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剖心
作品:《误入龙傲天剧本后》 谢旻宁望着萧景珩那双带着孤注一掷期待的眼眸,沉默良久,终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有些界限,是时候需要去必须划清了。
“萧景珩。”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你于我而言,原本只是一本书中的角色。”
萧景珩神色一滞,显然没有理解过来谢旻宁此话的意思。
谢旻宁没有多在意他的神情,只是独自走到菩提树下,负手而立。
“虽然如今经历的种种,早已与书中剧情大相径庭,但对我而言,你永远都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她语气顿了顿,目光却掠过他怔然的脸。
“且不说你能否去到我来的那个世界,即便是能,可那里都有既定的规则,你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在那里举目无亲,以你的认知和习惯,根本不可能适应。”
萧景珩一时间觉得思绪混乱,谢旻宁说的话无一不在冲击他的观念。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月光似乎都偏移了几分后,这才迟疑着开口问起。
“你为何断定我适应不了?”
“因为那里没有皇帝,没有王爷,没有人生来高贵,也没有人注定卑贱。”
谢旻宁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走到他面前。
“没有人会理所当然地服侍你,你所熟悉的那套尊卑秩序、权力规则,在那里荡然无存,等到那时你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变成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时,又该如何自处?”
萧景珩张了张嘴,却发现喉间干涩,竟无言以对。
她描绘的那个世界,对他而言,比最光怪陆离的梦境还要虚幻,他不敢想象那样的世界该是什么样的。
谢旻宁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模样,她又转而剖析起他的野心。
“萧景珩,扪心自问你这些年的隐忍都是为了那皇位,你当真能为了这份或许连你自己都尚未看清深浅的心悦,就轻而易举而今的一切吗?”
她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他心头那点因酒精和冲动而燃起的炽热。
他沉默了,因谢旻宁说得没错。
那个位置,是他背负着母妃的冤屈与林氏的不甘在无数个冰冷孤寂的深夜里支撑着他的执念。
他对谢旻宁的心动是真的,但这份情感,与那浸入骨髓的野心和仇恨相比,分量几何?
他自己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谢旻宁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挣扎与最终归于沉寂的复杂神色,心中了然。
她知晓他早年经历坎坷,内心渴望依靠,说出这种话多半是一时冲动加上饮酒所致。
她不再多言,转身欲走,想留给他独自冷静的空间。
就在她脚步即将迈出的时候,萧景珩却伸出手并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没有强留,只是在她身后,用一种带着无尽落寞的语调,轻声问起。
“谢旻宁,你会忘记我吗?”
这一次,谢旻宁没有立刻回答,背对着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她曾无数次告诫自己,这只是一场意外卷入的幻梦,这些人都是书中既定的角色,是虚幻的存在。
可萧景珩掌心传来的温度,他呼吸间的气息,他眼神中的痛苦与挣扎,都是如此真实。
更何况,这数月来,与他共同经历生死,见证他的隐忍与谋略,感受他偶尔流露的脆弱。
这其中的点点滴滴,早已刻入记忆深处,岂是轻易能够抹去的。
或许她这辈子都忘不掉有个叫萧景珩的人曾闯入过她的世界。
她的沉默,在萧景珩看来,却成了无声的拒绝。
他眼底最后一点微光也黯淡下去,抓着她的手缓缓松开,自嘲了一句。
“罢了……就当本王今夜……饮多了,胡言乱语罢。”
谢旻宁依旧没有解释,只淡淡瞟了他一眼。
有些心绪,她自己尚且理不清,又如何与他言说?
她只是轻轻挣开他已然松懈的手,步入了内室,将他独自留在了那片清冷的月光下,任由夜风吹散他心头的躁动。
翌日,冀北城校场。
经过昨夜宴席上的风波,萧景珩也算摸出了些许头绪。
军中那些与林氏有旧的将领对他心存芥蒂,仅靠怀柔示弱难以真正立足,他需要立威,需要让这些骄兵悍将看到他的实力,哪怕不能立刻赢得忠心,也要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小觑。
于是,他设下场比武。
高大的擂台在校场中央搭起,四周旌旗招展。
萧景珩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负手立于擂台之上,身姿挺拔如松柏。
他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清朗,清晰地传遍整个校场。
“本王萧景珩,初临西北,久闻边军将士勇武,今日于此设擂,军中凡有能者,皆可上台与本王切磋,规则也很简单,若能胜本王一招半式,或是在那沙漏流尽之前,本王未能将你请下擂台。”
他抬手指向旁边一个半人高的巨大沙漏。
“赏——黄金万两!”
人群瞬间哗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这么多金灿灿的黄金。
很快,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壮汉排众而出,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擂台,而后站直身姿,对着萧景珩拱手作揖。
“俺叫尉迟敬,王爷,得罪了!”
话音未落,碗口大的拳头已带着恶风,直捣萧景珩面门。
萧景珩眼神一凝,不闪不避,竟同样一拳挥出,选择硬撼。
“嘭!”
双拳交击,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两人被内力震得各退半步,出乎尉迟敬的意料,二人竟是势均力敌。
尉迟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也不落怯,摆正姿势后战意更盛,如同疯虎般扑上,攻势乳疾风骤雨。
萧景珩则稳扎稳打,将宫中苦练的武学与这些时日历练出的实战经验结合,见招拆招,身形灵动,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重击,偶尔反击,亦是凌厉非常。
台下叫好助威声此起彼伏。
谢旻宁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远处一座酒楼的临窗位置,凭栏远眺。
她本是好奇萧景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刻看着擂台上那道与壮汉激烈交锋的身影,眼神平静,看不出情绪。
转眼十招已过,萧景珩觑准尉迟敬一个空档,身形猛地一矮,避开横扫而来的铁腿,借力打力挥出一记刁钻的重拳,精准地轰在尉迟敬的肋下。
尉迟敬肋下因受重伤长出脓包,竟在萧景珩一拳给打破了,一时间疼得龇牙咧嘴,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一时竟无法站稳,单膝跪倒在地,再难起身。
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夹杂着对萧景珩身手的惊叹。
尉迟敬面色涨红,悻悻地抱了抱拳,灰溜溜地下台去了。
“还有哪位勇士,愿上台赐教?”
萧景珩气息微喘,但目光依旧犀利,轻飘飘扫视了眼台下。
短暂的寂静后,一个身着青衫、手摇羽扇的书生样男子,慢悠悠地踱步上台。
他面容清秀,面上端着笑面虎般的阴笑。
“王爷,在下杜晦,军中一小小参军。”
他拱手行礼,姿态从容。
萧景珩微微蹙眉,将人上下打量了眼,不免开口劝阻起来。
“杜参军,此乃比武擂台,非是棋盘对弈,你这般恐怕不经打。”
杜晦闻言,笑容更深。
“王爷,比武较量,有时靠的未必全是蛮力。”
话音未落,他身影倏地一晃,轻功点地就这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出现在萧景珩身后,并指如刀,悄无声息地切向他的后颈,欲将人劈晕。
好快的身法!
萧景珩心中一惊,全凭本能猛地向前俯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阴险的一击。
他旋身回防,却发现杜晦一击不中,早已远遁,依旧站在几步开外,摇着羽扇,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景珩收敛了轻视之心,这杜晦武功路数诡异,身法灵动如泥鳅,绝不正面抗衡,专以游斗、偷袭、设置陷阱为主,看来需要备加小心才对。
杜晦却不给萧景珩思量计策的时候,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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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轻功进攻起来,一会用声东击西之法,将萧景珩戏耍地晕头转向,一会用出其不意之计,让萧景珩腹背受敌。
几次三番,萧景珩看似占尽上风,却总在关键时刻被杜晦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
那计时的沙漏,眼见沙子就要见底。
若沙漏流尽,按照规则,便是萧景珩输。
台下众人也看出了门道,屏息凝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景珩灵光一闪,故意卖了个破绽,门户大开。杜晦果然中计,以为有机可乘,身形如电欺近,直取中宫。
然而,就在他即将得手的瞬间,萧景珩原本看似踉跄的身形猛地稳住,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拧身,蓄势已久的拳头挥击直冲杜晦面门。
杜晦大惊失色,仓促间只得全力向后仰倒,试图避开这致命一拳。
然而他忘了自己本就靠近擂台边缘,这一下用力过猛,整个人直接翻出了擂台范围,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
他站在台下,看着擂台上收拳而立但气息已乱的萧景珩,无奈地摇了摇头,拱手苦笑。
“王爷机变,杜某认输。”
萧景珩微微颔首,心中也是暗松一口气。
这杜晦,是个难缠的角色,他刚才卖出破绽其实也在赌,若杜晦不上钩,那此局他必败。
但而今想来,杜晦很有可能早就看出了那是他舍下的圈套,但依旧将计就计,很有可能是想堂而皇之地引起他的注意。
萧景珩望着台下杜晦的身影,神色微动。
连败两人,台下暂时无人再敢轻易上台。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的身影跃上擂台。
势不可挡,万夫莫开,来人正是李全。
李全也没什么坏心眼,完全是看萧景珩在这里摆擂台,手痒想与其切磋一番
“王爷,末将李全,请教高招!”
李全抱拳行礼,眼神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战意。
萧景珩神色一肃,拉开架势,他也没想到李全会和他对打,一时间有些紧绷起来。
“侯爷,请!”
李全毕竟是见过真刀实枪的,远比没什么实战经验的萧景珩要丰富得多。
李全的招式狠辣凌厉,角度刁钻,专攻要害,没有丝毫花哨,全是战场上淬炼出的杀人技。
甫一交手,萧景珩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李全的攻势如同疾风骤雨,让他应接不暇,只能凭借精妙的身法和扎实的根基勉力支撑,但依旧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逼到擂台边缘,一只脚已然悬空。
就在这胜负将分的刹那,远处酒楼窗边的谢旻宁,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她猜出萧景珩这场比武意在立威,若是在众人面完败下阵来自然很难服众,于是指尖微动,一缕无形灵力隔空送出。
擂台上,萧景珩只觉得一股轻柔的力量自身后托了他一下,原本即将跌落的身形竟凌空一个极其漂亮的鹞子翻身,足尖在擂台边缘轻轻一点,借力稳稳地重新落回了擂台中央。
而几乎就在他落地的同时,那计时的沙漏也恰好落尽。
时间到,按照规则,此局平手。
李全抹了把额间的汗,上前对着萧景珩拱手。
“没想到王爷武义这般高超,是在下自不量力了。”
萧景珩正了正神色,同样回礼。
“侯爷过誉了,不过只是侥幸。”
而隐在人群里看戏的李令戈却隐隐感受到刚才比斗必然是被人干预了,不然以萧景珩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敌父亲。
她目光投向远处那座酒楼,但目光所及皆是翘首以盼的百姓,那临窗的位置却已空无一人,谢旻宁在见平局已定的时候就悄然离去了。
李令戈心中惊疑不定,却苦无证据,只能将疑惑压下,将目光重又投向台上。
萧景珩站在擂台上,平息着翻涌的气血,目光下意识地也望向了那座空荡荡的窗口,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直觉告诉他,刚才出手之人定然是谢旻宁,不过她一向不屑于腌臜手段,竟会在这时候利用术法替他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