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辽河流域,永远安宁
作品:《民国:不做土匪的流氓不是好军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沉默良久的张学良,掏出一枚银元,喃喃自语:“你俩的命,就交给天意了……正面朝上,就是老天爷同意我动手……”
锃——
银元掷向空中。
啪!
落地后,正面赫然朝上!
张学良的眼神中逐渐露出坚定的神色,找唐枭肯定来不及了……左思右想,拿起电话,拨通了奉天警务处长高纪毅的号码。
高纪毅,清光绪十六年(1890年)生人,字仁旃,奉天省辽阳县人。
他早年家境贫寒,先后就读于奉天陆军速成学堂、东三省陆军测绘学堂,毕业后留校任教。
民国八年(1919年)进入西北边防军,历任团佐、团副、营长等职。
三年后,任东三省巡阅使署上校科长,后随张学良剿匪,又历任奉军第27师副官处长、第17团团长等职。
因参与郭松龄反奉,失败后张学良求情,才没有被清算。
高纪毅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没多久又被重新起用,任奉天警务处长。
“高处长,你立刻带人到我这里来,有重要任务。”张学良的声音低沉严肃。
放下电话,他又叫进来刘多荃、谭海和王卓然。
不一会儿,高纪毅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卫匆匆赶来,站在张学良面前,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期待。
“少帅,您吩咐!”高纪毅说。
张学良站起身来,走到他们面前,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杨宇霆和常荫槐企图谋反,我命令你们,今晚将他们就地处决。”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这是最后的审判,老天爷的授权。
警卫们微微一震,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齐声道:“是!”
张学良又对高纪毅低声交代了几句,随后让他们先去准备了。
他坐在书房里,谭海过来叫他去吃晚饭都没去,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暮色沉沉,北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子,抽打得窗棂簌簌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事件奏响前奏。
帅府内,几盏西洋吊灯明明灭灭。
灯罩里的火苗不安地摇曳,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扭曲的暗影。
七点整,府门洞开。
杨宇霆披着狐裘大氅,靴底沾着未化的雪泥,踏进厅堂时在柚木地板上碾出几道湿痕。
常荫槐紧随其后。
老虎厅里,静得骇人。
壁炉里的柴火噼啪爆响,墙上挂着东北虎标本,这还是当年唐司令送给大帅的,虎头的玻璃眼珠泛着诡异的琥珀光,獠牙森然,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下来。
杨宇霆不耐烦起来:“约好了时辰不来,要咱们干等?”
常荫槐始终没坐下,踱到虎头下方,两根指节无意识地敲打大腿一侧。
忽然,‘咔嗒’一声。
西洋座钟里的一只小鸟弹了出来,惊得常荫槐浑身一抖。
杨宇霆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起身说:“走!”
晚了!
他话音未落,老虎厅的房门被猛地一下推开了,高纪毅带着一群警卫持枪冲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刘多荃、谭海和王卓然三个人。
所有人眼神中,都是冰冷的杀意。
杨宇霆和常荫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些人,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你……你们要干什么?”杨宇霆竟然结巴起来。
刘多荃冷冷地看着他们:“杨宇霆、常荫槐,你们企图谋反,罪不可赦!少帅有令,就地处决!”
两个人的脸瞬间惨白。
“不可能!他小六子绝不敢这么干!”杨宇霆嘶吼着,一张脸扭曲起来。
一切都太晚了。
高纪毅一挥手,警卫们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
密集的枪声在老虎厅内回荡着。
杨宇霆和常荫槐的身体如同被狂风吹倒的稻草,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汩汩流出,很快就在地上汇成了一滩。
张学良站在书房的窗户前,听着那阵枪声,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沉重。
他知道,这枪声,将彻底改变东北的命运。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着,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权谋与血光的惊变。
消息在第二天上午传开的,无数人震惊。
陈参谋长几乎是冲进的司令办公室,唐枭淡淡道:“知道了,从庆典那天他俩离开,我就知道了……”
“如果……我说是如果,如果少帅让你去动手,你去吗?”陈卫熊问。
唐枭疲惫地靠在了宽大的椅子里:“我身体有恙,怎么去?”
“……”
一天后,1月12日,东北政务委员会正式成立,张学良、张作相、万福麟、汤玉麟、唐枭等13人为委员。
唐枭排名第五。
方本仁作为南京政府代表,也在委员之列。
张学良为委员长,负责全权处理东北的行政、军事等事务。
1929年2月9日,除夕。
响马哨爆竹的硝烟弥漫在低空。
后半夜,赵木和吴铁牛等人从响马哨城墙上下来,就都回了自己家,唐枭和鹤顶红裹着一身寒气,进了家门。
客厅里炭火烧得正旺,噼啪作响,驱散了屋外的凛冽。
两人卸下厚重的外氅,相对窝在沙发里,温热的茶水氤氲着白汽。
“上秋时,我带人出去打猎,依兰县南有座鸳鸯峰,真美,我都不想回来了……”鹤顶红笑道。
“是吗?找机会带我去看看!”唐枭说。
鹤顶红埋怨起来:“你呀,忙的儿子都快把你的模样忘了。”
“我对不起你们娘儿俩……”
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就聊到了济南。
“日军还没撤?”鹤顶红捧着茶杯暖手,凤眼微抬。
唐枭喝了口茶:“南京方面谈着呢!”
“谈?我不明白有什么可谈的?不憋屈吗?”
“憋屈,可又能怎么样?当时我真想带兵杀过去,可大帅不同意……哎!”唐枭一声长叹。
鹤顶红安然:“这世道,啥时候能安稳下来?”
“会的,一定会的……”
两口子相对无言半晌,又说到了奉天省改名这件事上。
鹤顶红问:“看昨天的报纸了吗?南京国民政府颁布第91号训令,把奉天省的名改了,往后得叫辽宁省了,三月一日起算。”
唐枭“嗯”了一声,火光在他脸上跳跃着。
作为东北政务委员会13名委员之一,他当然清楚。
改名不是小事,之前就议过几轮。
辽东、沈阳、安奉、关东、辽宁……五个名字摆在台面上,各有千秋。
张学良还特意拍电报来,询问他的意见。
“你怎么回的?”鹤顶红问。
唐枭扯了扯嘴角,有了些当时的热忱:“卑职以为,辽宁最佳!辽河流域,永远安宁……这寓意,好!”
他还记得自己写下‘永远安宁’这四个字时,怔了好半天,这也是大帅的期盼。
是非功过不说,他老人家是真心期盼这片土地能远离战火。
少帅和南京最终能采纳‘辽宁’这个名字,这结果唐枭本应欣慰。
可事实并非如此。
客厅里静了片刻,只有炭火的哔哔声,鹤顶红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洞悉的暖意,又有些许探寻。
唐枭端起茶杯,好半天没喝,目光盯着跳跃的火焰深处。
最终拍板定案的那个时刻,他这位曾参与谏言的心腹,却被排除在外了。
是因为他那封言之凿凿的电报分量足够,无须再议?
还是……有别的原因?
茶水微凉,杯壁凝起细小的水珠。
那点未被知会、未被邀请参与最后确认的微妙疏离感,如同这冬夜的寒气,悄无声息地渗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