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老师同意了，还需要找夜蛾校长报告吗？”


    挂断电话后，伏黑惠将目光移到辅助监督身上。


    他的语气仍然是礼貌的，只不过那种正经人的压迫感，竟让身为长辈的辅助监督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那也只能这样了……”辅助监督叹了口气，“我会为大家安排好住宿的房间。”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揣回口袋，结果被冲上来的三人一熊猫撞飞。


    他被高高举到空中，恼羞成怒地大喊“放我下来”，然而无效。


    我知道，那一刻，伏黑惠已经在这些人心中变成了受人敬仰的、神明一般的存在。


    是当之无愧的学生之神啊！


    *


    「由于五条先生在从北海道返回东京的途中，遇到一起电车咒灵事件，抛下伊地知自己前往祓除咒灵，所以会比预计时间回来得晚一些。」


    独自返回的伊地知带着“他会不会因为我提前离开而想揍我一顿”的恐慌心情，携带远道而来的消息，回到了五条家关押咒灵的临时密室。


    随后，他还给我们展示了自己的聊天记录，是很商务化的风格，甚至连头像都是默认的。


    黑色西装和黑边全框眼睛，嘴角毫无弧度的默认形象，给人一种“十分辛苦”的印象。


    「昨日19：30」


    五条先生：「自拍.jpg」


    伊地知洁高：「您很帅气，但下次还是不要把咒灵的残肢当作自拍道具了。」


    五条先生：「哦。:(」


    伊地知洁高：「窗口的调查结果发到平板上了。」


    五条先生：「平板塞回你的包里了哦。」


    伊地知洁高：「欸？！可那是我特意留下的，希望您在电车上可以消磨时间。」


    五条先生：「才不会看报告消磨时间啊。」


    「昨日20：10」


    伊地知洁高：「五条先生，请问，那个，我背包里的十包牛奶糖和二十条果冻，也是您装进去的吗？」


    五条先生：「很惊喜吧？给伊地知的伴手礼。提前回去也请不要忘记接我。」


    伊地知洁高：「……您明明能自己很方便地回去吧。」


    五条先生：「可那样会很累啊。」


    伊地知洁高：「我把报告的电子版传送给您了，请一定要阅读。」


    系统：「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系统：「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昨日 22：10」


    「您已成功添加‘宇宙第一极品帅哥麻辣教师五条悟’，你们现在是朋友了。」


    宇宙第一极品帅哥麻辣教师五条悟：「啊，对了。通知一年级和二年级，明天联合训练，顺便告诉硝子和七海海一声哦。」


    伊地知洁高：「好的。:(」


    系统：「您已成功修改备注。」


    五条先生：「^～^」


    伊地知洁高推了推眼镜，露出更加辛苦的表情说：“事情就是这样，今天大家要一起训练，课程内容不变。”


    虎杖悠仁把脑袋探过去，看了又看，反复观看。


    然后发出惊声吐槽：“谁会在聊天里给自己备注全名啊！好无聊……”


    钉崎野蔷薇：“难道重点不是五条老师给自己的超长备注吗？恶心的大人！”


    狗卷棘：“木鱼花……”


    禅院真希终于问出真正该关注的点：“电车上面？为什么那里会有咒灵啊！”


    伏黑惠：“所以报告可以让我们看看吗？”


    熊猫：“那个，伊地知先生，如果您不吃牛奶糖和果冻的话，可以留在这里，我们会替你解决的。”


    虎杖悠仁点头：“是的！会替您解决得干干净净！比祓除咒灵还要迅速。”


    伊地知洁高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感觉他的脊背都矮下去了。


    最后，就像每个理智的成年人一样，在面对学生们亮晶晶的眼神时，一边露出无奈表情，一边说着“好吧但是……”。


    “放心吧！我们不会告诉五条老师的。”学生们大声说。


    原本看起来是五条恶作剧般的伴手礼，被学生们一扫而光。这个年纪的学生正处于“管他好不好吃总之我要吃”的阶段，优点是从不浪费食物，缺点是吃得太多。


    但，糖和果冻都是好吃的。


    “不得不说，”虎杖把两侧脸颊塞得鼓鼓的，完全忘了自己刚才也参与了对五条悟的吐槽会，点评道，“五条老师在选择甜品方面从没出过错。”


    “我开始期待他会带什么样的伴手礼了。”熊猫说。


    钉崎附和道：“总之肯定是好吃的点心啦。”


    “总之不要是咒灵相关就万幸了。”伏黑惠默默地吞下糖果。


    大家忽然异口同声地喊：“你不要乌鸦嘴啊！”


    “鲑鱼！”


    ……


    热闹中我也吞下一颗糖，香甜可口，是很浓郁的口感。


    以往，我们咒灵都是从传闻中听说有关“六眼”的事，有人说他冷漠、不好接近，还有人说他完全不把弱小者放在眼里，等等……


    虽然“跟他对话有时候会觉得压力很大”，这一点得到了认证，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比如伊地知，虽然他的脸上明显表现出疲惫、不知如何应对的情绪，但我没有闻到会令我变得焦躁的负面情绪。


    或许有“不想面对”的想法，但却没有“讨厌”。


    这大概也是五条悟处事的风格。


    *


    就这样，在人员全部到齐后，高专学生开启了第三日的训练。


    令我在意的是，那位东京咒术高等学校的校长——夜蛾正道也过来了。


    他的解释是“周末无事可做干脆一起来瞧瞧那个看起来太像人类的特级咒灵”。


    但钉崎野蔷薇却偷偷摸摸地凑到我耳边，说：“我猜是学校看着空空的学校感觉很孤单吧。”


    “你们看起来很头疼的样子，是不希望他过来吗？”我疑惑道。


    明明硝子和七海过来的时候，学生都没有表现得那么……抗拒。


    “你不懂啦，身为学生，还是会在某些时候，产生「不想老师在场」的心情，而夜蛾校长以前是五条悟的老师，也就是「老师的老师」，所以不想他来的心情也是双倍的。”


    听着他们的话，我陷入沉思。


    原来还有这样的时候，老师有的时候还是不能太依赖学生了。


    我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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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钉崎晃了晃我的胳膊，她现在已经不会害怕在非训练时间和我接触了，“我们当中，只有熊猫每次看见校长时，会表现出明显的开心。”


    “为什么？”


    “因为他是夜蛾校长做出来的咒骸，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很怀念小时候叼着奶嘴被校长抱在怀里，还有被牵着手一起散步。”


    我捂住嘴巴低声惊呼：“原来他不是一直都这么高啊？那小时候岂不是很可爱！”


    “嘘——！要是被听到，我又会被拎住双脚甩向空中的。”


    原本还在扎着马步对着空气左右出拳的熊猫动了动耳朵，忽然朝我这里看了一眼。


    钉崎瞬间咧开嘴角，伸出大拇指：“动作很标准，熊猫前辈，继续加油！”


    “YES！”熊猫做了个鼓气的手势，练习得更投入了。


    我的耳畔再次传来钉崎更小的声音，像是细小的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那套拳法也是夜蛾校长亲传的。”


    我意会地点点头，视线来回在一人一熊身上乱瞟。


    夜蛾正道坐在一把单人椅上，双手端正地搭在膝前，出于之前是教师的职业习惯，偶尔还会对学生的动作点评两句。


    即使穿着深色的外套，也掩盖不住他浑身肌肉的庞大身躯。短发刺头、黑墨镜、小胡子，还有严肃的表情，我不禁怀疑，这样的人走在街上，猜测他是「校长」的概率恐怕不及「□□老大」的十分之一。


    正当这样的杂念萦绕在心头时，我看见夜蛾从随身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两根银色的、带着金属反光的利器。


    危机细胞警觉地活跃起来，我绷紧肌肉，放大听力。


    先是金属长针轻轻摩擦的响动，随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微弱声音，像是松开了什么布料……等等，我瞪大眼睛，那是毛线球吗？


    还是姜黄色和玫红！


    与他笨重体型还不相符的手指，在毛线之间来回穿梭，金属针甚至快出了残影，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一个简易马甲就织好了。


    他把马甲套在了一只拼布拳击熊的身上，胸口甚至还纹有“大获全胜”的字样。


    拳击熊刚一落地，立刻活了过来，竟然跳到了训练着的学生中间，试图随机攻击一个倒霉蛋。


    它盯上了刚被熊猫甩飞的钉崎野蔷薇。


    “等等！”喊声来自虎杖悠仁，他一个箭步飞上去，双手抓住了拳击熊的脑袋：“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啊！”


    伏黑惠被声音打断，回头：“你认识？”


    “之前五条老师拿来给我做特训，不过跟这只长的不太一样，但都戴着拳击手套，所以我猜应该也是需要咒力输入才能停止攻击的咒骸。”


    “并非如此。”


    夜蛾低沉的话音刚落，戴着红色拳击手套的拳头狠狠砸向了虎杖的鼻子。


    “哇！好痛——”虎杖捂着鼻子在地上来回滚动。


    “虽然是它的双胞胎兄弟，但性质完全不同。至于该怎么让它停下来，就是今天的训练课题。”夜蛾揣着手站起来，之前散乱在他双膝的细软毛线已经被整整齐齐团好，收进了黑色的皮包中。


    被一拳打出鼻血·但羞耻心大于不甘心的虎杖举起一只手：“申请暂停，可以休息一下再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