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鹰嘴寨烽烟起

作品:《当兵,我被迫娶了36个老婆

    八月流火烤得校场尘土冒烟,地表蒸腾的热浪把新兵们的身影扭成晃动的残影。


    王胜抱着胳膊站在晾棚下,看着骑兵队操练骑射 —— 陈三正教着个瘦小子拉弓,那新兵的胳膊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射出的箭歪歪扭扭扎在靶边的柳树上。


    忽然,营门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密集的鼓点砸在人心上。


    那匹枣红马口鼻喷着白沫,几乎是被勒着前蹄在地上滑行,最后重重撞在旗杆石座上。


    马上的人滚鞍落马时膝盖先着地,发出 “咚” 的闷响,官袍下摆沾满泥点,露出的里衣已被汗水浸透,正是柱石县令王海。


    “王曲正!王曲正救我!”


    王海的官帽歪在一边,花白的胡子上挂着汗珠,被亲兵扶着还在打晃,两条腿软得像没了骨头,


    “再晚一步,我王家就要断根了!”


    王胜挥挥手让新兵们继续训练,自己解下腰间的水囊扔过去,皮囊砸在王海怀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王大人先喝口水,天塌下来也得喘匀了气说。”


    王海哆嗦着拧开水囊,浑浊的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在下巴上积成小水洼。


    他灌了大半囊才缓过劲,突然抓住王胜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是我长房大伯的二子,我的堂弟王明!”


    “他带着结婚两年的新妇从赵郡省亲回来,我那淘气的独子也七岁了,本在家族私塾读书,听说族叔要去省亲,便要求一起跟着去了。”


    “这次他们回来,顺便…… 顺便送我那多时不见的儿来看我,却在三不管那片山林被劫了!”


    “三不管?”


    王胜眉峰一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环首刀。


    那地界他早有耳闻,平阳、河东、河内三郡交界的群山像被老天爷忘了的角落,七道山梁盘绕着二十多个村寨,官府的文书递到那儿都得打折扣。


    其中的鹰嘴寨山势最大,里面据险而守,藏着一帮匪徒。


    去年河东郡派过五百郡兵围剿,结果连匪寨的影子都没摸着,反倒折了五十多号人,军械甲胄丢了一地。


    “就是那伙天煞的鹰嘴寨!”


    王海的声音发颤,唾沫星子溅在王胜的甲胄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一千多号匪徒占着鹰嘴崖,官府围剿三次都损兵折将,上个月还把河内郡的商户粮队劫了!”


    “我那二弟…… 他娶的是赵郡李氏的嫡女啊!”


    这话让周围的亲兵都变了脸色。


    五姓七望的名头在北方比圣旨还好使,赵郡李氏与太原王氏联姻的事去年传遍了冀州。


    王明能娶到李氏女,这层关系本是王家最大的体面。


    “这里离赵郡太远,快马加鞭也得走五天!离太原更远。”


    王海突然拔高声音,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只有我这儿离三不管最近,快马两天就能到!逃出来的家丁说,当时乱哄哄的,他只看见少夫人被从车里拽进了密林……”


    王胜的目光沉了沉:


    “李氏嫡女?便是那位据说能让赵郡牡丹都失色的李婉娘?”


    王海连连点头,眼泪混着汗往下淌,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冲出两道沟壑:


    “正是!婉娘姑娘是李氏明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李氏和王氏肯定会翻脸的!”


    他突然腿一软瘫坐在地,官帽滚到王胜脚边,


    “柱石县那点衙役连县城都守不住,我只能求曲正您了!”


    “您的骑兵连胡人都能砍翻,鹰嘴寨那伙毛贼……”


    “大人可知鹰嘴寨的底细?”


    王胜弯腰捡起官帽,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声音听不出情绪。


    王海连忙从袖中掏出张皱巴巴的鹰嘴崖周边地形地图,纸边都磨得起了毛:


    “匪首叫黑熊,原是边军逃兵,据说手上有过百条人命!手下有三个头目分别,各带五百人,经常游荡周边各地。”


    “寨里粮草足,还有从郡兵那儿抢的刀箭!”


    他突然压低声音,往左右看了看,


    “前年还打劫的了一批波斯商队财宝,听说是些镶金嵌玉的玩意儿,堆了小半山洞……”


    王胜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指尖在马鞍上轻轻敲击着。


    他摸了摸腰间的环首刀,刀柄上的缠绳被汗水浸得发亮,委婉的说:


    “王大人,我的兵是朝廷的骑兵,不是谁家的护院。”


    “没有调令不好随意动啊!”


    “咱俩称兄道弟的关系,但我这违反了军令肯定是要挨罚的,况且这鹰嘴寨,出了名的凶悍,河东郡那500人都损兵折马的。”


    “我这要是还死了人,就更加罪上一等了。”


    “唉,难啊!”


    王胜感叹了一番,既说出认他这个兄弟,想帮忙,又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这表明了你要我帮忙,总不能最后我还挨罚买单吧。


    县令王海也是个明白人,这话一听他就懂了。


    “兄弟,开个价!”


    王海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黄铜锁扣都磨得发亮。


    他哆嗦着打开,里面铺着红绒布,一枚鸽卵大的珍珠躺在中央,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家母留下的传家宝,价值五千两白银,先当定金!”


    太原王氏已经派人快马赶来,只要能救回人,他们愿出500匹河西大马、1千石粮草,还有…… 还有银钱一万两!”


    最后一句话让周围的亲兵都倒吸一口凉气。


    500匹好马,够装备一个曲队的骑兵了。


    还有一万两银钱,这都可以干多少事情呀,给这500匹私有马配上盔甲,成了重骑。


    王胜却注意到王海颤抖的手指 —— 那锦盒的衬布上绣着王氏的族徽,针脚细密,显然是早就备下的筹码。


    “家丁逃回来多久了?”


    “两天!整整两天了!”


    王海的声音突然拔高,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婉娘姑娘要是有什么不测,别说我王家,连太原王氏都要动雷霆之怒!曲正、兄弟,您斩过胡人头子,这点匪徒……”


    “我这边还会立即奏报给平阳郡守,说明情况,就说县辖区内遭遇那波土匪劫掠,请求你这边出兵剿匪。”


    “反正我柱石县界在那附近,这样你回去也好解释。”


    王海是豁出去了,说白了主要是担心自己那独子,如今都四十好几了,妻妾好几个,他们就是怀不上,


    主要还是自己力不从心了,家父也就他这一个儿子,要是自己儿子死了,他这一脉就彻底断了。


    “好,你说的到时候可都要兑现,”


    “一定,我在太原王氏在这北边说话历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王海应声道。


    “备兵!”声音在大帐内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