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游蛇(三)

作品:《如何拒绝修真界的offer

    又是推辞,又是借口,又是明天……


    无休无止,不绵不尽。


    她不在意自己的情感付之东流,她只不能接受永远没有起伏,看不到波动。


    如同死水。


    她就着月色,轻轻叹了一口气,越是没有波澜,她越是觉得困劳心神,而今竟然夜半露深,便离城来探寻,只为说一句明知不会有回应的话语。


    黑暗中,唯有月光照亮前路,陪着少女跌跌撞撞,在撞破心事后孤寂回巢。


    她眼神中满是失望,并非是对谁人失望,而是对自己,这种眼神在前那漫长的、周子浙不曾到来的四百年,如影随形地缠绕着戚颦,她绝不会认错。


    少女城主回到城主府后,戚颦身上的禁制倏忽松懈了一瞬,戚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忽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如同镜面寸寸碎裂,化为点点亮光,消散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但很快戚颦意识到并非是黑夜,而是真正的无边无际的“黑”,她不动声色,也没有随便移动自己的位置。


    好一会儿,场景才渐渐再次构建。


    等戚颦能看见时,她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视角变了。


    对于修仙之人,神识可以探查到附近很远范围内的事物,并不像周子浙那样只能委身在他身体中看一些他肉眼能看到的东西。


    由于修为不同,戚颦很容易就能感知到视角的转变,现在的视角中能见的场景比刚刚广阔多了,显然此视角的主人修为不凡。


    好歹阳翎也是百里挑一的天才,想在修为上高过她,那显而易见就是千年难遇的天才。


    是妖王殊句。


    戚颦心道果然,那逐阳就是妖王,被卷入此段记忆中有三个人,抽取被遗忘的记忆的也应该从这三人中抽取。


    既然排除了戚颦与江铃,那是谁也显而易见了。


    她感知了一下场景能见度的大小,找到了中心位置,也就是殊句的所在。


    还是得找到主角才能方便观察主线的展开。


    这一步并不算难,毕竟戚颦本人对灵力的感知就远超常人。


    于是戚颦看着一只蛇沉默。


    怕蛇群体畏惧了。


    戚颦沉默了好一会,还是给这只蛇套上了一层幻术。


    然后仔细观察现在所处的年份,百草丰茂……甚至于有点太茂盛了,几乎都在山洞洞口堆起来,层层叠叠,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来此地竟还藏身一个术法通天的妖王。


    好萎靡啊。


    戚颦内心默默吐槽,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个情况。


    她拨开草丛,走了出去,现在外面还是夜晚,难怪那条蛇窝在洞里,不去书彭城内凑热闹。


    难道在此地看着一条蛇的睡姿站一夜?


    戚颦不乐意,她探测了一下这片空间的大小,发现这处空间竟然比她想象中要大不少,不过可以理解。


    妖王是应承天地之运,汇集天地之灵而诞生的存在,说到底这世上还存在的另一个可以冠这个名号的存在还是灵脉,也就是说,妖王本身也就是一种可行走的灵脉了。


    不过人妖两族之间几乎共识了,灵脉是属于人族的,妖王则属于妖,倘若妖王不为患人间,人不能乱杀无辜。


    当然哪怕妖王被杀,逸散的灵力也只会归属到另一个集结灵力而生的新妖王身上,不会落到人类身上。


    人族只会寄希望于新生妖王不以杀人为爱好或是毕生追求,毕竟做不到真正的赶尽杀绝。


    看来是殊句在睡觉时也无意识地逸散灵力给周围,反馈给这个世间的时候顺便也将神识扩散,虽白天不能记得,不过戚颦猜测这是大脑正常的保护机制,记得太多东西也会很累的,而且晚上观察环境也方便白日里妖王对危险的规避,可能会以第六感的形式反馈给白日活动的妖王。


    戚颦顺着神识的范围走了走,来到了君陌林边际,书彭城城门口,月下,身着绿衣的少女截然独立。


    她在修补金元阵,现下早已不如之前刚来到书彭城时忙碌,甚至阳翎把不少文书工作一一交接给了江洛心。


    大概是白日里加固太过招摇,才会特意寻了夜间来修补。


    戚颦不作他想,意识到恐怕今晚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记忆幻境时光如梭,不知为何今夜时间流速慢了下来。


    两位主人公今夜都安分守己,没做什么大事,戚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书彭城内部出了问题,但金元阵加固并不费力,与平常无二,恐怕也并非是城内出事。


    实在想的费力,戚颦倏忽想起她与周子浙来时停八月扶槎的地方有个天则仪,虽在记忆中戚颦不能直接询问格杀发生了什么,但倘如有异象,天则仪之上也会有显示。


    戚颦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想到什么也便直接去做了,只是她在幻境外把佩剑拿出来了,没有带进记忆之中,想了想,戚颦还是选择了稳妥但费力的神行符,很快抵达天则仪附近。


    还好这妖王修为不错,勉强能够让戚颦够得到天则仪的边际。


    天则仪上的效果显示并不明显,唯有重大事故才会有点痕迹,这也是为什么各宗各派都有专门人手负责接应格杀关于天则仪的消息的原因。


    不知道这格杀是不能还是舍不得技术,反正天则仪唯有格杀自己才能懂得其中原理,不过对戚颦来说应该不难,她也是自觉自己能够破解其中运行规律才来到这里。


    边界线的场景很割裂,戚颦与周子浙来时见到的水塘一半在记忆当中,另一半却像是被生生截断,唯留下一道生硬的断口,另一半消失在记忆场景之外。


    戚颦蹲下,靠近了天则仪,而后伸出手用灵力模拟天则仪上面流动的咒法痕迹。


    天则仪是格杀分裂自己制造而出,本质上也是格杀的一部分,所以戚颦没有采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而是选择了五行灵力中最为温和的水灵力,去勾勒其上的生命痕迹。


    不出意外,戚颦很快在天则仪之上感受到了蓬勃迸发的生命力,但仔细分辨就能得知,这其中的生命力与把自己切分成不知道多少块的格杀无关。


    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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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鼓动的、热切的生命苏醒了。


    这个东西,戚颦从外界进入时已经遇到过了。


    另一个妖王。


    此地并无天地精华,也无大妖陨落,本不该又有新生的妖王,但刚和宴怀宁了解过所谓“灭世之灾”,戚颦也就更好懂这里发生的事情的内在逻辑。


    恐怕是由于三界重合,灵力渗透,从宴怀宁原本所在的大修真界传递到此地。


    因而这里灵力大增,诞生了新的灵脉,也就是新的妖王。


    但灵力不可能会佚散那么多,强行生成的妖王恐怕会先天不足,虽现在没有更多的讯息,戚颦却大致猜到了后续的发展。


    她又往自己腿上拍了神行符,突然吐槽自己吃力不讨好,一个人在这幻境中跑来跑去,但偷懒的情绪只在她心里出现一瞬间,很快消弭,如同春雪,在心头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水痕。


    她到底向来擅长给自己找事情做,在她回到殊句身边时,时空也发生了变化,星璇天转,殊句安静尾随在阳翎身后。


    阳翎正巡视城内,没空搭理他。


    他也不说话,也不离开,亦步亦趋跟着,直到阳翎回头:“我得去检查一下金阵。”


    他这才像是睡梦惊醒:“那我先回去,明日再来。”


    阳翎却叫住了他,她双眼定定,陈述了一句事实:“……金元阵有所损坏,是大妖的痕迹。”


    殊句愣住在原地,但他不再像戚颦在阳翎记忆中看见的那样沉默:“我会帮忙在百妖中排查。”


    似乎担心阳翎觉得他是监守自盗,他又解释道:“我待书彭城就好似我另一处故居,不仅仅是你想保护好它,我也不希望这里出事。”


    阳翎没怀疑,轻轻“嗯”了一声。


    虽并不明显,不过戚颦察觉出来了,阳翎现如今对殊句的态度似乎……冷淡了一些。


    说是冷淡,其实一切与之前一样,都照旧,甚至两人偶尔还会开开玩笑,不过正是因为这些,戚颦才觉得不对劲。


    心慕他人是不忍在心爱之人面前流露出自己不好的一面的,互相了解的前提是两情相悦,倘若阳翎就还如之前那样单恋殊句,是不会开这些玩笑的。


    她好似放下了那些平凡的、如洪流般的感情了。


    她逍遥、洒脱,她纵目总是前路,她自问总是无愧。


    她曾岿然不悔直至撞向南墙,也能笑泯前尘脱身情爱,她历遍人生悲苦,尝尽人间浮沉,饮尽了一切爱一切恨一切情感与疼痛。


    然后抽刀断水,流水去意。


    她是戚颦最羡慕最想成为的那种人。


    戚颦蹲在旁边一边扣手一边反思自己要往哪个方向学才能学会这种处理自身情感的态度。


    两人公事公谈,又聊了一会怎么找出破坏金元阵的妖,好一会儿殊句便直接回去了,而阳翎也动身去修补金元阵,戚颦本想跟着阳翎,然而却还没来得及踏步出去,就发觉视角在抽离。


    说不看就不看,这殊句的确很有边界感,他很干脆地撤离了自己的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