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毕竟计划在实施之前需要一些准备工作，而芭芭拉想要作为“蝙蝠女”亮相的第一步……当然应当是确保身份不会被泄露。


    首先，就是更替目前芭芭拉所有的血液登记。


    刚入学时候的体检抽血、之前生病去医院的记录留档、甚至是她之前自愿的无偿献血——“多么有爱心。”莉莉安冷嘲热讽道，“在哥谭，你确定你的‘无偿’真的不会成为别人盈利的手段吗？”


    “别那么刻薄，莉莉安。”除了布鲁斯，可能也就只有芭芭拉这么说才有把握不会让对方暴怒了，芭芭拉心平气和地说，“这可是韦恩主导的项目。你或许质疑这么做的必要性，但如果没能达到‘慈善’的效果，不也意味着有人借用了‘韦恩’的名号干坏事么？”


    果不其然，一向看重“韦恩”的莉莉安表情立刻就变了，黑着脸但神色凝重：“……我会去检查，确保这个不会发生。”


    对于目前已有的记录，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无论是更换血样还是删除记录，又或者是污染遗失……都有好用的渠道手段。


    这在富人之中也是常用的做法，为了确保自己的DNA不会被窃取，也不会隐私被侵犯被随意比对，莉莉安说：“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地看见什么韦恩的私生子。”


    在哥谭，反派可以实名制，而超级英雄不行——尤其是像芭芭拉的身份，她一旦泄露就会给身为警局局长的父亲带来麻烦。


    “虽然我认为以蝙蝠侠在过去展现的侦探能力，身份被他发现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考虑到韦恩集团是蝙蝠侠的投资人，也就是说我们手中也握着相应的把柄。当然，有需要的话，我们也得得知蝙蝠侠的身份做好反制手段。”


    莉莉安说到这里，芭芭拉好奇地询问道：“说起来，布鲁斯知道蝙蝠侠的身份吗？”


    “虽然爸爸一直容易轻信，但我不认为这么大笔的投资他不会调查充分——是的，我认为他知道。而不只是我这么觉得……”莉莉安想到布鲁斯一次又一次地被绑架，神色难看，“这也是他总是被反派绑架的原因。”


    “的确。”芭芭拉突然露出了梦幻的笑容，双手合十，“蝙布是真的。”


    莉莉安：“？”


    顿时，她露出了被恶心到的表情，尖叫道：“什么东西？？！！！”


    作为哥谭名流，布鲁斯有很多绯闻对象。


    几乎是一次一换的女伴不用多说；之前星球日报得了普利策奖的女记者露易丝·莱恩，布鲁斯宣称是朋友；从来只偷窃珠宝而不会杀人的猫女，看在猫女有时候会从绑架犯手中解救布鲁斯的份上，莉莉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爸很受欢迎，有魅力又不是布鲁斯的错。


    再说了，布鲁斯可是答应过她没有结婚的打算，即使韦恩真的会迎来新的女主人，那势必也会得到莉莉安的认可。


    蝙布？


    “这只是人气顶流的拉郎。”莉莉安强迫自己冷静，她面露嘲讽，“我老爸又不是gay，虽然如果真的是这样……”


    莉莉安几乎是咬牙切齿：“那也一定是蝙蝠侠的错！！”


    和不理智的粉丝，呃，尤其还是女儿粉争论这个是没有意义的。


    芭芭拉看着难得炸毛得如此明显的莉莉安，选择投降：“好的好的，是我说错话了——那你打算去问布鲁斯，蝙蝠侠的身份吗？”


    “布鲁斯不会回答我。”莉莉安的表情很难看，“哪怕我都十五岁了，他永远都还是觉得我没有长大，是需要被他保护的孩子。”


    而知道蝙蝠侠的身份，就意味着危险。


    再说了……


    “蝙蝠侠愿意向布鲁斯表露身份，那是他们之间的信任。我没听说过信任外包，我也无权要求布鲁斯替我担保。”莉莉安理智地说，“正如我不会向布鲁斯透露‘蝙蝠女孩’的身份。”


    “所以，对莉莉安来说，我重要到可以成为向布鲁斯保守的秘密吗？”芭芭拉的笑容……有点过于灿烂了。


    “你在说什么？当然得向布鲁斯保密。”莉莉安一脸理所当然，“我可不认为布鲁斯有开明到会支持我们的行为。”


    即使莉莉安这么说，芭芭拉还是“嗯嗯嗯”地笑，笑到都让莉莉安不由得板着脸提醒道：“但我必须提醒你，戈登小姐。一个韦恩的投资和信任，势必需要得到相应的回报——而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是一项简单的任务。”


    莉莉安·韦恩的偏爱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芭芭拉都没忍住说：“这确实是我的荣幸。”


    莉莉安……即使带上朋友的滤镜，芭芭拉也很明白韦恩小姐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莉莉安·韦恩是那种标准的自我主义者，她只在乎自身的利益，莉莉安也许会帮忙稳定秩序，那是因为她是秩序的受益者，她会维系阶级的稳定；而如果莉莉安出身底层，就又会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就这一点来说……莉莉安甚至和之前的法尔科内没什么区别，黑手党需要和平才能赚钱，韦恩的收入也依赖于稳定的市政，如果莉莉安是作为黑手党的孩子出生，她只会更不择手段。


    莉莉安……是因为是布鲁斯的孩子，所以才没有走那么歪。


    可莉莉安仍然距离红线的位置有那么近，近到让芭芭拉都担忧自己的友人是否会走上另一条道路——原先无比正直的哈维·丹特不都走错了路吗？


    之前莉莉安在乎的人选是布鲁斯，这份名单添加过一些人，也划掉过一些人。除此之外莉莉安毫不在乎，也并无怜悯之心。


    “你是我的投资人。”芭芭拉庄重地说，“我会确保你的平安，莉莉安。”


    还有……确保你不会误入歧途。


    如果真的有一天莉莉安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有朋友看管及时拉回来的话，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


    除此之外，芭芭拉还在做一些编码程序上的准备。


    虽然在此之前芭芭拉尝试过入侵一些普通的频道，但警用的切换频率会更为迅速，也多亏了哥谭警局的财力有限，技术上有些落后而不是最新版的那些才给了芭芭拉可乘之机。


    “等这一次结束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漏洞都补上。”芭芭拉皱着眉嘀咕着，莉莉安对此心态良好：“那是蝙蝠侠需要操心……好吧，肯定最后又是布鲁斯和韦恩集团掏的钱。”


    莉莉安想过由这些程序自行调动，这样只要封装完毕保存在一个U盘里面，像是电影那样，一旦连入公司内网——比如说大都会的卢瑟集团——所有的秘密都将一览无遗。


    要是用在商战上，这得有多少价值？


    至于犯法和算不算“偷”……生意人的事情能叫“偷”吗？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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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以芭芭拉现在的技术还做不到。


    想要一口气兼容实在太难了，再加上程序总是存在着运行成功的偶然性，Bug防不胜防，芭芭拉也没有足够的机会和情况进行测试。


    而且，作为警察的女儿，芭芭拉还是多少保留了一些对法律的尊敬：“真做出来的话……是不是容易造成滥用？”


    “先说好，就算是对你，我也不会做纯粹慈善的投资。”莉莉安公事公办地说道，姑且还是安慰道，“要成为义警，你应该提前习惯触犯法条了，蝙蝠女孩。”


    莉莉安用代号称呼道，口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理所当然：“再说了，技术的武器掌握在我们手中也比别人更好，至少我不是‘人类至上主义’也不是‘反社会人格’。”


    就连这个时候莉莉安也不忘嘲讽。


    “人类至上主义”当然是隔壁大都会的卢瑟集团，“反社会人格”……应该囊括了哥谭80%，不，保守点50%以上的正黑旗吧？


    “再说了，韦恩集团之前肯定也这么干过。”莉莉安透露了一点点内幕消息，“有一部分的专利来源是未知，专利支付金额为0，早在我老爸还没有继任、爷爷还在的时候……有些技术，仿佛就是凭空出现的。”


    “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芭芭拉低声接上，“它被匿名赠送或者……这是窃取到的情报。”


    “Bingo~”莉莉安打了个响指，“跨时代的科技意味着绝对的统治力，这就是韦恩的发家史。”


    芭芭拉没有作答。


    她并没有天真到认为这么重要的东西会被无偿赠送，也不认为韦恩集团真的完完全全十分光彩，总会有一些灰色地带，但是……


    “如果这份技术是我提供的，那我应当至少有应有的知情权和否决权。”芭芭拉坚持道，“这是我的责任。”


    ……该死的理想主义者。


    莉莉安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她认识那么多固执的人，那些在她看来根本无法理解的坚持，为什么都过去两周了，她们的计划都没有进一步推进……不也是因为芭芭拉再三犹豫吗？


    实际上，芭芭拉一边都已经打算违反法律，成为“蝙蝠女孩”；一边却还在担心自己的行动会给别人带来危险——她总是瞻前顾后，除了达成目的还不算，还贪心地想要降低过程中的伤亡，但怎么会有那么完美的计划呢？


    充满希望的眼神总是那么相似。


    想要让哥谭变得更好。


    布鲁斯、哈维、还有现在的芭芭拉。


    莉莉安气得牙痒，话几乎都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我会给记得通知你。”


    “真的吗？”胜利来得太突然，芭芭拉反而有些怀疑了。


    “怎么。”莉莉安冷笑，“你还需要我给你签署合同吗，戈登小姐？”


    芭芭拉立刻摇头：“那没有。韦恩小姐的信誉值得信赖。”


    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商人需要信誉才能持续赚钱，这就是所谓的可持续发展。


    但最后即使更替了“芭芭拉·戈登”有记载的所有血样，准备好了窃听警局的程序，在等待合适的反派逃离阿卡姆之前……哥谭高中受到了袭击。


    “我能点亮你的思维，但我不是灯泡。我能指引你道路，但我不是地图。”电视上的人穿着绿色的问号衣服，微笑着提问道，“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