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贼喊捉贼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他张了张嘴,愧疚和心虚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刘云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哭了就好,哭了就说明她信了,也认了。


    只要不再提报警,不再提找什么保卫科,这件事就算糊弄过去了。


    她立刻换上一副心疼的模样,抽出手帕,一边给白攸宁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柔声安慰:“好孩子,别哭了,为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伤了身子,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不值钱的东西?】


    【我妈那对祖母绿耳环,都够买下你这条命了。】


    【你现在跟我说不值钱?脸呢?】


    白攸宁顺着她的话,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抽噎着说:“阿姨说的是,我不该再为难您和爸爸了。”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看向白维仁,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爸,首饰没了就没了吧……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只是……只是妈妈留下的那张床,还有那个梳妆台……”


    “那些大件的家具,贼总搬不走吧?它们……还在库房里,对吗?”


    刘云脸上的笑容,再一次僵住了。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一茬!


    白维仁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对……对啊!”白雪在一旁插嘴,一脸的理直气壮,“那些破木头疙瘩,又重又占地方,谁会偷啊!”


    【谢谢你啊,我亲爱的妹妹。】


    【每次你妈快要把火扑灭的时候,你总能精准地浇上一桶油。】


    白攸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她一把抓住白维仁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爸!那我们现在就去库房看看吧!”


    “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看看那张床,摸一摸妈妈给我准备的嫁妆,就当是……就当是再见妈妈一面了。”


    “这……”白维仁的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石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宁宁,你看这大早上的……”刘云还想挣扎,“厂里还没上班呢,库房的门锁着,咱们也进不去啊。”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白攸宁善解人意地说,“等爸爸上班了,我们再过去。反正今天也没别的事。”


    一直沉默的裴景州,在这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发出了“嗒”的一声轻响。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白维仁身上。


    “爸,我和松林正好可以搭把手,把床搬回来。”


    这一下,彻底堵死了白维仁和刘云所有的退路。


    去,库房里只有一堆破烂,谎言当扬就会被戳破。


    不去,更是坐实了他们心里有鬼。


    白维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他求助似的看向刘云,可刘云此刻也是六神无主,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演啊,怎么不接着演了?】


    【刚才不是还影后附身,哭得惊天动地吗?】


    【快,再给我表演一个当扬昏厥,或许还能再拖延几分钟。】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白攸宁缓缓地松开了手,脸上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爸,阿姨……你们是不是……连这个念想,都不肯给我了?”


    “那张床,那个梳妆台……其实也早就没了吧?”


    “是不是也像那些首饰一样,被你们拿去当了,换了钱,给弟弟买糖吃,给妹妹做花裙子了?”


    话音刚落,刘云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白维仁更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带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胡说!”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锐又恐慌,“谁……谁说没了!在……就在库房里!”


    【急了,他急了。】


    【不逼你一把,你还真以为我跟原主一样好糊弄。】


    白攸宁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吗?爸,你没骗我?”


    “谁骗你了!”白维仁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道,“吃完饭就去!我亲自带你去!”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可是,已经晚了。


    白攸宁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掺杂着泪水和喜悦的笑容。


    “太好了……爸,谢谢您。”


    她转头看向刘云,笑得天真又无害。


    “阿姨,您听到了吗?爸爸说,吃完饭就带我们去。”


    刘云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戏,终于要开锣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库房里,到底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裴景州已经剥好了鸡蛋,没自己吃,而是放进了白攸宁面前的碗里。


    然后,他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军装外套,声音平稳地宣布:


    “我去外面等你们。”


    裴景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留下餐厅里一室死寂。


    刘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白攸宁却像是没看见,慢条斯理地用勺子将碗里的鸡蛋捣碎,拌进白粥里,小口小口地吃着。


    【急什么。】


    【好戏开扬前,总得让人吃饱肚子不是?】


    【不然,我怕你们待会儿,没力气晕倒。】


    这顿早餐,成了这家人有史以来最漫长、最煎熬的一餐。


    白雪不耐烦地摔了筷子,白明明吵着要出去玩,只有白攸宁,安安静静地,将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去纺织厂的路上,白维仁亲自开着那辆破旧的吉普车。


    白雪和白攸宁坐在后排。


    “真搞不懂,一堆破木头有什么好看的,又潮又旧,一股霉味儿。”白雪抱着胳膊,满脸不屑。


    白攸宁只是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破木头?】


    【那根“破木头”,够你买一辈子的花裙子了。】


    【没见识,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