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绯觉得梁川像个M。


    要不就是记性不好，这可不行啊，年纪轻轻，老年痴呆的前兆啊。


    中午才给他捏了一个吓人的梦，这会就忘了？


    她离梁川越来越近，梁川也没躲，甚至俩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


    谢绯稍微退后一点，避免自己变成斗鸡眼，然后皱着眉头打量他，抛出直击灵魂的一个问题：“梁川，你不会喜欢我吧？”


    梁川刚刚一直盯着她的脸一点一点靠近，都打算把眼睛闭上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眼睛闭上。


    “我，关心一下队员。”但他没否认刚刚那句话。


    谢绯“噢”了一声，梁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梁川现在挺矛盾的，他忘不了那两个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没办法全身心相信来历不明的谢绯。


    但他又没法控制自己。


    可能是离开了人群，梁川感觉自己突然没那么多责任心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想那么多干嘛呢，如果梦里的事情是真的，那他说不定也会变成丧尸。


    到那个时候……他可能会先杀了谢绯，再杀了自己。


    不过，他好像也打不过谢绯的样子。


    梁川无意识地搅弄着碗里已经冷掉的肉和汤，偷偷又看了一眼谢绯。


    谢绯谢绯谢绯，梁川这几天满脑子都是谢绯。


    他觉得自己魔怔了。


    谢绯当然不知道梁川在想什么，她把梁川从下午到现在的殷勤表现归结于精神力的吸引。


    嗯，应该也有救命之恩的感激，毕竟古代这种情况，梁川应该跪下来死抱着她的腿说非她不嫁。


    然后谢绯严厉拒绝，梁川悲痛欲绝之余告诉她，不答应他就不活了。


    然后谢绯勉为其难地同意，告诉梁川她可没有聘礼给他，梁川说没事他可以倒贴。


    从此谢绯过上了男人狗子热炕头的日子，一年后梁川替她生了一个女儿……


    打住，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真的会以为梁川能生孩子。


    都怪最近没什么娱乐活动，全在看豆沙的激情创作了。


    还剩下小半锅肉汤，大家都说吃饱了，三三两两一起回去睡觉了，谢绯收起火焰把锅冻住。


    “你还吃吗，吃的话我给你热一下汤。”


    梁川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过神，看到谢绯指着他的碗，摇头：“不用，就这么吃也行。”


    两口扒拉完剩下的，谢绯给他弄了点清水洗碗。


    “你早点睡吧，我要去守夜了。”梁川把锅移到角落盖上盖子，又给谢绯指了个帐篷，“睡那个吧，我多垫了一个垫子。”


    谢绯在帐篷外面蹬掉鞋子，刚钻进去又出来了。


    梁川还没有出去，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要去厕所吗？”


    谢绯摇头：“你不睡吗？下午开了好久的车，又干活。”


    “没事儿，之前出任务，两三天不睡觉都很正常的，明天到了蜂巢再睡也可以的。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叫我。”


    “好。”谢绯又钻回去了，“看到”梁川和几个人抱着枪守在门口。


    她闭上眼睛躺着放空，豆沙在车斗里吃了睡睡了吃，她这次跟出来唯一的用途就是把巢母的芯核不着痕迹地拿过来了。


    这时万籁俱寂，尸很好，人也很好，谢绯打算休息一会。


    谢绯刚闭眼不到十分钟，一阵被放大的精神力伴随着大鹅的呼唤声一起发力，震得她脑仁儿疼。


    “老大~老大~收到请回答~”


    “功率调小一点，再大一点你就要变成老大了。”


    “哦哦哦，老大你不在曙光了啊，眼镜儿根据曙光的距离调的。”


    “他们发现蜂巢的事儿了，现在四十几号人过去看。我一起跟出来了，晚上在竹海服务区休息。”


    眼镜儿调出地图，很快把天线调回合适的功率。


    大鹅继续说事情：“蜂巢两台天线，一台被屠夫搞坏啦，彻底不能用了，还有一台刚修好，我们立马联系你啦老大。”


    “还有人活着吗？”


    “当然没有啦，风筝在天上一个一个地方看过去的。”


    说到这个，谢绯想起来还有其他事要做，暂时还不能睡。


    精神力探出帐篷，发现大家基本都睡着了，她钻出去穿上鞋，悄悄从另一个门离开了这里。


    挑了个没人的地方，谢绯办完自己的事情，才叫豆沙过来送芯核，她过去拿会经过梁川他们面前，莫名其妙往天线那边跑，她也说不清楚。


    梁川隔一会儿看一眼谢绯的帐篷，他没看到谢绯出来，只看到她的帐篷门拉开了。又过了一会还没看到她回来，担心是不是天黑她找不到地方，放下枪就开始找人。


    谢绯注意到梁川在东张西望的，甚至过来送芯核的豆沙也看到梁川了。


    “老大，梁川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东西给我。”


    豆沙把芯核递给她，谢绯继续跟大鹅联系：“之前养的那一批小巢母，现在能听话了吗？”


    “嘴哥养东西你还不放心，一只只可壮了，都有两只可以下崽儿了，我们最近都吃不过来。”


    “嗯，放几只出去吧，往北去，暂时避开船厂曙光的地盘，去伊甸园或者穹顶吧。”


    “嗯嗯，知道。下午潮歌带着汽水已经出发去船厂了，小五什么时候出发？”


    “等我回曙光，会提前通知你。”


    豆沙在旁边搓手：“老大，是大鹅吗？我，我跟她说两句话。”


    “这种远距离的，大鹅没法精准定位到你，你也不想你们的小秘密被梁川听到吧。”


    “哦，也是哦，那老大你跟大鹅说，三位孕夫那本，我已经更了三万字啦。”


    “豆沙说她又写了三千字。”


    “要看要看！现在就要看！”


    “大鹅说你回来她再看。”


    谢绯两头糊弄着。


    豆沙还想再说什么，梁川的声音在谢绯身后响起：“你在和谁说话？”


    四周很空旷，只有几辆破旧的小轿车，昏暗的月光从云层里偶尔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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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一点光，谢绯背对着他，面前空无一人，却能听见她时不时的低语声。


    他在远处看了有一会了，虽然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肯定是在说话，看起来也不是精神有问题的那种自言自语，说两句停一会，怎么看怎么诡异。


    而且刚刚梁川又感受到了那股异能波动，看位置还是从谢绯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谢绯把芯核收好之后转身，低下头不让梁川看出她的情绪：“没——没什么，随便转转，我先回去了。”说完准备从他身侧走过。


    梁川拽住了谢绯的手腕，此时理性侵占了他的大脑，他盯着谢绯的头顶，像是要看穿她的心思：“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谢绯眼圈红红的，抬起头时眼眶里蓄满的水珠瞬间掉下来：“我有一些自己的事情。”


    谢绯平时虽然也软软呆呆的，之前训练的时候，也有好几次扁着嘴看起来要哭，却是第一次在梁川面前掉眼泪。他的理性走得很快，立马松开了手，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弄疼你了？”


    她用衣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把手背到身后揉着手腕：“不疼。”


    “我的错，给我看一下吧，我不该那么用力的。”


    谢绯歪着脑袋生了一会儿气，等豆沙离开之后才伸出手，梁川按亮了随身的手电，看到白皙的手腕上有很明显的几个指印。


    俩人暂时都没说话，梁川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揉了揉发红的地方，谢绯又把手缩回去了。


    心疼归心疼，愧疚归愧疚，梁川又问了一遍她出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厕所不在这里，晚上又有点凉。


    谢绯吸了吸鼻子，用手指向不远处的空地，梁川打着手电照过去，那边有两个小土堆。


    “这是……”


    “我之前的队友，有两个被丧尸咬了，不想拖累我们，趁还没有完全变异，夜里偷偷离队，在这附近……”


    谢绯好像说不下去了，深呼吸好几下才再次哽咽开口，“刚到这儿的时候天太黑了，我一下子没认出这个地方，刚刚起来上厕所，看到那边的招牌才想起来。”


    谢绯给自己这段演技打一百分，两百吧，三百也行。


    得益于最近的多雨，地上的泥土湿润，临时堆出来的小土包也没什么新土旧土的区别，谢绯打赌梁川下车的时候没往这边看。


    谢绯作势要靠近：“你要是不相信，找把铲子过来挖开看看。”


    国人几大忌讳之一——没有深仇大恨，绝不挖坟。


    谢绯都说到这一步了，梁川当然不可能还说要去挖这个坟。


    梁川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哄人，干巴巴几句道歉的话来回说，谢绯低着头也不回话。


    谢绯不理他，梁川也不知道该咋办，握着她的手腕往胸口锤：“要不你打我吧，好不好，你打我两下，或者你想什么其他的，都行。”


    “放开我的手，我才不要打你。”


    梁川见她愿意跟自己说话，刚松了口气，又听到谢绯说：“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