向东边那间堆放杂物的耳房。


    房门一推开,一股陈年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屋里光线很暗,乱七八糟地堆着些破旧的桌椅板凳,结满了蜘蛛网。


    白攸宁一眼就看到了墙角那个蒙着厚厚防尘布的庞然大物。


    她走过去,心里竟有些紧张。


    裴景州跟在她身后,帮她挡开悬在半空的蛛网。


    白攸宁伸手,抓住那块已经泛黄变脆的防尘布,用力一扯——


    “哗啦”一声,积年的灰尘在光柱里飞扬。


    一架典雅的黑色立式钢琴,静静地立在墙角。


    它就那么出现在两人眼前,琴身上落满了灰,漆面有些地方也失去了光泽,但整体的轮廓和线条依旧优美。


    琴键上方的金色铭牌上,是一串优雅的德文花体字。


    即便蒙尘,也难掩其风骨。


    【我的老天鹅!居然真的还在!这可是正经的德国货,古董琴啊!】


    白攸宁内心的小人儿已经激动地开始满地打滚。


    【这玩意儿再放上几十年,可比这套四合院都值钱!林文静女士,你可真是给我留了个大宝贝!这波不亏,血赚!】


    裴景州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神情,也走上前,用手拂去琴面上的一层浮灰。


    “还能用吗?”


    “不知道,得找人看看。”


    白攸宁压下心里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掀开琴键上的绒布条。


    黑白相间的琴键排列整齐,只是颜色有些发黄。


    她试探着伸出手指,轻轻按下一个音。


    “咚。”


    一声沉闷喑哑的声响,像是一个睡了太久的老人,发出的第一声叹息。


    音,全都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