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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家的！把我女儿交出来！”蔡大婶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村庄的宁静。


    梨初与蔡梦月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幸好先前有签卖身契，就是预防蔡大婶这招。


    院门外，蔡大婶叉腰而立，身后跟着几个好事的村民。她指着梨家新屋破口大骂：“好你个梨初，拐带我家女儿不说，还让她给你家做牛做马！今天不把梦月交出来，我跟你们没完！”


    封氏闻声出来，见状忙上前解释：“蔡大嫂，这话从何说起？梦月是自愿留在我们家的......”


    “放屁！”蔡大婶唾沫横飞，“我好好的女儿，凭什么待在你们家？定是你们使了什么妖法蛊惑了她！”


    蔡大婶一直没见女儿从屋里出来，气焰更盛，直接冲进院里要拉蔡梦月回家。蔡梦月躲在梨初身后，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蔡大婶，”梨初护住蔡梦月，语气平静，“梦月姐现在是自由身，她想留在哪里是她的自由。”


    蔡大婶冷笑：“自由？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林家说自由？”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有村民提议：“要不请村长来评评理？”


    “不不不！”蔡大婶一听要请村长，脑海中想起之前蔡梦月的卖身契，当时她被梦月的疯狂给吓着了，还没细想已经签下梦月的卖身契。


    现在越想越后悔，很明显当初二女儿的疯癫只是暂时的，现在住进梨家后，还没几个月就已经恢复。


    还在对方的家里忙前忙后，现在看过去还比以前胖了。


    营养上来后，小脸不再蜡黄，反而有点白皙红润。


    “叫！一定要叫村长过来主持公道！”梨初面对蔡大婶的蛮狠，怒道。


    “不行！这是我们两家的事，不用通知村长！”蔡大婶在后面呐喊着，可是村民才不管对方的想法，拼命地往村长家跑去。


    不多时，村长拄着拐杖匆匆赶来。他先是瞪了蔡大婶一眼：“大老远就听见你嚷嚷，成何体统！”


    随后转向梨初，“梨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村长到来，蔡大婶心中有点害怕，可是想到把二女儿嫁出去，能赚不少银子，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蔡大婶抢着说：“村长，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梨家扣着我女儿不让回家，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梨初几次想开口，都被蔡大婶的大嗓门压了下去。村长皱眉敲了敲拐杖：“都安静！让梨丫头说话。”


    梨初这才有机会开口。她先向村长行了一礼，然后不慌不忙地说：“村长明鉴，梦月姐确实在我家，但并非我们强留。而是蔡大婶当初亲手将她卖与我家为奴，白纸黑字立了卖身契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蔡大婶脸色骤变，尖声否认：“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卖女儿了？”


    梨初转身进屋，取出一个木匣，从中拿出那张卖身契，双手呈给村长：“请村长过目。这是当日蔡大婶亲手按的手印，还有王叔、李叔几位长辈作见证。”


    村长接过卖身契，仔细观看。围观的村民也都伸长脖子，想看清上面的内容。


    “立卖身契人蔡王氏，情愿将亲生女蔡梦月卖与梨家为奴，得银二两，自此生死各安天命，与蔡家再无瓜葛......”村长缓缓念出契约内容，脸色越来越沉。


    蔡大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是当时梦月疯了，我不得已......”


    “蔡大婶说得不错，”梨初接过话头，“当时梦月姐‘疯了’，蔡大婶觉得是累赘，便以二两银子卖与我家。是我家不惜重金买来药材，悉心照料，才治好她的病。如今见梦月姐病好了，蔡大婶又反悔要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转向围观的村民，声音清亮：“各位叔伯婶婶评评理，当初蔡大婶嫌弃女儿疯了，将她像丢垃圾一样丢掉。如今见人好了，又想要回去。这岂不是把我们梨家当冤大头？”


    村民们闻言，态度顿时转变：


    “原来是这样！蔡大嫂这事做得不地道啊！”


    “卖了就是卖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要不是梨家，蔡梦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蔡大婶面红耳赤，强辩道：“那、那是我的亲生女儿！血脉亲情，岂是一张纸能断的？”


    村长重重一顿拐杖：“蔡王氏！白纸黑字，手印俱在，你还想抵赖？当初你嫌女儿疯了，恨不得立刻脱手。如今见人好了，又来胡搅蛮缠！我们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蔡大婶被众人说得无地自容，又羞又怒。她恶狠狠地瞪了梨初一眼，突然冲向一直沉默的蔡梦月：“死丫头！跟我回家！”


    蔡梦月吓得连连后退。


    梨初急忙挡在她身前：“蔡大婶，梦月姐现在是我家的人，请你放尊重些！”


    “你家的人？我偏要带她走！”蔡大婶状若疯狂，伸手要抓蔡梦月。


    就在这时，蔡梦月突然抬头，眼中含泪却语气坚定：“娘，当初您卖我时，可曾想过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我在家时，您可曾给过我一分温暖？如今我在梨家找到了家的感觉，您又何必苦苦相逼？”


    这番话字字泣血，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蔡大婶呆立当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村长长叹一声：“蔡王氏，听到没有？是你先寒了女儿的心啊！”


    “蔡大嫂，算了吧。”


    “梦月在林家过得挺好，你就别折腾了。”


    “好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为她想想吧。”


    在众人的指责声中，蔡大婶终于崩溃了。


    她指着梨初大骂：“都是你这个妖女！自从遇到你就没有好事！拐带我女儿！你不得好死！”


    这话说得极其恶毒，连围观的村民都听不下去了。村长怒喝：“蔡王氏！再胡说八道，我就开祠堂请家法了！”


    蔡大婶见众叛亲离，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她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就要离开。许是气昏了头，她没注意脚下的石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啊！”蔡大婶惨叫一声，抱着右腿在地上打滚，“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众人一惊，连忙上前查看。只见蔡大婶的右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骨折了。


    “快抬去找李大夫！”村长急忙指挥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