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离呗。”顾利杰说得轻描淡写，“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周大少爷还怕找不到女人？”


    周彦礼手里的酒杯重重磕在桌上，酒液溅了出来。


    “我不同意。”


    顾利杰就知道是这样。


    他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难得正经起来。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一边舍不得嫂子，一边又放不下你那个大嫂。你当自己是演电视剧呢？还想来个齐人之福？”


    周彦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别跟我提她。”


    “不提她？”顾利杰冷笑一声，“问题就出在她身上，你不提她，这事儿就过不去了。”


    “你扪心自问，从你大哥走了之后，你花在许天晴身上的心思，比花在嫂子身上的少吗？嫂子为什么跟你闹？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你得从根儿上解决问题。要么你就跟许天晴彻底划清界限，好好跟嫂子过日子。要么你就干脆点，放嫂子一条生路。”


    周彦礼沉默了。


    包厢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就在这时，顾利杰眼睛一亮，抬手指向楼下舞池的方向。


    “哎，你看，那不是嫂子吗？”


    周彦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楼下舞池里，灯光迷离，人影晃动。


    苏晚月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裙，露着纤细的肩膀和锁骨，在闪烁的灯球下，皮肤白得晃眼。


    她似乎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动作有些僵硬，被邓佁然拉着，半推半就地跟着音乐晃动身体。


    即便如此，那张清丽的脸，那股子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清冷气质，还是让她成了舞池里最惹眼的存在。


    她又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鲜活过。


    不像在家里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也不像在周家大宅那般隐忍压抑。


    周彦礼握着酒杯的手，指节捏得泛白。


    “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找乐子呗。”顾利杰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看嫂子那样子，八成是被你伤透了心，出来放飞自我了。”


    邓佁然很快就把苏晚月从舞池里拖了出来，按在了一个卡座里。


    她打了个响指，一个穿着制服的经理立刻凑了过来，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片刻后，经理领着一排高大帅气的男人走了过来。个个都是宽肩窄腰大长腿，穿着清一色的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笑得又乖又野。


    “噗——”顾利杰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指着楼下，笑得浑身发抖，“你快看！嫂子可以啊，玩儿这么花！”


    周彦礼的脸，已经黑得能拧出墨来。


    苏晚月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走人，却被邓佁然一把按了回去。


    “跑什么？钱都付了，坐下！”


    邓佁然随手挑了几个看起来最顺眼的，指了指苏晚月身边。


    “去，把我们苏小姐伺候好了。”


    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长着一张小奶狗脸的男模，立刻凑了过去，紧挨着苏晚月坐下。


    “姐姐，喝点什么？”


    那句姐姐叫得又甜又软，苏晚月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整个人都往旁边缩了缩。


    周彦礼的视线，死死地钉在那个男模身上，恨不得把他盯穿。


    他看着那个男人离她那么近，看着她不自在却又没有立刻推开的样子，心里的火轰地一下烧到了头顶。


    苏晚月，你可真行。


    ……


    苏晚月被吵得头疼，那些男模又一个赛一个地热情，她实在是坐不住了。


    “佁然，我去趟洗手间。”她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卡座。


    周彦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也站了起来。


    顾利杰挑了挑眉，“干嘛去？”


    “上厕所。”


    周彦礼扔下这三个字，大步流星地跟了出去。


    苏晚月刚走到通往洗手间的僻静走廊，手腕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攥住。


    那力道大得惊人，她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拽着，拖进了旁边一间没开灯的空包厢里。


    砰的一声，门被反锁。


    黑暗中，那股熟悉的雪松冷香混着浓烈的酒气，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


    是周彦礼。


    “你发什么疯……”


    剩下的话，全被一个凶狠的吻堵了回去。


    他把她死死压在门板上，让她动弹不得。那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似乎要将他拆吞入腹。


    “在外面找男人，我满足不了你，是吗？！”


    他终于稍稍退开，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苏晚月被他这句混账话气得浑身发抖。


    她趁着他说话的间隙，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空气里只剩下那声脆响的回音。


    周彦礼的头偏向一侧，几秒钟没有动静。


    “你真恶心。”


    苏晚月说出这几个字，手掌还麻着，整个人都在细微地发颤。


    他缓缓地，把脸转了回来。


    然后，他笑了。


    那笑声很低，从喉咙里滚出来，苏晚月却听得后背发凉。


    箍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另一只手，沿着她光裸的脊背滑下，攥住了她裙子末端的金属拉链。


    “恶心？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更恶心的。”


    嗞啦——


    冰冷的金属齿咬开布料，从她的腰际一路向下。


    皮肤暴露在空气里的凉意，让她浑身一僵。


    不行。


    不可以。


    就在这时，小腹深处传来一阵拧绞般的刺痛。


    那突如其来的痉挛，让她的挣扎停了一瞬。


    胡乱挥舞的手臂，撞上了挂在肩头的挎包，硬质的皮革硌得手腕生疼。


    包。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空着的那只手发疯似的伸进包里，胡乱地掏着。


    指尖终于勾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小东西。


    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