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盗笔:身世

作品:《综影视:生子系统养成记

    “政审没过” 四个字像颗石子投进静水,“咚” 的一声荡开圈圈涟漪,在场的人都是人精,眼珠子一转就品出了话里的蹊跷了。


    胖子挠了挠油乎乎的后脑勺,手指把头发搅得更乱了,眼神在潘雪珂和潘子之间转了两圈,跟探照灯似的,嘴角的肉不自觉地抽了抽,像是憋着什么话又不敢说。


    小花的目光沉了沉,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有捏着袖口的手指微微收紧。


    吴峫眉峰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显然也琢磨出了门道,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潘子的脸 “腾” 地红透了,像被泼了桶滚烫的开水,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连耳后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头低得快埋进胸口,脊梁骨都在发颤,像是风一吹就要折了似的。


    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绕着他打转,那些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背上,密密麻麻地疼。心里头更是翻江倒海,愧疚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一波接一波,把五脏六腑都泡得发疼,酸水直往喉咙里冒。


    那是他的闺女啊,如不是有他这个爹,她本该穿着笔挺的警服,戴着帽徽,有个光明正大的名分,如今却要背着 “政审没过” 的名头,在这古墓旁打转,都是因为他当年的懦弱和荒唐!


    “唉,这事也不能全怪他。” 小系统赶紧在潘雪珂脑海里打圆场,声音软了些,像裹了层棉花,“说到底他那时候也不知情,压根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不然哪能不管你啊。原世界线里,他知道你存在后,立马就把你接回去了,宝贝得跟啥似的。谢连环还怕他粗手笨脚照顾不好,特意把你送到老宅托付给老太太呢,那待遇,比吴峫这个独苗苗还金贵。”


    潘雪珂没接话,沉默像块石头压在她心头,沉甸甸的。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树冠望向远方,那里的天空泛着淡淡的灰蓝色,声音轻得像叹息,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小系统,你见过凌晨四点钟的太阳吗?”


    小系统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像被打扰了好梦:“说人话,别整那文艺的。”


    潘雪珂深吸一口气,像是把胸腔里的郁气都吐了出去,转身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冰凉的触感透过裤子传过来,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缝里的泥土,指甲缝里都塞满了土渣:“当年他和我妈那点事,不用问我也能猜到。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情窦初开也就那回事。年纪小,不懂事,胆怯逃避都能理解。可他因为怕负责任,居然报名上了战场,你敢信?那时候征兵处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他倒好,为了躲事,愣是挤了进去。”


    潘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比刚才更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手指死死攥着裤缝,指节泛白,都快嵌进肉里了。从潘雪珂的年龄一推算,他就知道是哪年的事,也知道她妈是谁,那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姑娘。


    那点年少荒唐的往事被赤裸裸地揭开,丢人得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脚趾头都在发烫,蜷缩着抠着地上的草。


    说起来潘雪珂就更生气了,胸口起伏着,像揣了只兔子。这个天道给的人设,光看着她就气得不行了,她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更绝的是,他怕我妈找来部队闹,就让他一个战友跟我妈说他牺牲了。你说损不损?”


    “我妈她傻啊。人家说啥她就信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了三天三夜。本来是想让他负责的。这下一看就不行了。那时候正是战时啊,宣传的特别到位,到处都是英雄事迹。我妈一看,我这不能让英雄绝后啊,就硬是把我生下来了。”


    “本来嘛,那年代未婚生子是被人唾弃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但我妈腰杆子直啊。逢人便说我是烈士遗孤,是英雄的女儿。果然,十里八乡就没人敢说我的不是了。谁要是嚼舌根,我妈就带着我姥、姥爷上去就是一顿乱拳,把人家骂得狗血淋头。


    去了派出所那腰杆子都贼硬,跟所长说话都不带打磕巴的。”


    听到这,众人都觉得好笑,脸上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神情,嘴角都偷偷扬了起来。可谁知潘雪珂的话题转的就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像被谁抹去了似的,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眼神里的光都暗了下去。


    潘雪珂接着说道:“我妈因为这个,再嫁都嫁的不错,对方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对她挺好。虽然我跟着我姥他们,但她对我还是很照顾的,隔三差五就给我送点吃的穿的,棉袄做得比谁都厚实。”


    潘雪珂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疲惫,像走了很长的路:“可做英雄的女儿是有代价的。我作为烈士遗孤,自然不能坠了英雄的气节,这话我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


    “小时候,我干啥都要拔尖,觉悟还要高。我妈总说,女孩子咋了?警察局里不也有女警吗?不比男的差。于是,我每天早晨天还没亮就起床跑山,星星还挂在天上呢,我就已经在山路上跑了个来回,那时候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啊。冬天手冻得跟萝卜似的,夏天晒得掉一层皮。为的不过就是以后能光宗耀祖,对得起‘烈士遗孤’这四个字。”


    潘子心虚的不敢抬头了。


    谢雨辰满光都变得软绵,像揉碎了的星光落进了春水脸心疼,眼底的光都变得软绵,像揉碎了的星光落进了春水。


    “别的女娃娃聚在一起过家家、跳皮筋的时候,我得满山跑着练体力,蹲马步站桩,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腿都麻得没知觉了。手上磨出的茧子一层叠一层,厚得能当砂纸用。”


    “后来,我就遇上了我师傅。人家听说我是烈士遗孤,觉得这孩子不容易,决定免费教我。从开始练功起我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累得沾床就睡。腿断过了,骨头裂过,肋骨也断过,身上的伤疤比星星还多。


    一身的伤,就为了能考上警校,穿上那身制服。能对得起我爹。”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仿佛在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艰辛,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有一年,派出所通知,说有个连环杀人犯流窜到我们附近几个村了,让各村组织巡逻。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吓得关紧门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灯都不敢开,晚上睡觉都睁着一只眼。”


    “而我却得跟着叔叔大爷们拿着手电筒在夜里巡逻,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心里怕得要命,腿都在抖,却还得装作镇定。就因为我是烈士遗孤,不能给英雄丢脸,不能让人说闲话。”


    “因为我以后是要当警察,所以我没有害怕的资格。”


    “那年,我十三。”


    潘子垂着头,脖颈绷得紧紧的,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佝偻着,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他不敢太抬头,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旁边,那目光里裹着化不开的愧疚,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坠在心头。


    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手臂的肌肉都微微发颤。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想说句道歉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堵着,怎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化作一声沉闷的叹息,消散在空气里。


    阳光落在他微驼的背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他此刻沉甸甸的心事。平日里那双总是透着股悍劲的眼睛,此刻被低垂的眼帘藏着,只能看见浓密的睫毛投下的阴影,掩去了里面翻涌的悔意与自责。他就那么站着,像一棵被风雨打蔫了的老树,沉默里全是说不出的愧疚,连呼吸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沉重。


    潘雪珂的眼神空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恐惧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的夜晚,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手电筒的光在晃动,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鬼哭。


    系统不说话了,空气也静得可怕,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只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众人都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刚才的笑意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潘雪珂就像陷入了回忆中一样,眼神有些迷离,什么也没发现,继续说道:“我不光要练身手,文化课也不能落下。我妈总说,不能对不起我那‘牺牲’的爹,必须考出去,给家里争口气。所以我啥都要拔尖,考试必须是第一名,不然就会觉得对不起所有人。”


    “初中全校第一,村里人见了就夸,说我不愧是英雄的孩子,有出息。那时候我心里还挺得意,觉得没给我那‘牺牲’的爹丢脸。”


    “高中年级第一,我妈还不满意,天天念叨怕我考不上警校,晚上睡不着觉,头发都白了不少。”


    “后来我还真考上了。警校来考察的时候,十里八乡都知道我是烈士遗孤,政审就这么顺顺当当过了,谁见了都竖起大拇指。”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因为常年训练有些粗大,不像个姑娘家的手,“你说可笑不?谎话讲得多了,好像就真成了真的。连我自己都快信了,我爹是个英雄,牺牲在了战场上。”


    话音落时,林子里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谁都没再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潘子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滴浑浊的泪砸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很快又被泥土吸收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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