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洛榛无奈地看了眼秦恪，伸手还想拿回药瓶。


    后者却直接站起身，将药瓶放至身后的柜子顶上。


    “谁跟你闹了。”秦恪抬头看了看药瓶的高度，满意地笑了笑。


    “我记得你在唐朝副本里不是睡得挺香的？那天你也没吃安眠药啊。”


    “那天...”洛榛回味着那晚秦恪温暖的怀抱，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眸光闪烁着低下头，“比较特殊...”


    “特殊什么？”秦恪单膝跪在床上，将床上的人环到自己的臂弯里，弯着眉眼问道。


    “明知故问。”洛榛斜睨的眸子里带着些灼灼的软刺，恰好挠在秦恪心间那片最柔软的地方，酥酥痒痒的。


    “我陪你好不好？”环住洛榛的臂弯往里缩了缩，下巴轻轻抵在洛榛的肩窝，鼻尖有意无意地蹭过他耳后的敏感处，“宝贝，别吃药了。”


    半开的窗户泄入临近尾声的秋意，微凉的风里含着极淡的桂香，绕开窗棂边起伏的布帘，温柔地环绕着夜空下相拥的两抹身影。


    “好。”


    ......


    安谧的夜晚一闪而过，清晨的第一缕和风伴着清脆的鸟啭，将漏入屋内的晨光撕得细细碎碎，柔弱地跌在地板上。


    与整个秋日的早晨格格不入的一阵手机铃声，仅仅响了三秒就被人粗暴地按灭。


    秦恪吻了吻怀中眼睫微颤的爱人，轻轻安抚着：“还早，再睡会儿。”


    清晨的倦意格外浓厚，尤其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凌乱的呼吸逐渐平稳，秦恪这才拿过手机瞄了一眼来电显示。


    【师娘】


    “！！！”秦恪放下手机的手猛地一顿，半眯的双眼瞬间瞳孔地震。


    秦恪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右胳膊从洛榛的颈下抽出，指节地抵住床沿，借力将身体一寸寸撑起，极缓地让自己的脚掌着地。


    光脚踩着秋晨的凉意走向房外。


    掩上房门的一瞬间，秦恪立刻划开手机，将电话回拨过去。


    手机里很快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宝贝儿子，一大清早的挂师娘电话，在干什么坏事呢？”


    “哎呀师娘，你也知道是一大清早嘛，我以为骚扰电话呢顺手就给挂了。”秦恪讪讪地笑着，“哪知道是您呀。”


    “我来关心关心你和我儿媳妇的近况呀～”电话那头的魏媛一边拿着细小的银剪子修剪着枯褐的月季，一边偶尔分神瞄一眼窗台上的手机。


    “我们俩好得很，您就放心吧。”秦恪想到昨日的经历，心里就一阵泛甜。


    魏媛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掺了蜜的声音，像是压不住笑，立刻放下剪子，双手捧起手机：“你这什么语气啊？给你乐的，是不是成了？？！”


    秦恪低笑着轻轻嗯了一声。


    反观魏媛那边，她立刻丢下剪到一半的月季，瞬间跑向沙发，钻到解程绪身边，点开扬声器。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我的天呐太不可思议了！！那今天你有没有事啊？小洛有没有事？没事带回家来吃饭啊！！”


    “小洛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我让你师父做！我们俩现在去买菜！！！”魏媛语速快的像倒豆子，一边喋喋不休地念叨，一边激动地拍打着身边的解程绪。


    “哎哎哎师娘师娘...”秦恪赶紧制止几近癫狂的魏媛，无奈道，“我们昨天刚在一起，再晚点吧，我怕太快了他不适应。”


    “噢也是也是，不能吓着小洛......哎哟不行不行...我太激动了...”


    秦恪淡笑着听着电话里的动静，魏媛兴奋地声音都在颤抖，而一旁的解程绪安抚妻子的声音也明显上扬了几个度。


    这大概是这个秋日老两口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下次与洛榛见面要穿什么衣服，家里要添些什么东西，全然忘记了电话另一头的秦恪。


    秦恪耸了耸眉，轻叹一口气，无奈地摁断了电话，再次推开房门。


    床上本该熟睡的人此刻正静静地坐在床沿，脊背弯曲着，显得有些无力。


    手指无意识地将床单抓起了一道褶皱。


    窗外的日光斜斜地落在洛榛的半张脸上，另一半的阴影里，却有着两只发空的眼睛，像一截熄灭的星月。


    “你怎么了？”秦恪看着洛榛的样子，心里蓦地一慌，快步走到洛榛身边。


    难道是昨晚没吃药，早上身体不舒服了？


    洛榛的喉结动了动：“刚刚，是谁给你打电话？”


    秦恪闻言一愣，随后又轻笑着摸了摸洛榛的耳垂：“接个电话就醋上了？”


    “我师娘的，不是别人的。”


    “她对你很重要对吗？”洛榛问。


    秦恪看着洛榛并未丝毫好转的脸色，转身在床边坐下，将洛榛揽进怀里，下巴轻抵着他的额头。


    “怎么了宝贝？你在害怕什么？”


    “我师娘很温柔的，你们的婆媳关系不会让你为难的。”


    “……可她想让你结婚生子，这两个要求，我一个都做不到。”洛榛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沙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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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颤。


    他也曾想过或许有一天秦恪会面对家庭与爱情的选择，只是他没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不要丢下我。”极轻的尾音像被掐断线的风筝，飘至半空，摇摇晃晃，抖而不落。


    感受到自己的腰腹处传来一股极强的力道，秦恪低头看着抱紧自己的洛榛，心里像是被塞进一根锋利的冰凌。


    他环住怀中的人，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别怕，我师娘她早就见过你了。”


    “她很喜欢你。”


    轻如鸿毛的五个字此刻却像是翱翔于九天的鲲鹏，轻而易举地提起了压在洛榛心头的重石。


    “她不在乎在她的晚年能不能抱到孙子，她只在乎在我的晚年有没有人爱我。”秦恪淡淡地笑着，眼中盛满了大多数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


    “有，有我爱你。”


    ……


    魏媛收到秦恪的消息时，正和解程绪在回家的路上。


    她看着袋子里的两只螃蟹，不假思索道：“掉头掉头！儿子儿媳要来！”


    ……


    洛榛在副驾上摆弄着一捧包装好的黄色蔷薇：“我们真的不用多带点东西？”


    他回头瞄了一眼后排上孤零零的茶盒。


    秦恪轻轻笑道：“我师父当上研究所所长之前就有很多人来送东西，所以我师父师娘其实不喜欢收礼，觉得礼物送来送去的都是客套，走钱不走心。”


    “特别是那些特意去买大价钱的东西送他们的，他们觉得拿着不舒服。”


    “所以我每回回去，都只会带一束黄色蔷薇。”秦恪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余光瞟了眼那束明媚的蔷薇。


    “我师娘喜欢蔷薇，我师父当年追求她的时候，就送她黄色蔷薇，希望她永远幸福快乐。”


    “我师娘喜欢师父，所以，她也喜欢黄色蔷薇。”


    “这事儿只有师娘最亲的几个人知道，毕竟送的人多了，就不显得珍贵了。”


    洛榛一愣，看了看手里的花，“那我去送会不会......”


    “不会。”秦恪立刻理解了洛榛的意思，他看了眼后视镜，将车稳稳地停在车位上，“你马上也是她最亲的人了。”


    秦恪率先打开车门下车，在后排提了茶盒，快步走到洛榛身边，熟络地牵起他的手。


    魏媛一早就等在院子里，瞧见秦恪的身影，便立刻迎了上来。


    “师娘。”秦恪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将洛榛牵到魏媛面前。


    洛榛微微颔首，将那束蔷薇双手捧给她：“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