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烟火气
作品:《重生之我在欢乐颂搞风投》 上午九点,樊胜美站在经济系大楼前,深吸一口气。
校园里人来人往,金发碧眼的学生们匆匆走过,偶尔有人好奇地看她一眼。她整理了一下衣领,确认手中的材料齐全,这才迈步走进大楼。
导师办公室在三楼尽头。樊胜美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e in."
推门而入的瞬间,樊胜美愣了一下。
她的导师——Professor Eleanor Wier——是一位约莫六十岁的女性,银灰色的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深蓝色的套装衬得她肤色如雪。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那枚古董胸针,翡翠镶嵌在金丝底托上,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Miss Fan?" 老太太从眼镜上方看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是的,您好。"樊胜美微微鞠躬,双手递上材料,"这是我的成绩单和推荐信。"
Wier教授接过材料,示意她坐下。办公室不大,但布置得极为雅致——实木书柜占满一整面墙,窗前摆着一盆茂盛的绿植,书桌上除了电脑,还有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笔筒。
"林教授向我提起过你,"Wier教授翻阅着材料,声音不急不缓,"他说你是他近几年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樊胜美手指微微收紧:"林老师过奖了。"
"不必谦虚。"老太太摘下眼镜,湛蓝的眼睛直视她,"我看过你的论文,关于中国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那篇,切入点很独特。"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樊胜美注意到教授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很简单的铂金指环,但戴了这么多年,边缘已经有些磨损。
"谢谢您。"樊胜美真诚地说,"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Wier教授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三十年前我来中国时,也总是说''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她指了指那个青花瓷笔筒,"我的导师送我这个的时候说——''Eleanor, 真正的学者不是装满水的杯子,而是永远空着一半的容器''。"
樊胜美怔了怔,随即会意:"因为这样才能装下新的东西?"
"Exactly." 教授站起身,从书柜抽出一本书递给她,"下周之前读完前三章,写一份分析报告。周三下午三点,我的seminar,你要做十分钟发言。"
樊胜美双手接过——是一本《Global Financial Markets》,扉页上有教授的亲笔签名。
"Wele to Yale, Miss Fan."
走出办公室时,樊胜美的后背已经微微出汗。她长舒一口气,把书小心地装进包里。
她喜欢这位导师。
不是因为她显赫的学术地位,而是那种骨子里透出的优雅与智慧——像一坛陈年佳酿,越品越有味道。
下午三点,樊胜美在图书馆门口等到了安迪。
安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长发扎成马尾,看起来比平时更学生气。
"超市在东区。"她简短地说,转身带路。
樊胜美快步跟上:"你下午没课?"
"实验做完了。"
两人穿过校园,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安迪走路很快,但偶尔会放慢脚步等樊胜美跟上。
"见导师了?"安迪突然问。
"嗯,Wier教授。"
安迪微微挑眉:"她很有名。"
"你也知道她?"
"金融系没人不知道。"安迪说,"她丈夫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樊胜美恍然大悟——难怪办公室里有那么多珍贵藏品。
"她人怎么样?"安迪问,语气难得带上一丝好奇。
樊胜美想了想:"像一位……很贵气的老太太。"
安迪嘴角微微上扬:"Wier家族确实很''贵''。"
两人拐进超市,推了一辆购物车。安迪熟练地带着樊胜美穿梭在货架间,偶尔拿起一样食材查看保质期。
"你会做饭?"樊胜美好奇地问。
"不会。"安迪把一盒蘑菇放进购物车,"但我知道什么新鲜。"
在生鲜区,樊胜美挑了一块五花肉,又选了一条活鲈鱼。安迪站在一旁看她熟练地检查鱼鳃,突然说:"你经常做饭?"
"嗯,从小就做。"樊胜美轻描淡写地说,没提是因为家里没人管她吃饭。
安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结账时,樊胜美发现安迪悄悄往购物车里放了一瓶白葡萄酒。
"给晚餐的。"安迪说,语气平静,但耳尖微微发红。
樊胜美笑了:"正好配鱼。"
回程的路上,两人手里都提着购物袋。夕阳西下,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安迪突然说:"谭宗明发短信,说他买了甜点。"
"他倒是积极。"
"他一直这样。"安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闻到好吃的就走不动路。"
樊胜美看着安迪的侧脸,阳光给她冷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暖色。
这样的安迪,真好。
上辈子她们认识时,安迪已经披上了坚硬的铠甲。而现在,21岁的安迪还会因为一瓶酒耳尖发红,还会在吃到喜欢的食物时眯起眼睛。
"安迪。"樊胜美突然叫住她。
"嗯?"
"谢谢你今天陪我。"
安迪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顺路而已。"
但樊胜美分明看到,她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回到公寓时,谭宗明果然已经等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精致的纸盒,见到她们立刻扬起笑容:"纽约最好吃的提拉米苏,我排了半小时队。"
安迪瞥了他一眼:"你下午的研讨会没去?"
"去了,提前溜的。"谭宗明理直气壮地接过购物袋,"哇,真买了鱼!"
樊胜美笑着摇头,拎着食材进了厨房。她系上围裙,把长发重新挽好,开始处理鲈鱼。鱼鳞在刀锋下簌簌落下,闪着细碎的光。
安迪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捧着杯温水,静静地看着她动作。
"要帮忙吗?"谭宗明探头问。
"洗菜。"樊胜美头也不抬,递给他一捆青菜,"叶子一片片掰开洗。"
谭宗明如临大敌地接过,小声嘀咕:"这比写论文还难..."
安迪放下水杯,挽起袖子:"我来。"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掰菜叶时却意外地利落。樊胜美注意到她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手腕内侧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上辈子安迪说过,那是十二岁时在实验室不小心被玻璃划的。
"你刀工很好。"安迪突然说。
樊胜美正在给鱼改花刀,闻言笑了笑:"练出来的。"
她没有说,上辈子为了省钱,她经常买最便宜的活鱼自己处理。那些年在菜市场学的本事,现在倒成了特长。
厨房渐渐被香气填满。红烧肉在砂锅里咕嘟作响,鱼肉在蒸锅里渐渐变得雪白。谭宗明像个等待投喂的大型犬,在厨房门口转来转去,时不时偷吃一块刚出锅的肉。
"烫!"樊胜美拍开他的手,"去摆碗筷。"
安迪不知何时已经默默摆好了餐具,连葡萄酒都醒上了。暖黄的灯光下,三个玻璃杯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
晚餐比想象中热闹。
谭宗明一边吃一边夸张地赞叹:"这红烧肉绝了!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食不言。"安迪淡淡道,却夹了第三块肉。
樊胜美抿了口葡萄酒,看着他们斗嘴。安迪吃东西时很专注,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囤食的松鼠。
谭宗明则完全相反,边吃边滔滔不绝地讲今天教授的糗事。
"...然后老Thompson的假发突然歪了,他还没发现..."
安迪嘴角抽了抽,差点呛到。
樊胜美递过纸巾,指尖碰到安迪的手背。安迪飞快地缩回手,耳尖又红了。
"明天还做吗?"谭宗明眼巴巴地问。
"你想累死她?"安迪皱眉。
樊胜美笑了:"周末吧,平时我要赶论文。"
谭宗明哀嚎一声,安迪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夜深了,樊胜美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隐约的虫鸣。
厨房里,谭宗明在轻声洗碗——他坚持要收拾。水流声哗哗作响,偶尔传来瓷器的轻碰。
樊胜美翻了个身,闻到枕头上淡淡的阳光味道。这是安迪昨天帮她晒过的被子。
这样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