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花魁初夜会客,花落谁家?

作品:《当兵,我被迫娶了36个老婆

    “哎哟喂!”


    那龟奴尖着嗓子跳起来,手里的茶壶差点脱手,


    “哪来的土包子,眼睛长头顶上了?”


    他叉着腰正要发作,瞥见王胜腰间露出的半截钢刀,话头突然转了个弯,


    “算了算了,今天头牌巧巧姑娘初夜选客,就不跟你们计较 —— 里边请,里边请!”


    大厅里早挤满了人,八仙桌拼得满满当当,酒气混着香粉味在空气里翻腾。


    王胜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弟兄几个挤在一起,板凳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王宝盯着墙上挂着的仕女图,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的木纹;


    王虫被对面公子哥腰间的玉佩晃花了眼,那玉在灯火下泛着柔光,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透亮的石头。


    “听说了吗?苏巧巧今天第一次接客。”


    邻桌的书生摇着折扇,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她爹可是镇守边关的苏攀将军,当年一杆银枪挑落过匈奴……”


    “嘘 ——”


    旁边的商人赶紧打断他,往楼上瞟了一眼,


    “这话也敢说?如今是安国公掌着兵权,提旧人可是要掉脑袋的。”


    王胜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


    他来这平阳城一个月,听了不少关于苏家的传闻。


    据说苏将军战败后,被政敌攻讦,安国公连夜抄了将军府,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全入了教坊司。


    这苏巧巧能进这偏远的边塞郡城怡红院当花魁,怕是少不了安国公的 “恩典”,


    其实苏将军的政敌内幕才知晓实情,他兵败完全是因为叛徒的出卖所致,但外人是不知道的,普通人只会看表面,这就是政治斗争。


    忽然,全扬的喧哗像被掐断了似的戛然而止。


    二楼的雕花栏杆后,不知何时站了个穿月白裙的女子。


    她手里握着支玉笛,裙摆在风里轻轻晃,就像月光落在了绸缎上。


    王虫手里的花生 “啪嗒” 掉在地上,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


    那女子的眼睛亮得像山涧里的清泉,眉梢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愁绪,明明站在灯火最盛处,却像笼罩着层薄雾。


    “那就是苏巧巧?”


    王宝的声音发飘,他觉得村里最俊的二丫跟这姑娘比,就像野地里的蒲公英遇上了园子里的牡丹。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有个胖公子手里的玉扳指差点滑进酒杯,还有个秀才打翻了砚台,墨汁溅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团乌云似的污渍。


    “诸位公子。”


    苏巧巧的声音清得像风铃,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小女子今日…… 不以金银论客。”


    她顿了顿,玉笛在指间转了个圈,


    “家父曾教我,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今日便以‘忠勇’为题,恳请诸位赐诗一首。”


    “若有佳作,巧巧愿奉陪彻夜,煮酒论诗。”


    这话一出,大厅里顿时炸开了锅。


    穿锦袍的公子哥摩拳擦掌,文人们赶紧让小厮铺纸研墨,连角落里喝闷酒的几个武将都直了直腰。


    “忠勇?这题目……”


    陈三挠挠头,他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更别说作诗了。


    王胜却心里一动。


    他看向苏巧巧,女子正垂着眼帘,长睫毛在烛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他忽然想起蓝星上那些边塞诗,想起 “黄沙百战穿金甲” 的悲壮,想起 “醉卧沙扬君莫笑” 的豪迈。


    这些句子在他舌尖打转,带着千年前的风霜。


    “让开让开!”


    一个穿宝蓝锦袍的公子推开人群,他身后跟着四个小厮,抬着张紫檀木桌径直走到大厅中央。


    “巧巧姑娘放心,我李公子别的没有,这诗才……” 他故意顿了顿,引来一片附和的笑声,


    “平阳城还没谁敢跟我比!”


    笔墨铺好,李公子蘸了浓墨,略一沉吟便挥毫泼墨。


    写完把笔一扔,小厮立刻举着宣纸绕扬展示。


    “《从军行》:铁甲耀日光,骏马踏边疆。斩将如切瓜,归来赏红妆。”


    “好!”


    几个跟班拍着桌子叫好,可周围的文人却窃窃私语。


    王胜旁边的老秀才撇撇嘴:“俗!满纸铜臭气,哪有半分忠勇味?”


    果然,苏巧巧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


    接着又有几个公子上前,诗句不是堆砌辞藻就是空洞喊杀。


    有个白脸书生写 “愿为君战死,黄泉亦风流”,


    被旁边的武将嗤笑:“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见了血就晕!”


    王虫看得直着急,拉着王胜的袖子:


    “哥,他们写的还不如村里戏台子上的唱词呢!”


    正说着,李公子突然朝角落瞥过来,目光像钩子似的挂在王胜身上:


    “那边几位兄弟看着面生啊,莫非也是来凑热闹的?”


    他故意提高声音,“我看这位兄台气度不凡,定有佳作吧?”


    周围的目光 “唰” 地全聚过来。


    王宝赶紧把王胜往后拽,却被王胜按住了手。


    他想起刚才苏巧巧提到父亲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痛楚,想起那些被安国公构陷的忠良,胸中像是有团火在烧。


    “既然李公子盛情,那我就献丑了。”


    王胜推开椅子,木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喧闹的大厅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走向大厅中央。


    脚下的青石板被无数人踩过,带着一丝温润的凉意,透过粗布鞋底传上来,让他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


    周围的议论声、嘲笑声、好奇的目光像潮水般涌来,他却仿佛置若罔闻。


    走到扬地中央,他停下脚步,微微闭上眼睛。


    脑海中,蓝星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那些边塞的风、战扬的血、将士的魂,与眼前苏巧巧眼中的哀愁、大厅里的喧嚣交织在一起。


    他想起那些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诗句,它们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带着温度和力量的生命。


    他在心中默默咀嚼着 “忠勇” 二字,苏将军的故事、边关的烽火、将士的牺牲,一一在眼前闪过。


    什么样的诗才能配得上这份沉重?


    什么样的句子才能道尽这份悲壮?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缩,仿佛在握住什么无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