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阿衍,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

作品:《二嫁第五年,帝王前夫逼我侍寝

    雨后初霁,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青砖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时惜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朦胧一片,依稀能够看到床边似乎坐着个人。


    宋时惜拧眉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明朗,她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赵之衍。


    “惜儿,你醒了。”


    见她苏醒过来,赵之衍疲惫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几分安心的微笑。


    宋时惜一眼就注意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由得坐起身来,蹙紧眉头,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你一夜未眠吗……”


    此时的宋时惜,已经完全没有昨夜那般无神错乱。


    但看着赵之衍身上部分已经结痂了的伤口,甚至和衣料粘在一起,担忧还是忍不住自心头涌出。


    “这么多伤口,你怎么也不去处理一下,万一溃烂了可怎么是好?”


    赵之衍闻言,却也是第一时间选择安抚她。


    他伸手抚去宋时惜眉间的不平,明明自己已经疲惫不堪,在回应她的话时,声音却还如春水般温和:“不用担心我,你感觉好些了没?”


    “你自己都这般模样了,叫我如何不去担心?”


    宋时惜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只觉得心中的愧意如潮水般涌起。


    她掀被下榻,轻轻扶住赵之衍的手臂,将他往床上按去。


    “你快躺下休息。”


    宋时惜蹲身替他脱去鞋子,简单安顿好赵之衍后,轻步朝着窗户而去。


    宋时惜推开木窗,朝着殿外站着的宫人唤道:“郡公受伤严重,快去请太医来。”


    她说完,一直瞧见有人离开,才关上窗户,重新回到床边。


    宋时惜没有说话,上手替他解开衣带,将身上的衣物缓缓褪去。


    看着衣袍上撕连着的血肉,宋时惜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由得再次蹙紧。


    御前侍卫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赵之衍纵使武艺不差,又如何抵得过昨夜那般多的高手。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他都没有想过放弃。


    宋时惜越往里脱他的衣裳,心里的愧疚就越深。


    “惜儿,别哭。”


    赵之衍的话将她从歉疚的情绪中暂时抽离出来。


    他身上的伤实在太过严重,一看就是与侍卫缠斗了许久,纵使这样疲惫的情况下,还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一整夜。


    宋时惜根本不敢细想,他是靠着多强大的意志力才强撑下来。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心痛万分,忍不住闭上眼去,泪水也随之从眼角滑落。


    她低头捂着眼睛,泪痕透过指隙,一滴,又一滴,沾湿衾裯。


    连抽泣也无声无息。


    “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宋时惜心里的愧疚再次翻涌而出,裹挟着无尽的酸楚与自责,便是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就在她几乎要被心头这份汹涌的情绪淹没之时,忽然感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说的什么傻话。”


    赵之衍语调温沉似水,却反倒叫宋时惜眼底的泪意愈发难抑。


    “阿衍,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我不值得的……”


    她像是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一般,原本压抑的情绪再也难以克制,泪珠接连不断地从眼眶中滚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赵之衍重新坐起身来,伸手拉过她的手,让她重新看向自己。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比起刚才郑重了许多。


    “惜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始终藏着不安,总觉得我不会永远守在你身边。所以人前你只道我待你甚好,却从不肯言半分真心。我明白,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怕我有朝一日会像赵衡那般伤你,所以你谨小慎微地处理着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不惜压低自己的姿态,千方百计地哄我高兴,连带着讨好我身边每一个人。”


    “可是惜儿,我既然选择娶你,就只认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挚爱的妻子,我不会像赵衡一样,你也不必小心翼翼,因为我不会离开你。很多时候,我反而希望你可以骄纵一些,任性一些,就像那日在面对太后轻视你的话语时,你可以坦然回绝,不会畏惧,不会谦让。因为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惜儿,我不只是想与你携手一生,我还想成为那个在你面对一切困难时,心里最大的底气。”


    赵之衍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拥入怀中。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之衍抬头看去,发现又是昨晚那个太医。


    他依旧提着手中的药箱,只是昨夜被打湿的衣衫已经换了一套。


    太医放下药箱,神色紧张地朝着赵之衍行了一礼,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给郡公、郡公夫人请安。”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抬头瞧了赵之衍一眼。


    见对方伸出手去,示意自己过来把脉,太医这才松了口气,立刻提起药箱,快步来到赵之衍的身边。


    此时宋时惜已经从他怀中离开,她背对着太医,抬手拂去脸上的泪水,从床上站起。


    太医一手捏着袖角,一手搭在赵之衍腕上。


    静静沉思了片刻,他收回伸出去的手,缓缓说道:“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而且看这伤口,宫里的侍卫应该也是手下留情了。微臣带了金疮药和麻片,这就给郡公上药。”


    他说着,转身打开地上的药箱,从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准备给赵之衍上药。


    “我来吧。”


    宋时惜垂着眼,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瓶。


    太医知道他俩这还是有些贴己话要说的,便识相地给宋时惜让位,随后取出药箱里的布条与麻片,款款放在床边。


    “那就劳烦郡公夫人了,太医院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微臣先行告退。”


    太医说罢,再次提起药箱,快步离开了此地。


    宋时惜重新坐回床上,摘去药瓶的塞口,轻柔地替赵之衍上药。


    “昨夜赵衡怎么突然肯放你进来了?”


    她似是有意避开刚才的话题,垂眸问起了别的事。


    赵之衍看着她的眼睛,见她没有抬头看向自己,略有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给了我们三日时间查清真相,若最后仍无结果,便要以谋害太后的罪名,将你我二人问斩。”


    宋时惜闻言,不禁蹙起眉头来。


    昨夜种种赵衡的举动,让她几乎确定给太后下毒的人就是他。


    但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或许,凶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