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天给奴隶主戴上眼罩，然后牵着他离开了飞行器。


    奴隶主对失去视觉和飞行能力的现状适应良好。他在这一千多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不会飞的士兵级，期间他也受过足以毁灭视神经甚至整个眼球的伤，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能摸索着给自己做手术完成修复。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肌肉力量被削弱了，用触手走路时总感觉自己像是个脚步虚浮的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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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常天觉得自己牵着的大章鱼可爱极了。


    当初他创造第一只五面怪时期待的就是这样听话又可爱的乖宝宝。


    ……好吧，也许五面怪算不上可爱。毕竟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好像都觉得五面怪很丑来着。


    真是的，大家都好没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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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处于完全任人宰割的状态，奴隶主也没多少紧张的情绪。


    说实话，他有些羡慕这些天元级之间友好亲密的互动。五面怪的社交体系不存在这种轻松的关系模式，奴隶主自己和指挥官之间的互动已经属于五面怪中的异类了，但他们就算再胡来也不会像马克西莫大帝和经天纬那样做出那种……完全无意义的傻逼举动。


    他们就像是人类一样。


    可是奴隶主已经与人类大相径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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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脑功能受限的情况下进行手术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以往奴隶主的每一步操作都能在大脑的准确计算和对肌肉的精密调动中迅速达成，如果有神经或者血管阻碍了他的动刀路径，那么他大可直接切断它们，然后在造成损害以前完成需要做的步骤并把它们接回去。


    可是现在他做不到了。


    他还能维持正常的思考，但是涉及到精密的操作时，他必须花更多时间来思考方案和数据。这导致那些虽然偏门但能节省时间的操作再无法使用，为此，他多花费的时间比大脑算力损耗的比例高太多了。


    在这样的窘境下，房间里近距离盯着他的无常天反而成了最小的问题。


    -


    “原来如此。”几乎把脑袋探进奴隶主胸前窟窿里的无常天思索道，“先在伤口内支撑好大致框架，然后按照重要性对血管、神经和消化道进行重连，最后进食一定量的有机物和能量块来促进自身伤势愈合。的确是符合五面怪生理特征的手术方案。”


    “我认为这没有观察的意义。”奴隶主有些困惑，“就像你说的，这些步骤的原理和实操环节都很简单，不具备多少技术含量。”


    无常天意味深长地看了奴隶主一眼，没有说话。


    -


    就像无常天期待的那样，奴隶主仍未意识到自身的特殊性。


    这只五面怪根本不知道那些说起来简单的步骤做起来有多难，在整个过程中，只要稍有差错，那么一切就都白费了。


    即便看出了他的操作原理，无常天也没有自己能进行复刻的信心。


    如果让奴隶主察觉到一些医疗手段只有他能实施，那么他也许会为了五面怪的利益而拒绝对变形金刚们进行救治。到时候，传统的威逼利诱不一定能起到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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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无常天就在旁边看着，奴隶主不方便摸鱼拖延时间。最终，他花费17个小时就给自己做完了手术。


    完事后，奴隶主小心地瞅了瞅无常天的表情。


    如果这家伙提出他先前谎报了需要花费的时间，那么他就说自己也是第一次面对大脑运行受限的情况。总之他才没有掺杂私心！


    万幸，无常天并未纠结这件事。


    他似乎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


    奴隶主有些拘谨地盯着他看。


    “……你做得很好，奴隶主。”无常天终于做出评价，“现在你可以休息了，明天我会带着新的任务回来。”


    奴隶主扫视一圈这个白色的房间，除了一扇门、十多处监控摄像头、一张床和一个放着少量能量块的小柜子以外，这儿什么也没有。


    总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会有些无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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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常天越看奴隶主安静的样子越觉得他分外乖巧，于是忍不住偷偷摸了摸他背部的绿色甲壳。


    很坚硬，有些粗糙，还有些温暖。


    奴隶主对此毫无反应，只是懒洋洋地用触手们支撑着身体。触手尖端无意识地翘起来，可爱极了。


    于是无常天又摸了他一把。


    -


    奴隶主对来自无常天的抚摸接受良好。他自己就经常摸其他士兵级和舰长级，目的只是为了探索五面怪对外界刺激的反射，以此确认自己的研究成果。


    其他五面怪不理解他的意图，于是经常反过来也摸摸他。


    想到这里，奴隶主伸手摸了摸无常天的……嗯，胸甲。


    无常天：？！！


    -


    “你……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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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礼貌，无常天没有拍开奴隶主的手。


    “……也许你可以留下来过夜。”奴隶主提议。


    “为什么？”无常天有些好奇。


    “当然是对接。”奴隶主诚实地回答。


    无常天：“……”


    -


    “我不能跟你对接。”无常天说，“不过如果你愿意加入变形金刚的阵营，那么我可以答应你的这类请求。”


    奴隶主闻言，索然无味地翻身上了床。


    这接口要价好贵，他买不起一点。


    -


    次日，无常天抱进来了一个以蓝色为主的变形金刚。那小家伙昏迷不醒，一看就是那种在ICU里吊了好久的类型。虽然他表面上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但是奴隶主能看出他的内里依旧伤势颇重。


    就像当初的引天行一样。


    变形金刚的医生都喜欢做这种表面功夫而不好好治病吗？


    “这是我们的战地指挥官之一，他的名字叫做通天晓。”无常天说，“你能治好他吗？”


    这很简单。奴隶主想。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们喜欢把一些特殊职位分配给非天元级的个体去做。”奴隶主问，“为什么不给那些无论是力量还是心性都严重欠缺的小家伙们做个升级呢？”


    无常天：“……”


    无常天：“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


    天元们不给其他人做升级是因为他们不想吗？这只五面怪真可恶，就知道戳人痛处！


    -


    见无常天拒绝，奴隶主又换了个问题。


    “所以你们内部的职位划分还挺细致的。”奴隶主说，“你们里边有什么副手之类的角色吗？”


    无常天的神色划过一抹黯然。


    “副官……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奴隶主：“……”


    奴隶主：？？？


    等等？所以家里那只小鸟真的是这些天元级的副官？他当初没有说谎？


    原来无常天也喜欢养鸟诶！


    -


    星球另一面的一艘五面怪战舰内，指挥官回到了自己专门为小鸟准备的豪华大鸟笼里。


    小鸟露出驯服的微笑，向他敞开了已经做好准备的湿漉漉的接口。


    原本只是想摸摸小鸟放松心情的指挥官：“……”


    啊，养鸟真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