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哑巴

作品:《恶人磨

    李弃正在厨房里忙活,伤华躺在躺椅上看着话本,看了一会儿她有些乏了,就眨眨眼朝着里面忙乱的李弃说话:“李弃,你说我俩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名字还没想好呢。”


    李弃一手朝热锅里放了葱铲着,一手打开旁边炉灶上的小锅看煮的汤好没,一副游刃有余模样回她的话:“我说就取李宝、李珍、李珠之类的挺好,你偏不答应,要不去《说文解字》里面找找?”


    葱炒好了下肉,汤也好了熄火放小葱点缀,他擦擦手出来弯着腰去看她手里的话本,翻来翻去道:“我看这话本里的名字挺好的,如果我俩的孩子是个女儿就取名李耀祖,生的是个男孩,嗯,”


    他沉思良久道:“就叫李乖乖好了,我希望他能乖一点儿,别总捣乱惹你心烦。”


    伤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弃:“你认真的吗,耀祖这种一看就恶心得不行的名字怎么能给我们女儿取,至少得是承稷、继昌这种比较正统的名字吧,儿子的话李乖乖倒是挺好的。”


    俩人对视点点头,一脸认真。


    这时候圆昭道:“世子妃,世子,大公子和大夫人来了。”


    说完就见那俩人并肩而来,一副神仙眷侣模样,同昨日完全不一样。


    伤华笑着道:“看来,兄长和嫂嫂已经和好了,真好!”


    那边,玉罗瞧见那平时总是拿斜眼睨人的桀骜不驯的世子穿着一身朴素的庖服,半弯着腰与躺着慵懒的伤华说话,一副听话的乖巧模样。


    “这…”她看向李钰。


    李钰笑了笑,“今日来得正好,能蹭一顿饭了。”


    “我早说小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不信,这下信了吧。”


    玉罗砸吧砸吧嘴,心想:你只说世子很乖,在世子妃面前,但也没说他既做饭还跪着同世子妃说话呀!


    “怎么跪着?”李钰走近道。


    李弃一脸欣喜:“刚刚小崽子踢了伤华肚子,还滚了滚!”


    “兄长,这小崽子生龙活虎的很。”


    李钰和玉罗对视着笑了笑,伤华就道:“兄长,嫂嫂你们来得正好,今日李弃大展厨艺,你们有口福了。”


    “是,我们有口福了,那就有劳小七再添两碗饭给我们夫妻了。”李钰故意弯腰行礼,一副来打秋风的姿势。


    李弃无语:“兄长如何这般造作了,来就来呗,蹭饭随时欢迎。”


    四人说说笑笑回侧听用饭,玉罗看着前头的三人,原来外面疯传的肃王府里边竟是这样,家人之间说笑玩闹,明明就是最恩爱的一家人,哪是什么龙潭虎穴。


    “嫂嫂,快来。”伤华在前面停下对落后的玉罗招呼。


    “嗯。”她笑着跟上。


    吃完饭,漱了口,李钰才慢慢道:“小七,伤华,其实我这次是来是有消息递给你们,你们都知道吕清山和荣国公醒了吧,荣国公的儿子已经被关进了大狱,可陛下还没有处决的意思,想必是看在荣国公和他背后的势力上。”


    “哼”李弃握紧伤华的手道:“放心,该死的总会死的,那些让你不高兴的,我都会一一杀掉。”


    伤华笑着看他摇摇头。


    李钰摆手:“小七,先别着急,还有一事要同你说,荣国公和吕清山不知是什么缘故突然就哑了,那王靖昨日被人发现死在了狱中。”


    “这些都是父王告诉我的,大多数人还不知道。”


    “太医治了许久都药石无医,不过张太医倒是说有一种毒药无色无味,少量能使人双目失明,大量能叫人一命呜呼,这种毒药只有北狄王室才有。”


    李弃抬眉:“北狄?”


    “没错,吕清山的那些学生嚷嚷着要找驿馆里的北狄人,已经被陛下压下来了。”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告诉你近期不会太平,你和伤华要小心。”


    李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玉罗问李钰:“你刚才说的那些人可是在朝堂上骂我们肃王府还有骂伤华的?”


    李钰道:“不止,那荣国公的儿子王靖放火杀了一家人,陛下却没有治罪,只是关在大狱里。”


    她喃喃道:“这样看来现在他们的处境倒是挺好,乱说话的哑巴了,杀人的偿命了。”


    “真的是北狄人做的吗?”


    李钰笑笑:“也许吧。”


    她却觉得李钰知道,知道一切,不是北狄人下的毒。


    可她却没想到,吕清山的学生不能去找北狄人的麻烦,就来找她了,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的她医术好,从前就救过一名逃来西戎的北狄女子,与吕清山的症状相同。


    也许她真的能解这毒,因为她一听李钰描述的症状就觉得熟悉。


    她是在与阿朵外出买药材的时候被那些学子官员拦了下来,他们言辞恳切一番又一番的大道理堵得她进退不得,而她也在救与不救之间徘徊犹豫,此时一名拦在前面的学子见她踌躇,便气愤地口不择言道:“想必大夫人是不会救的,说不定这毒就是某人下的,一家人总是护短,我们这是求着凶手呢!你们不知世子妃“鬼公主”的称号,我看是“毒公主”!”


    就在那一刻玉罗懂了。


    她拿出王府大夫人的气度,笑着道:“各位大人学子,先不说你们这大街堵人的举止完全不像是大儒教出来的好学生,再说我是一点医术也不会,又怎能医人呢。”


    回到王府,李钰就过来房中找她,看来是有事要问,可他就是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站在那里赏那副荷花图,直到太阳落下,画上没了光影点缀,他才道:“今日上街,有人找你帮忙?”


    玉罗心里想笑,可在李钰面前还是有点放不开,只点点头道:“嗯,我哪会什么医术,救不得人的。”


    说着拿起了一本医术看着,一手还扒拉扒拉蓝子里的草药,闻闻后摇摇头,对着阿朵道:“这草药质量不好,明日我们得再上一趟街。”


    李钰走过来眼睛里都是笑意,他拍了拍玉罗的头道:“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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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她懵懵的,从没想过李钰会慈爱地摸她的头,这下她也笑了。


    ...


    “你何必亲自下手,交给我不好吗,还怀着孕呢。”李弃擦着伤华的手道。


    伤华另一手还往嘴里塞葡萄,“傻瓜,还用得着我亲自去吗?”


    “别吃太多,这葡萄凉得很。”他把她另一手也抓过来擦着,顺便嘬了几口她嘴角,“甜倒是挺甜的。”


    圆昭进来急急道:“世子妃,世子,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王爷和大公子都被召进宫了,就等着世子您呢。”


    李弃从榻上下来,擦擦伤华的嘴角,把巾帕扔进铜盆里,“也召我进宫?”


    “是,王爷和大公子叫人来传话的。”


    “麻烦。”李弃垂下眼帘,藏着不耐,“那我先进宫,你在家乖乖等我,我马上回来。”


    “你怎么每次出去都这么说,一点新意都没有。”伤华嘟着嘴道。


    李弃抬眉道:“我就说,我喜欢。”说完半跑着走了。


    宫里都闹翻了,吕清山的一些学子夜闯驿馆,这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事情,他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北狄人不见了。


    御前站着好些个朝中重臣,霁明帝大怒,“驿馆的官员都没发现北狄人不见了吗?!”


    中间跪着的驿丞瑟瑟发抖,竟吐不出几句话,他周围站着肃王、肃王大公子和肃王世子,这三人个高腿长,他们俯视侧视,仿佛那古寺殿堂中的无情神像。


    “追出去的人都没有消息,京中也搜遍了,没找到人。”肃王妃身后的祁原禀道。


    “北狄人野心不小,看西戎和我们和亲,自己内部不合不和亲,现在生出危机意识,可能是得了我们要打他们的消息,现在跑了就是想打仗了。”靖赫将军站在最前头,直接同祈原说话,“守卫军精锐都派出去了?还是没发现这些北狄人的踪迹?”


    祈原看了眼身前站着的肃王妃,回道:“都派出去了,还是没找到人。”


    霁明帝也略过被他封为安都将军的肃王妃,同祈原道:“把人都收回来,现在金陵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北狄人追不回来了。”


    说完,他才同肃王道:“肃王,寡人本意就是攻打北狄,收回北边的土地,你休病赋闲在家,肯定不知寡人的打算,如今这意图被北狄人知晓了,看来一场硬仗在所难免了。”


    肃王心道正好,他想打北狄,霁明帝想打北狄,目的相同又不同。


    “皇兄,北狄屡犯边陲,掠我子民,如今知晓我国意欲攻打的消息,肯定会早做准备,我们得赶紧占尽先机,速战速决。”


    他还虚伪地称赞道:“靖赫将军领兵有术,战功赫赫又熟悉北狄人,此次攻打北狄,将军肯定能凯旋而归,扩大我国疆土。”


    上头的霁明帝笑着不语,靖赫将军倒是跃跃欲试,只有太子隐在前头不语。


    “这个我们明日朝上再议。”


    就这样,这场小朝会看似和谐地结束了,只是人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