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奴隶主问。


    “这还能有假？”指挥官反问。


    于是奴隶主腾出一条空闲的触手甩了他一个大逼兜子。


    -


    “你变了。”指挥官像个小媳妇一样捂着自己的脸颊，“你以前才不会可怜那些天元级，你会跟我一样只考虑怎么和他们对接。现在的你让我感到陌生嘤嘤嘤……”


    奴隶主正准备跟指挥官斗嘴，突然，显示器传回的动静打断了他俩的互动。


    “你还要嘴硬吗？无常天！！！”


    奴隶主和指挥官被齐刷刷吓了一跳。


    “卧槽，大法官好生气啊。”指挥官说。


    “发生了什么？”奴隶主问。


    “等我下啊。”指挥官通过脑内通讯模块联系上将军级，片刻后给出了回答，“复仇女神说刚才大法官想让无常天承认自己是他最优秀的造物，并对当初想干掉大法官的行为表达深刻的忏悔。”


    奴隶主略一寻思。


    “……就像是离家出走多年又跑回来的儿子想让妈妈承认自己是对方最棒的崽一样？”


    指挥官沉默一秒，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然后赶紧压下去，接着又不小心翘了起来。


    “不……我不能嘲笑大法官啊啊啊！”指挥官发出自责的悲鸣。


    -


    屏幕里，无常天冷淡地注视着五面怪大法官，金色光学镜里不带有任何感情。


    “这万年间，我最后悔的事只有一件。”他缓缓说，“那就是当初没有尽早决定销毁你，从而让你有了逃跑的机会。”


    五面怪大法官发出了暴怒的低吼。


    -


    “噫！”指挥官焦急地出声，“大法官不会杀了无常天吧？这也太浪费了！”


    “哪儿浪费了？”奴隶主问。


    “当然是接口呀！”指挥官说，“他的接口可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就这么没了简直是全银河系的损失！”


    奴隶主：）


    想了想，指挥官又补充道：“不过现在大法官只是在扯断他的手脚，我觉得事后我们可以去地面上找找，如果运气好，没准他尸体的接口还是完整的呢！”


    奴隶主：“别往下说了。”


    指挥官没听他的。


    “我觉得你肯定有办法能维持他接口的活性！”指挥官越说越起劲，就像他们已经成功这么做了似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带着他接口的制品环游宇宙，随时随地都能掏出来使用！”


    奴隶主再次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


    指挥官被这一触手给扇清醒了。


    “好吧，我觉得他还是活着比较好。”指挥官反思道，“他在对接时那种抗拒却又无法逃离的屈辱姿态也是对接体验的一部分，没有他灵魂的制品终究是不如他本人的。”


    奴隶主闻言，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


    -


    可惜，他们的意愿是无法左右五面怪大法官的行动的。


    在五面怪大法官酷刑般的生拉硬拽中，无常天死死咬紧牙关，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五面怪大法官见状，改变了策略，转而用触手去勒紧并碾压他的手掌。


    “变形金刚手部的传感线路非常密集。”奴隶主解说起来，“这会很疼。”


    果然，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和金属不堪重负被压扁扭曲的闷响，无常天即便咬牙死撑，可他的光学镜却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痛苦，冷凝液在他的机体表面渗出，他的嘴里也随之泄出了几声无法抑制的闷哼。


    “草，更诱人了。”指挥官的触手胡乱扭动了一下，奴隶主看到他偷偷把膨胀起来的升职腕压了回去。


    奴隶主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


    虽然这很不道德，可五面怪本身也没什么道德可言。


    而在战舰外边，看到无常天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五面怪大法官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用触手尖端挑起无常天的下巴，然后自己凑近对方，相比正常生物显得过大的脸几乎紧挨在了无常天的脸上。


    “我会当着你的面把这座城市的所有幸存者一个个找出来，然后用最痛苦的方式宰杀掉。”五面怪大法官说，“我很好奇，到时候自诩爱着所有同族的你会不会哭着求我放过他们呢？”


    无常天剧烈喘息着，因剧烈疼痛而扭曲的脸艰难地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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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自诩’，”他说，语气难得地狼狈，“不同于你这样虚伪的存在，我真实地爱并信任着每一个变形金刚，不需要来自基因层面的掌控，更不需要那些虚假的爱戴。”


    “真实？你有哪儿是真实的！！”五面怪大法官毫无征兆的暴怒再次吓到了屏幕后边的奴隶主和指挥官，“你曾有哪怕任何一个瞬间在乎过我吗？我是你的造物，凭什么我就不如那些弱小的变形金刚？凭什么啊！！”


    “你怎么看？”奴隶主问指挥官。


    “啊？我能怎么看？”指挥官有些困惑，“邪恶的鱿鱼妈妈欺负章鱼宝宝？”


    如果现在被欺负的不是五面怪大法官，那么奴隶主会毫无顾忌地笑出声。可是现在，他只能默默在心里谴责漠视造物感情还拒不道歉的无常天。


    可是无常天接下来的发言让他的谴责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我曾爱着你，就像我爱我的其他子民。”无常天对近在咫尺的大脸毫无畏惧，他只是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就像在看万年前那个新生的小五面怪，“直到你因为一顿饭没吃饱而屠杀了实验室外5个路过的变形金刚，只是为了夺取他们身上携带的两颗能量块。”


    “就因为这个？只是因为这个？”五面怪大法官问，“只因为我抢劫了那些弱小的蚂蚁，你就要杀死我？”


    无常天的表情重新变得冷漠了起来。


    “因为你夺走了其他人的生命。”他答道。


    -


    “哇哦，”指挥官有些愣神，“我总算知道五面怪为什么都漠视生命了。”


    “一脉相承啊。”奴隶主感慨。


    “所以他对我们这些五面怪好根本不是因为他有所谓的人情味，只是因为他想跟他心目中企图杀害造物的无常天区别开？”指挥官推测。


    “我感觉真相就是这样。”奴隶主说。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在担心自己的未来，也许在思考五面怪这么个畸形的种族为什么会存在。


    最终，指挥官开了口。


    “但是我想跟无常天对接。”他回归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我也一样。”奴隶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