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作品:《信徒[玄学]

    #简素直播中断#的热搜词条下,瞬间聚集了无数猜测和议论。


    关心则乱的粉丝们忧心忡忡:


    【大师到底怎么了?脸色一下子变得好吓人!】


    【是不是低血糖犯了?看着好难受!】


    【希望人没事啊!祈祷祈祷!】


    【最后那个连麦太沉重了,是不是消耗太大?】


    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的声音。一直被顾延的科学辟谣和星耀强硬态度压制的黑子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呵呵,翻车了吧?装神弄鬼遭反噬了!】


    【报应!天天咒别人,自己先不行了!】


    【看吧看吧,我就说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什么低血糖,骗鬼呢?肯定是作法被反噬了!】


    【之前帮人算命改运的业力找上门了吧?笑死!】


    【星耀赶紧封杀这种晦气艺人吧!自己倒霉别连累公司!】


    几个一直盯着简素的八卦营销号立刻下场,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玄学大师”简素直播中疑似遭反噬,当场晕厥!》


    《科学无法解释?简素突发状况引发灵异猜测!》


    《盘点那些泄露天机后遭遇不测的大师,简素会是下一个吗?》


    他们截取了简素脸色骤变、咳嗽不止、最后直播中断的黑屏画面,配上阴间BGM和引导性极强的解说,极力渲染一种玄学反噬、遭报应的诡异氛围。


    之前那个自称前员工的匿名小号也再次冒头,信誓旦旦地表示:“早就说过她那些东西有问题!公司内部都知道她身体一直很古怪,经常莫名其妙虚弱,看来这次是压不住了!”


    这些言论虽然荒谬,却精准地戳中了一部分人的猎奇心理和对超自然力量的恐惧,传播极快。简素遭报应的说法甚至一度压过了直播中断本身的热度。


    周铭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恶毒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遍遍地对简素说:“别看了别看了,好好休息,顾总会处理的……”


    简素靠在床头,身上还裹着顾延那件宽大的西装外套,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昨晚那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的样子,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她看着周铭递过来的手机屏幕,眼神平静无波,甚至有点想笑。


    业力反噬?报应?


    倒也……不算全错。只不过不是因为他们理解的那种原因罢了。


    她真正在意的是昨晚那个孩子。不知道顾延提供的线索,警方是否重视,又是否有进展。


    她尝试凝神感知,但灵台依旧刺痛,灵力枯竭,天谴的压制如同沉重的枷锁,让她无法像以前那样清晰地捕捉到远方的气息。


    这种无力感,比网络上那些污言秽语更让她感到烦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周铭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跳起来:“谁?!又是记者吗?!”


    “是我。”门外传来顾延低沉冷静的声音。


    周铭松了口气,赶紧跑去开门。


    顾延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示他昨晚并未休息好。他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保温袋。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床上的简素身上,仔细地审视着她的脸色和精神状态。


    比昨晚那副冰雕般脆弱的样子好了一些,但依旧苍白得透明,唇上没什么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易碎感。裹在他的西装外套里,显得更加瘦削。


    顾延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紧了几分。


    “顾总,您怎么来了?”周铭连忙招呼。


    “顺路。”顾延言简意赅,将手中的保温袋放在桌上,“粥和点心,吃一点。”


    他的语气平淡公事化,仿佛只是老板对员工的例行关怀。


    但周铭心里门儿清,哪个老板会大清早顺路到偏僻的出租屋给员工送早餐?还特么是顶级酒店的?


    简素也有些意外,抬眼看向他:“谢谢顾总。”


    “嗯。”顾延应了一声,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出租屋简陋却整洁,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线香味道,混合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她身上的清冷气息。这让他心里生出一种极其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压下那点异样,目光转回简素脸上,语气严肃起来:“网上的言论看到了?”


    “看了点。”简素点头。


    “不必理会。法务部已经在收集证据,针对几个带头造谣的账号,会很快提起新一轮诉讼。”顾延冷静地陈述,像是在做工作报告,“你的任务是尽快恢复状态。综艺录制可以再请假一天,但后续工作不能一直耽搁。”


    “我明白。”简素从善如流。


    顾延看着她平静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把那些恶毒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让他心里那股莫名的郁气更重了些。他沉默了几秒,忽然问道:“昨晚警方那边,根据线索在城东南一个废弃的化工厂附近,找到了疑似嫌疑人丢弃的车辆碎片,还有孩子的鞋印。”


    简素的眼眸倏然亮了一下,猛地看向他:“找到了?”


    那瞬间的光彩,让她苍白的脸仿佛都生动了起来。


    顾延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移开视线,推了推眼镜:“还没有找到人。但确定了大致范围,搜索已经集中在那片区域。工厂附近有一条废弃的排水渠,厂区有个锈蚀的红色大型储罐。目前看,方向是正确的。”


    他尽量用冷静客观的语气描述,但内心深处的震撼却无以复加。她昨晚那种状态下断断续续说出的几个词,竟然真的指引了方向!这已经不是巧合或者观察力能解释的了!


    简素轻轻松了口气,眉宇间的凝重舒缓了些许:“有方向就好,希望还来得及。”


    看着她那副真心实意为陌生人担忧的样子,再对比网络上那些报应的诅咒,顾延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几乎可以断定,她昨晚的异常,绝对与这次连麦和所谓的提供线索有关!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担忧,在他心头急剧膨胀。


    他不再犹豫,拿出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几个电话。


    第一个打给公关部:“……舆论引导重点转变,强调简素是因为热心帮助失踪儿童家属,情绪激动加之连日劳累导致身体不适。联系几个有影响力的公益类、打拐类大V,发布正能量通稿,突出其社会责任感……对,弱化玄学色彩,强调爱心和积极协助。”


    第二个电话打给技术部:“……加大力度清查昨晚至今所有发布反噬、报应的账号,固定证据,尤其是那几个蹦得最欢的博主,重点关照,我怀疑是他们煽风点火。一旦发现有任何组织性网暴行为,立刻报警。”


    第三个电话,他犹豫了一下,打给了王秘书:“……帮我预约一位,擅长调理虚弱体质、尤其针对过度疲劳和精神损耗的老中医。要口风紧、医术好的。时间安排在明后天。”


    周铭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顾总这是要全方位无死角地给简素保驾护航啊!从舆论到身体!


    简素也听到了他的话,微微一怔,看向窗边那个挺拔而专注的背影,心底那根微妙的弦再次被拨动。


    顾延打完电话,转过身,正好对上简素的目光。那目光清澈依旧,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点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走回床边,生硬地转移话题:“粥要趁热吃。”


    “好。”简素低下头,唇角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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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顾延没有多留,交代周铭好好照顾,便离开了。仿佛他真的只是顺路来送个早餐。


    但他带来的影响却远未结束。


    很快,网络上关于简素报应的热度被一股新的力量悄然压制、引导。#简素协助打拐##热心公益导致身体不适#等话题开始出现,虽然仍有杂音,但整体的舆论风向正在被强行扭转。


    几个跳得最凶、疯狂带反噬节奏的玄学主播的直播间和微博,突然开始频频出现技术故障,或者被平台以涉嫌违规为由短暂封禁。


    而简素的出租屋楼下,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个看似在休息、实则目光锐利的便衣保安——自然是顾延以避免记者骚扰为由安排的。


    所有这些,顾延都没有对简素多说一句。


    他只是每天都会顺路过来一趟,有时带着精致的餐点,有时是一盒据说是“合作方送的、他不吃”的顶级燕窝,有时只是过来看一眼,确认她状态是否好转,然后公事公办地交代几句工作安排,便匆匆离开。


    他的关心沉默而高效,如同他处理任何一桩商业案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的务实风格。


    她身体的恢复速度比预期慢很多。天谴的反噬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消耗着她本就微薄的本源。每一次顾延来,都能感觉到她那种深层次的、由内而外的虚弱,并非普通休养就能轻易恢复。


    这让他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


    第三天下午,顾延再次到来时,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警方在废弃工厂的红色储罐内部,找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他将文件递给简素,声音依旧平静,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孩子在里面,脱水虚弱,但没有生命危险。嫌疑人也在附近抓获。”


    简素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彩,一直萦绕在她眉宇间的最后一丝郁气终于散去:“太好了……”


    她接过文件,看着上面打印出的孩子获救后依偎在母亲怀里的照片,那位母亲崩溃大哭却又充满感激的样子,让她冰封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浅浅的笑容。


    那笑容极淡,却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瞬间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庞。


    顾延看着她的笑容,一时竟有些失神。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天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了意义。


    “警方那边,我会处理后续的感谢和曝光度问题。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顾延迅速收回目光,语气恢复公事公办,“你身体怎么样了?明天能恢复录制吗?”


    简素感受了一□□内依旧滞涩的灵力和隐隐作痛的灵台,点了点头:“可以。”


    她需要愿力,需要功德来修复天谴带来的损伤。躲在屋里并不能解决问题。


    顾延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道:“明天录制,量力而行。”


    他的叮嘱,带着一种笨拙的关切。


    “嗯。”简素应了一声,抬眼看他,“顾总。”


    “怎么?”


    “谢谢你……的粥。”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燕窝。”


    顾延:“……”


    他耳根微微发热,脸上却依旧是一派镇定:“公司财产和员工人身安全,理应得到保障。你早点休息。”


    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离开,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


    简素看着关上的门,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份写满证据的警方通报,再想想顾延那副欲盖弥彰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而门外的顾延,站在电梯里,看着镜面中自己似乎有些发红的耳根,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该死。


    他刚才是不是又被那个女人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