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谁把他弄成了这样?

作品:《父子都选白月光,我改嫁你们哭什么

    深夜,姜时愿坐在沙发上看书。


    忽然,她目光不经意掠过,看到了搭在沙发扶手上,谢惊淮的那件强行披在她肩上的西装。


    她眸光微滞,许多回忆涌入脑海。


    现在回想,真是不堪回首,没苦硬吃的屈辱史。


    她的母亲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洗衣服,不下厨房,然而双手仍然布满薄茧,把有限的青春奉献给了科研和事业。


    可她呢,却儿童房和厨房之间,整整蹉跎了五年,一双纤细白净的手,细细看去,亦像饱经风霜。


    什么学业,什么技术,那些原本落在她怀中,引以为傲的繁星般的才华,全都让她放弃了。


    难怪谢惊淮嫌恶她至此。


    她想起一句话:


    人生要先爱上自己,然后与欣赏自己的人分享自己,而不是寻找爱来弥补自爱的不足。


    至理名言,值得刻在她墓碑上。


    姜时愿捞起男人的西装,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掀开垃圾桶,面无表情地丢了进去。


    今天,谢惊淮对她格外殷勤,那些在她爱着他的时候,求而不得的亲密,在她对他心灰意冷后,在逐一实现。


    姜时愿一声冷笑,摇了摇头。


    她知道,那是当着奶奶的面,逢场作戏。


    以前她会心动不已,现在她只觉他无比虚伪,甚至有些恶心。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起。


    姜时愿忙走过去,竟然是傅宴斯打来的。


    这么晚了,那孩子又不是无理取闹的性格,她担心有事,连忙接起:


    “般般,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那边,傅宴斯稚嫩的声音充满担忧,“姜阿姨,我爸爸和您在一起呢吗?”


    姜时愿微怔,忙问:“没有呀,怎么了?”


    “唔……以前这个时候,爸爸早就到家了,就算没到家,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一定会接的。今天我打了好几遍他都不接,我好担心!”


    姜时愿眸光微顿,又问:“你有没有联系你的邢叔叔?他不是跟你爸爸形影不离吗?”


    “联系过了,邢叔叔已经出门去找爸爸了,但我还是好担心,好害怕……”


    傅宴斯声音哽咽,快要哭出来了,“姜阿姨,您能来家里陪陪我吗?我害怕得睡着……”


    姜时愿原本还很犹豫,但她想起般般不同于普通的孩子,他得过自闭症。


    虽然看起来已经康复,但这样的孩子内心往往更加敏感脆弱,需要耐心的引导与陪伴。


    她内心的母爱被激发了,立刻起身:


    “般般,你不要怕,姜阿姨马上过去陪你。”


    ……


    今夜,越界,空气里仍弥散着沸腾的荷尔蒙,声色犬马的天上人间。


    傅沉舟坐在吧台边缘,面前摆一排的威士忌,他仰头,一杯接着一杯地灌入咽喉,辛辣,苦涩,刺激,他却如同饮水。


    晶莹的液体,滑过唇角,滑过硬朗的下颌线,滑过线条优越的脖颈,盛入锋利而性感的锁骨中。


    昏暗光影浮动,而他,如人间妖孽,颠倒众生。


    他的背后,男人女人都在围绕他,暗窥他,如群狼环伺下的猎物。


    然而,喝得神志不清的傅沉舟并不知道,有一个男人图谋不轨的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攀上了他精壮的窄腰……


    啪地一声——


    男人不干不净的手,被另一只干净的手狠狠挡开。


    “嘿哥们儿,如果你不想死的很难看,我劝你还是别碰他的好,真诚劝告。”


    及时赶来的申悯将傅沉舟护在身后,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说实话,他有点胆儿突。


    男人烦躁地打量他,“你谁啊你,坏老子好事儿?!”


    “我……”


    申悯梗着脖子,叉腰,“我是他男朋友,怎么着?!”


    嗷嗷嗷!要疯!


    老是被大少爷拉出来当挡箭牌,关键时刻,他竟然无比丝滑,条件反射!


    这么下去,过几年真得要个名分了。


    手撑着额头,昏醉中的傅沉舟,眉心微拧。


    男人本来还想继续找麻烦,这一看原配来了,也没了动手动脚的心思,只白了一眼:


    “啧,身上连块肌肉都没有,屁股像平板,长得面白无须像瘟鸭,品位真是不怎么样。”


    说完,男人悻悻离开。


    留申小爷一人在原地,气得白牙咬得嘎巴脆响,“妈啊!你特么才瘟鸭!你祖宗八辈都瘟鸭!”


    “申少!”


    邢真急得满头大汗赶来,看到喝得几乎不省人事的傅沉舟,他极少见到老板这样,瞬间有些慌了,“傅总……怎么喝成这样?他可从来不会肚子在外面喝这么多,更不可能让自己喝醉啊!”


    “谁特么知道,跟处大象被人给踹了似的,要不然就是大姨夫来了!”


    申悯连连摇头,顺手还给傅沉舟把了个脉,脉搏虽然乱了些,但问题不大,“喝蒙瞪了这是,先开个包间,让他醒醒酒,缓缓。”


    很快,邢真和申悯将喝得烂醉的傅沉舟搀扶进包厢,喝了些蜂蜜水,吃了醒酒药,又吐了两回,男人俊容煞白,恢复了些许意识。


    “卧槽……喝成这个奶奶样,你是傅沉舟?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傅爷吗?回答我!”申悯双手扳住他的肩,真想给他摇醒,又怕他吐自己一身,只能干着急。


    “阿悯……我疼。”傅沉舟濡湿的长睫微颤,一双惊艳的黑眸闪烁着破碎的光,像掉在山谷中的冰块,由内而外,一层又一层地爆裂开。


    眼前的男人,前所未有的脆弱,仿佛已经千疮百孔,却仍在苦苦支撑。


    邢真也目瞪口呆。


    他万万不敢相信,这个颓唐、消沉,几乎要碎掉的男人,竟然会是他追随多年的那个又稳又狠,杀伐决断的傅爷。


    谁把他弄成了这样?!


    申悯焦急地问:“快告诉大夫,你哪儿疼啊?”


    傅沉舟目光迷离,抬起手,指尖用力戳了戳自己的心脏。


    神经大条的申悯甚至一脸兴奋,用力拉他的胳膊,“心绞痛啊?那我这不专业对口了吗,跟我去医院,我给你全方位检查一下!”


    “难道……我注定只能站在黑暗里,她注定只能是我渴望不可及的人吗……”傅沉舟星眸充着血,红得不像话。


    申悯一头雾水,“谁啊?”


    “这么多年……我所做的所有努力,鼓足勇气从国外回京市发展,我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


    男人喉咙像被牢牢攥住,哽得语不成语,句不成句,“可最终,她的心里……还是没有我。”


    邢真猛地一震,分明意识到了什么!


    “姜时愿……”


    傅沉舟身躯前倾,额头抵在申悯肩上,每一次深重的呼吸,都像有强压硬按着的汹涌情绪,快要从身体里奔涌而出:


    “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人。你呢……你的心像一座旅馆,人来人往,却从没有我的位置。”


    申悯瞪大眼睛,错愕至极!


    傅沉舟对姜时愿,原来不是一见钟情,而是,蓄谋已久。


    难怪他会屡次为她出头,难怪他会一次次破自己的例,付出巨大沉没成本,不求回报地对她百般照拂。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烈酒灼烧着傅沉舟的肺腑,他高大宽魃的身躯在申悯怀中颤栗,声音像断裂的弦,低哑,痛苦,破碎:


    “姜时愿,我求你……求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