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饭，回到车上，一路无话。


    苏晚月摸索着安全带的边缘。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得有个自己的事业。


    可她和社会脱节太久，要是去找工作，估计市场也不会很好。


    那么……


    不如自己开家设计工作室。


    一个雏形渐渐在苏晚月脑海中形成，她余光看着驾驶位上的男人，抿了抿唇。


    这次，她要有自己的天地。


    车刚在云顶公寓楼下停稳，苏晚月就解了安全带，推门下去。


    周彦礼坐在车里，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过了几秒，才跟着下了车。


    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里，空气都变得稀薄。


    苏晚月几乎是贴着冰凉的金属壁，视线死死钉在跳动的红色数字上。


    叮——


    电梯门应声而开。


    苏晚月抬脚就要往外走，却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脚步顿住了。


    周彦礼也愣在原地。


    公寓走廊明亮的灯光下，叶朝阳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正含笑看着他们。


    三个人，三种表情，气氛瞬间凝固。


    “晚月。”叶朝阳先开了口，目光落在她身上，温和依旧。


    周彦礼的脸已经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苏晚月挡在身后。


    “大半夜的，你来找我老婆干什么？”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占有欲和敌意都摆在了明面上。


    叶朝阳像是没感觉到他身上的火药味，只是笑了笑，将手里的文件袋递向苏晚月。


    “房子的手续全都办妥了，我想着你可能着急，就给你送过来了。”


    他的嗓音和煦如春风，和周彦礼的咄咄逼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晚月从周彦礼身后走出来，伸手接过文件袋，“谢谢你，学长，辛苦你跑一趟了。”


    “进来坐会儿吧，我给你倒杯水。”


    她发出邀请，完全没理会身后男人那张越来越难看的脸。


    叶朝阳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周彦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方便吗？”


    “方便。”苏晚月斩钉截铁地回答，她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毕竟这是我的房子。”


    言下之意，她说了算。


    周彦礼的脸色又黑了三分。


    叶朝阳泰然自若地迈步进去。


    苏晚月跟在后头，周彦礼最后一个进来。


    “你们先坐，我去倒水。”


    苏晚月将手里的文件袋搁在玄关柜上，头也不回地拐进了厨房。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空气像是被抽走了，变得稀薄又紧绷。


    周彦礼扯了下领带，昂贵的真丝面料被他粗暴的动作勒得变了形。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沙发主位坐下，长腿交叠，整个人的姿态充满了侵略性。


    “叶朝阳，我不管你打什么算盘，离她远点。”


    叶朝阳闻言，反而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那副金丝眼镜，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方眼镜布，对着灯光，细细擦拭着镜片。


    过了半晌，他才悠悠开口。


    “周先生，你这话是以什么身份在说？”


    “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威胁我，不如多花点心思，好好抓住晚月的心。”


    “毕竟，能让她伤心的，从来都不是我。”


    周彦礼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成了拳。


    就在这时，苏晚月端着两杯水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看到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将水杯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聊什么呢？”


    “没什么。”周彦礼靠进沙发里，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语气有些发硬，“随便聊两句而已。”


    叶朝阳也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是啊，我和周先生，一见如故。”


    苏晚月懒得戳穿他们拙劣的演技，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三个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还是周彦礼先沉不住气，他看了一眼腕表，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和晚月要休息了。”


    他刻意加重了我和晚月四个字，宣示主权的意味不言而喻。


    叶朝阳也顺势起身，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送你，学长。”苏晚月跟着站起来。


    “不用。”周彦礼扣住她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她动弹不得，“我送。”


    他几乎是半推半搡地将叶朝阳请出了门。


    门砰一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的能够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周彦礼转过身，一步步朝她走来，高大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藏着说不出的侵略感。


    苏晚月没动，就那么站着，仰头看他。


    “以后，离他远点。”


    周彦礼的嗓音又冷又硬，是她听了半辈子的命令口吻。


    苏晚月忽然就笑了，那笑里藏着几分嘲讽：“周彦礼，你凭什么管我？”


    周彦礼瞧着她这副样子，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像是在用尽全力压着什么。


    最后，所有的火气，都变成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沙哑的话。


    “我吃醋了。”


    就在苏晚月愣怔的瞬间，天旋地转。


    周彦礼忽然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一把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


    “周彦礼你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只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浴室。


    苏晚月被他直接放上冰凉的盥洗台，后背硌得生疼。


    浴室里却水汽蒸腾，浴缸里的热水已经满了。


    周彦礼撑着手臂，将她困在自己和盥洗台之间，手指径直滑到她裙子的后背，勾住了拉链。


    苏晚月浑身一僵，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


    “我自己来……”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却没有丝毫松懈。


    她靠在浴缸边缘，周彦礼的指腹穿过她的发丝，动作生疏又笨拙地揉搓着。


    这辈子，上辈子，都从未有过的体验。


    洗完头，他竟然就那么蹲了下来，握住她的脚踝，用干燥的毛巾仔细擦拭着每一根脚趾。


    厚实的浴巾将她整个人裹住，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就被打横抱起。


    柔软的大床陷下去一块。


    苏晚月找浑身一僵，冷脸质问，“你想干什么？”


    周彦礼没回答，只是俯下身，呼吸交错，苏晚月对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了。


    她将人抵住，不知是力道不足还是气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别碰我！”


    周彦礼恍若未闻，手开始摩挲在腰间。


    身下的人却猛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


    周彦礼像是被苏晚月的反应刺激到了，作势要将人的双手擒住，“你安分一点！”


    苏晚月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从男人怀中逃出来，胸口起伏，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厌恶及生理性的反胃，狠狠剐在周彦礼的脸上。


    “滚！我嫌你恶心！”声音颤抖。


    面前的男人身体一滞，眼神瞬间浮现愤懑的暗涌，二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了一会。


    周彦礼长呼一口气，侧过头。


    “我去沙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