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彻底断亲
作品:《父子都选白月光,我改嫁你们哭什么》 姜时愿头回被谢惊淮这样抱着,满目错愕。
甚至看上去,比即将发生的未知危险,还要让她觉得惊慌无错。
谢惊淮敛眸,恰好瞧见她明澈的眼睛,紧张的眼神,宛如林间溪水旁饮水,却又担心被狩猎者追逐的小鹿。
她从来都是温吞的,顺从的,寡淡的,从不曾像林芷歆一样,在他面前展露出这种,能够激发男人保护欲的样子。
男人凤眸一深,不由得将搂着她单薄身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哐当一声重响——
一个大纸箱从二楼栏杆处坠落到客厅地面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摔得四分五裂。
姜时愿低下头,瞬间心口一滞。
滑至她脚尖前的,是一个被摔得没了胳膊和腿的机械机器人。这是谢君珩四岁时的生日礼物,是她熬了半个月的夜亲手为他制作的。
而被谢君珩丢弃的,这满满一箱子,也都曾是她买给儿子的东西。
我之心意,彼之垃圾。
谢君珩心里眼里只有他的歆歆小姨,和他的父亲一样,她送的东西,他从来不动,也从来不用。
但林芷歆送的每一件礼物,他都爱不释手,视若珍宝。
也许,他是真的喜欢,也许,他是怕用她送的东西,他的歆歆小姨看到了会不高兴。
算了,无所谓了。
那个为了他黯然神伤,耗尽心血的母亲,已经被她的亲生儿子用钝刀子一下下磨死了。
“你怎么还有脸来我和爸爸的家?!”
谢君珩疾步走下旋转楼梯,原本带着病容的小脸被愤怒冲红,“你不是跟傅宴斯的爸爸好上了吗?你不是不要我和爸爸了吗?你还假模假样地来这里干什么?!”
谢惊淮厉声怒斥,“谢君珩!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许你对你的妈妈这样无礼!你听不懂话吗?!”
往常,父亲这样生气,谢君珩就算再愤怒也不敢造次。
可这一回,不同以往,姜时愿把他晾在一旁,给傅宴斯开家长会的一幕深深刺激到了他。
他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满腔的愤恨。
这个妈咪,他说什么都不想要了:
“她算什么妈咪?她根本不配当我的妈咪!她去给傅宴斯那个傻瓜当妈咪好了!”
姜时愿推开谢惊淮,不言不语,只是弯下腰,把机器人玩具捡起来,指尖拂去上面的浮尘。
谢惊淮勃然震怒,“谢君珩,你太放肆了!马上给你妈妈道歉!”
“我不!”
谢君珩吃力地喘息,声嘶力竭,“是她先不要我的,是她先对不起我的!该道歉的人是她!
我不要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当我的妈咪,我要歆歆小姨当我的妈咪!你快从这里滚啊!”
姜时愿低垂着眼睑,捏紧手中的机器人,唇角清冷地一抬。
面对亲生儿子的当面羞辱,她越来越不甚在乎了。
连霸凌同学,当众撒谎,找别人背黑锅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他说出任何逆天的话,她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谢君珩!你简直混账!”
谢惊淮气得胸腔鼓胀,头疼得像有一根尖锐的针在太阳穴上穿来穿去,“你怎么能这么说生你养你的人?这狗屁话是谁教你的?!”
“是……是奶奶!”
谢君珩小白牙一咬,把谢夫人搬出来压制,“而且我觉得奶奶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明明已经嫁给爸爸了,却还和傅宴斯的爸爸抱抱,这就是不知检点!
这么脏的妈咪,我才不要!”
听见激烈争吵,佣人们悄咪咪凑上来,躲在暗处探头探脑地议论:
“我的天啊,小少爷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亲妈?这要在我们家,我爹早一巴掌给我扇飞了!”
“这不就是纯纯一个白眼狼么!”
“姜小姐这少夫人当的真是一点儿面子没有,被谢总嫌弃,被亲儿子指着鼻子骂。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离婚吗?简直忍者神龟!”
“上嫁吞针,她没这觉悟能嫁进来吗?高级保姆就该认清自己的位置啊,再说这么多年,她早习惯了吧。”
“就是啊,都给谢家生下继承人了,再熬个二十年她就是妥妥的太后,她怎么舍得离婚呢?
信不信她前脚刚跟谢总离婚,后脚谢总就得八抬大轿娶林小姐进门。她好不容易博来的位置怎么舍得给亲妹妹腾地方啊,太丢人了也。”
“舌头够长的啊,上吊缠三圈是不是都够了?”
宁管家严厉的声音传来,众佣人敛声屏气,深深低着头。
“少夫人是正儿八经京大毕业的高材生,是林家的千金小姐,论学历论出身半点不比林小姐低。你们对别人评头论足的时候,不妨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嘴脸。”
宁管家凌厉的目光扫过这一张张势力的脸,不禁冷笑,“一窝土鸡,还不自量力地嘲笑真凤凰,谁给你们的自信?”
众佣人臊得脸红耳赤,灰溜溜散开了。
谢惊淮高大的身躯微颤,头痛欲裂。
自从姜时愿离开了谢家,不再参与进瞳瞳的教育中后,瞳瞳的思想和言行就像脱了轨的列车,越来越无法控制。
以前,哪怕姜时愿给他生了儿子,他也不觉得她是多重要的存在。
现在,他却隐隐觉得,自己离打脸不远了。
“谢君珩,你啰里啰嗦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姜时愿终于开口,声色冷淡无温,“你的意思,是想跟我彻底跟我断亲,是吗?”
谢君珩小拳头紧握。
“既然你想和我断绝母子关系,好,那我成全你。”
姜时愿用力弯起杏眸,神情里没有一丝怨怼,淡定又释然,“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妈妈了。
至于你想让林芷歆,还是谁做你的妈妈,是你的自由,你有选择的权利。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你喜欢的妈妈,好好跟她生活下去。”
谢君珩心脏重重一震,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竟传来前所未有的,细细密密的痛楚。
他小小年纪,尚不知什么叫“母子连心”。
他只是隐约感觉,心里空牢牢的,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连血带肉地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