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晓的主要受损部位是脑模块。


    与引天行那次不同，这类损伤不是能拖太久的类型。奴隶主猜测这些天元级肯定被他们的医生拉黑了，这才火急火燎地把自己绑来救人。


    “能治吗？”无常天看起来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


    “当然。”奴隶主答道，他瞥了一眼无常天带进来的工具箱，接着补充道，“备用零件不够，我需要一具死亡时间在一周内的尸体，只有脑袋也行。”


    无常天思索片刻，点头离开。十分钟后，他抱着一个已经死亡褪色的变形金刚走了进来。这具尸体的致命伤位置在火种部位，看上去是被士兵级五面怪乱枪打死的。


    “这样可以吗？”无常天询问。


    “当然。”奴隶主答道。


    -


    为了方便接下来的操作，奴隶主直接把那个已经死亡的变形金刚拆解了开来。他用上了各种型号的起子和扳手，部分过于细小的零件必须用最小号的镊子才能摘取。


    拆解到一半，无常天制止了他。


    “你在做什么？”无常天看起来好像想打人。


    奴隶主有些懵。


    “……我在准备需要用到的替换零件啊。”他用触手指了指自己整齐码放在通天晓旁边的零件们，“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往嘴里塞的是什么东西？”无常天又问。


    奴隶主：？


    -


    奴隶主一般不会浪费食物。


    他以前和指挥官执行过攻打一颗奇怪星球的任务，那儿的土著生命拥有某种奇特的空间传送能力，会在击败对手后把他们整个吞下，通过胃袋里的特殊器官传送到宇宙某处的黑洞里。那段时间简直是噩梦，他们的敌人不会留下敌我双方的任何尸体，为此，奴隶主不得不把从敌人嘴里夺过来的少量食物和每月配给的能量块都让给崽子们，而他自己只能去啃食砖墙和土壤，依靠那些少得可怜的营养成分来勉强吊着命。


    他深知食物来之不易，更何况战舰里随时都有成百上千只崽子要养。于是他养成了眼前有食物就顺嘴吃掉的习惯，这样还能给崽子们多留点吃的。


    但是无常天显然不同意他的做法。


    “这是为赛博坦而死的英雄，不是食物！”


    “可是他的能量回路里还有些残余的能量液嘛……”奴隶主一边狡辩，一边把嘴里嚼得差不多的线路吞咽了下去，“所以这就是食物。”


    -


    “当！”


    无常天用指关节敲了奴隶主的脑门。


    舰长级五面怪的外壳很厚实，奴隶主没感到疼。


    但是他有些担心不仅身形纤细，手指也偏细的无常天。


    “你的手还好吗？”


    无常天默默摘下了自己放置在脑袋后头的环刃，看上去想杀害战俘。


    奴隶主愣了一下，哎哟一声，捂着脑门后仰倒地。


    -


    无常天揉了揉眉心。


    “起来吧，先干活。”


    “哦。”于是奴隶主重新站起来，正式开始了对通天晓的医治。


    手术过程中，无常天又聊起了刚才的事。


    “为什么要吃掉尸体上的部件呢？”他询问道，“你随时可以吃柜子里的能量块，我以为它的吸引力会更强……你应该没有那种变态的嗜好吧？”


    奴隶主：？


    他才不是变态，他只是生活所迫！


    “哼，这颗星球真是让你们吃太饱了。”奴隶主小声骂道。


    -


    奴隶主以为无常天又会敲自己脑门或者进行其他人身威胁。


    但是出乎他的预料，无常天在片刻愣神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看他没反应，无常天又摸了摸他的头顶。


    奴隶主：？


    奴隶主：“我应该幸福地打呼噜吗？”


    “呃……”无常天有些窘迫地收回手，“我没有把你当成是宠物的意思，抱歉。”


    “没事，我不介意。”倒不如说奴隶主有些享受对方的触碰，毕竟无常天是五面怪的造物主，“成为宠物可以显著降低我被处决的几率，这是好事。”


    “可是我们没想杀死你。”无常天辩解道。


    “这可说不准。”奴隶主小心地控制着触手们把替换零件接入了通天晓的脑袋里，“严格来说，我们是敌人。”


    无常天不说话了。


    -


    过了两个小时，他再次开口。


    “你的基因存在缺陷，奴隶主，这导致你完全不享受战斗和杀戮。”无常天说，“继续作为五面怪进行侵略行动有什么意义呢？这会让你不舒服的吧。”


    奴隶主持有不同的看法。


    “履行五面怪大法官的意志就是意义所在。”


    “五面怪大法官让你失去了自由。他让所有五面怪失去了自由。”


    奴隶主从手术中抽出些注意力，看了无常天一眼。


    无常天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悲哀，有些同情，就像奴隶主曾从书籍或者电影里看过的一些人。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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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起他们的名字了，毕竟他已经不做人很久了。


    奴隶主挪开视线，重新看向下方的通天晓。


    “五面怪是不理解自由的含义的。”他轻声说。


    -


    这次手术很成功。虽说需要修复的部位是一个变形金刚的脑模块和神经线路，但是对奴隶主来说也就多花些时间而已。


    把手术器具放回工具箱后，奴隶主轮番拉伸自己的触手，做了下放松。


    “他会在半小时内醒过来。”


    “……谢谢。”无常天说。


    “真感谢我的话，你可以选择和我对接。”奴隶主冲他勾了勾触手。


    无常天拒绝他的邀请，抱着通天晓拎着工具箱就走了。


    奴隶主默默看向他离开后锁上的门。


    “……真无情。”


    -


    奴隶主在房间里摸索一会儿，确认墙壁、地面、天花板和门都严丝合缝，没有任何越狱空间后，他只能回床上睡觉。


    次日，无常天带来了一块扁平的，巴掌大的，边框呈黄色，中间是一块屏幕的小东西。


    “它叫数据板。”他说。


    奴隶主点头表示理解。


    这应该是一部智能手机。


    在无常天的引导下，他解锁数据板的屏幕，看到了里边的内容。


    这部“手机”只有一个阅读用的APP，里边有十多本书籍，应该是无常天准备给他解闷用的。


    奴隶主点开了其中一本。


    “……我看不懂你们的文字。”奴隶主觉得自己像个文盲。


    无常天伸手指了指数据板角落那些奇怪符号中的一个。


    “你点击这里，这是语音朗读功能。”


    嘶，这可是个好东西。


    他使用语音系统听了听这几本书的书名，然后凭借自己的经验打开其中一本。之后他又听了一些章节的名称，锁定了其中一个。


    他开始从这本书后半部分的某处听了起来。


    无常天：？


    -


    “你完全不看前情的吗？”无常天不理解。


    “那不重要。”奴隶主说。


    数据板发出声音，朗读起了奴隶主指定的片段。


    这是故事的两个主人公互诉爱意的部分，不过奴隶主指定的起始位置有些靠后，那些有关爱情的描写没几秒就结束了。


    然后故事进行到了主人公们对接的剧情。


    无常天：“……”


    无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