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人还是去外面吃了一顿。


    他们在一家私密性不错的餐厅享用午餐，高桥明拍下卖相不错的餐点，传讯给及川彻。


    前段时间高桥明和及川彻总在一起行动，偶尔不在一起时，也会互相分享吃了什么，或者好看的景色，有意思的事物之类。


    如果拿过高桥明的手机往上划拉，一长串都是他和及川彻的聊天信息。


    当然，如果对象是谷森凉太或者岩泉一，两人倒没有这么强烈的分享欲。


    如果要找个形容，应该是感情好到密不可分的JK比较形象，完全一秒钟也离不开的样子嘛！


    莫妮卡一点也不优雅地塞了一大口牛排，腮帮子鼓鼓的，她眼神幽幽地盯高桥明，若有所思。


    高桥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目光。


    莫妮卡咽下食物，脸上露出一个超级诡异、和她平时优雅形象一点也不搭配的猥琐笑容，问他：“女朋友？”


    闻言，高桥明视线从及川彻发的消息中撤出来，看她一眼，刚想说话，但很显然被这笑容惊吓到了，话卡在喉咙里。


    高桥明：“……”


    高桥明面无表情：“你这是什么表情，好恶心。”


    莫妮卡撇嘴，很快调整表情，又变回那个超级优雅、英气十足的大明星，她嘴角挂着要迷倒粉丝的笑容，声音甜腻地重复道：“小明~女朋友吗~”


    高桥明看着她戏法一样变脸，面色不变地回：“……朋友。”


    莫妮卡嗤笑一声，轻轻扒拉一下刘海，惑人地笑着，“虽然姐姐大人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演过恋爱中的男生哦。”


    莫妮卡眼神意味深长地看高桥明，手指暧昧地指着他，又游离到他的手机上。


    高桥明目光下意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


    高桥明：“……”


    高桥明抿了下唇没理她，手里切着牛排。


    莫妮卡盯着他，手指托在下巴上轻点，恍然大悟似地道：“哦~那就是喜欢的人。”她嘲笑，“还没追求到吧。”


    高桥明莫名有种这天聊死了的感觉，动作一顿，依旧没理她。


    这时候，高桥明手边的手机一震，他放下刀叉打开锁屏，是及川彻的回复。


    及川彻：及川大人也想吃大餐=m=


    莫妮卡戏谑的视线如芒在背，高桥明全部无视。


    高桥明手指点点屏幕，回他。


    高桥明：下次一起来东京


    及川彻：=x=


    及川彻：好~


    及川彻：[图片]


    及川彻：妈妈今天做了好吃的~等aki酱回来来我家吃饭吧~妈妈很喜欢你呢


    及川彻：=人=，及川大人有点嫉妒


    高桥明嘴角勾起笑：=x=


    高桥明：=人=，妈妈当然最喜欢及川大人啦


    及川彻：哼哼~


    及川彻：=v


    高桥明：=v


    及川彻那边又没动静了，估计在吃饭。高桥明放下手机，继续切着牛排。


    莫妮卡嚼着食物看他动作，眼中充满探究，恨不得用有如实质的眼神把他洗个遍，看清高桥明所有的心理活动。


    高桥明：“……”


    他嘴里咀嚼着东西，含糊着说：“他是男生。”所以不是女朋友。


    莫妮卡动作一顿，她看着高桥明。


    这个回答能说明很多问题，理解成强调性别、还是强调身份都可以。


    而且，他没有否认“喜欢的人”这句话，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是男生吗……


    不太常见呢。


    莫妮卡眨下眼睛，喝了口果汁，漫不经心问：“是一起过生日的那个朋友？”她想起照片里高桥明轻松的笑容，旁边男孩子也张扬明媚地笑着。


    高桥明眼神专注，吃着午餐：“嗯。”


    莫妮卡舔了舔嘴角的酱汁，感叹，“呜~美味~太忙了完全没空经常来这里吃呢。”


    高桥明看她一眼，给她递了张纸巾，莫妮卡接过，擦了擦嘴，她笑意浅浅，“小明在宫城县待得不错嘛——不管怎样，小明开心，我们大家就开心哦~”


    高桥明抿唇，垂下眼睛，轻轻挤出一声回应，“嗯。”


    *


    很快到了晚上，高桥明、莫妮卡和莫妮卡的妈妈高桥晴子在饭桌上到齐了，高桥绪清子和斯瓦沃米尔才姗姗来迟。


    沃米尔身高近乎两米，刚下飞机，神色稍显疲倦。似是要向妻子的发色看齐，他漂着一头张扬时髦的白灰头发，灰蓝色眼睛灵动狡黠。他是个俊美的男人，单靠脸就能拥有许多粉丝。尽管三十七岁了，但举手投足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气质，无一不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尽管如此，旁边的高桥绪清子明艳更胜，久居高位的气势没有因为身高矮一头而被压下，微长的白色微卷的马尾高高束起，一身银灰色西装十分利落，脚踩舒适的平底鞋，姿态闲散。高桥绪清子唇角挂着笑意，神秘的紫色眼睛眼神锐利，隐隐威慑逼人。


    一人活泼一人稳重，走在一起十分相配。


    “好久不见啊大家。”沃米尔龇着大白牙用流利的日语说着，看到高桥明，他眼睛一亮，刚刚还因疲惫冲着妻子扭扭捏捏撒娇的他一改神色，快步过去狂搓高桥明脑袋，轻快地说：“小明~有没有想爸爸呀~”


    高桥明死鱼眼，试图拯救自己的头发，但显然他抵抗不了爸爸大魔王的力量，只好有些萎靡地抿着唇。


    好在妈妈拯救了他，在和莫妮卡、高桥晴子打完招呼后，高桥绪清子一巴掌拍开作乱的沃米尔，轻轻斥责：“走开。”


    沃米尔于是超大一只委委屈屈缩在高桥绪清子身后，被高桥绪清子冷漠无视。


    高桥明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看着妈妈，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莫名让人觉得在告状。


    高桥绪清子一顿，难得见高桥明撒娇，于是抬手顺了顺他的脑袋，笑着说：“小明今天很开心嘛。”


    高桥明感受到脑袋上的触感，忽然想起及川彻，他很喜欢拖着嗓子和家人撒娇，黏糊糊的，很可爱。


    高桥明笑起来，弯起好看的紫色眼睛，对妈妈说：“嗯，妈妈，有点想你们了。”少年期的声音有些发哑，像在撒娇。


    高桥绪清子心里瞬间软成一团棉花，她附身蹭了蹭高桥明的脸，“呜哇，我们家小明好可爱~”声音荡漾，所有人都能听出里面的高兴。


    高桥明的脸颊肉被蹭得扭来扭去，他略微偏头，有些别扭地拒绝，“妈妈，我已经十五岁了……”


    高桥绪清子打断他，“那又有什么关系嘛~十五岁还是小孩子呢~”


    姨妈高桥晴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在你眼里，只怕小明四十岁了，也是小孩子啊。”


    高桥绪清子嗔怪地看了一眼姐姐，“那当然啦，莫妮卡也一样，两个小家伙都还是小孩子嘛~”


    高桥晴子闻言却抿了下唇，她有些愧疚地看了眼笑着听她们说话的莫妮卡。注意到她的视线，莫妮卡侧头冲她一笑，高桥晴子心下一松，也笑起来。


    一顿晚餐吃得十分热闹，尽管不常相聚，但家人之间的感情依旧。


    高桥绪清子轻声问着高桥明的近况，高桥明脸上的笑意轻松，说起他的朋友们。


    高桥绪清子注意到他嘴里反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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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个名字，及川彻。


    是邀请小明一起过生日的孩子。


    每次说起他，高桥明的眼神便会柔软下来。


    高桥绪清子想起照片里被围绕的两人，心中发软。


    那是个十分可爱的孩子啊，十分心细，对小明很好。


    顿时，高桥绪清子心中的计划更明确了，转头想和沃米尔说话，却不想看到没点形象猛塞食物的他。


    沃米尔注意到视线后茫然看过来，嘴角还蘸着酱汁。


    高桥绪清子：“……”她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事，然后偏过头眼不见为净。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月亮挂在天上，轻柔地给地上的一切披上泛着白晕的纱衣。


    高桥明看了一眼暗下来的房门外，爸爸妈妈已经休息了。他关上门。


    小时候，倒是经常这样。


    很小很小的时候。


    家人们都在一起。


    围着他笑。


    小孩子的记忆力十分莫名其妙，有时什么也记不起来，但有时，脑海里却会深深镌刻着一些画面。


    珍贵的画面。


    第二天的高桥明早早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好后和同样起的很早的爸爸妈妈换上衣服晨跑。


    爸爸待不了几天又要离开，所以大家都在尽可能地找时间相处。


    清晨的空气清新，树叶上还凝着晨露，走道上湿漉漉地氤氲着雾气。


    结束晨跑后，一家三口洗漱完用过早餐，妈妈听着早间新闻、查阅着助理送来的文件，高桥明和爸爸则坐在电视机前看排球比赛解说，俩人不时小声讨论着赛况。


    高桥明的侧脸优越，完全的东方人长相，父母的优秀基因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身高腿长，五官精致。他白色的睫毛浓密，紫色的眼睛神秘而璀璨，眼神专注地看着比赛。


    不同于小时候的软萌，高桥明正在慢慢成长为一个大人。


    沃米尔眼神柔软地看着他，想起小时候的高桥明站在场外，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发球，沃米尔嘴角勾起笑意，忍不住抬手摸高桥明脑袋。


    沃米尔的手掌宽大，感受到脑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高桥明转头看他，疑惑问，“怎么了，爸爸？”


    沃米尔按着他的脑袋摇了摇，龇着牙露出他招牌的明媚笑容，“小明，要和爸爸打球吗？正好，让爸爸看看小明的水平到什么地步了。”


    闻言，高桥明一顿，他垂下眼睛，想起自己没能在公共球场发起的球，抿了下唇，但还是抬眸回视，轻轻应声，“嗯。”


    于是一家三口动身，在一家排球馆包了场地。


    妈妈站在场外调试着摄像机，镜头对准场内。


    显示器里的沃米尔捏着一颗排球，气势十足地对高桥明说，语气活泼：“小明，试试接我的球吧~”


    “爸爸的发球，可是超级强劲的哦~”沃米尔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张扬而自信，如果这是在赛场上，又能引起许多粉丝的尖叫。


    高桥明轻轻应声，默默站到对场，舒展着自己的肌肉，紫色的眼睛紧盯着他的动作。


    沃米尔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手下一下一下拍打着排球，像进行着开场前的倒计时。


    砰、砰、砰……


    经验丰富的沃米尔压迫感十足，常年浸在各类比赛、与各种世界级选手比赛的他在气势上便直接碾压高桥明。


    平稳有节奏的拍打声，在安静的球馆内十分刺耳，像一只发现猎物，步步紧逼的猛兽的心跳声。


    然而直面猛兽的猎物却不会这么平静，只能无望地感到阴影遮蔽，等待着被一口咬断脖子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