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母亲忌日,他陪伴她
作品:《父子都选白月光,我改嫁你们哭什么》 似乎,每逢清明时节,亦或悼念追思逝者的日子,天空总是灰蒙蒙,雾沉沉的,压抑又哀伤。
今天,也不例外。
息园公墓。
如今已快入初冬,哪怕是白天石板地也仍然凉得像冰。
姜时愿还在病中,其实最怕就是过了寒气,但她却毫不在意,弯下双膝跪在母亲的墓前,献上纯洁的白菊,双手灵活地清理着墓碑附近的杂草。
“妈妈,女儿来看您了。”
姜时愿乖巧地跪在墓碑前,倾身用干净的丝帕温柔地擦拭着母亲的黑白照片,仿佛在擦着母亲饱经风霜的脸,“您想女儿了没?”
照片中的姜不渝,未施脂粉,戴着知性的细框眼镜,虽然谈不上多惊艳的漂亮,却也是清秀标致的模样,而且五官很高级,不落俗气。
母亲在世时,最烦拍照,也不喜欢伴着林成畴出席无聊的应酬,见肤浅粗鄙的商人。
就是作为遗像的这一张,也是姜时愿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母亲把自己短暂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科研,奉献给了林成畴的事业。熬枯了容颜,耗干了心血,最终却被那个狼心狗肺,自私凉薄的男人狠狠辜负,又一脚踹开,不得善终。
姜时愿抚摸母亲的脸颊,唇角漾起苦涩:
“妈妈,您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从一而终。”
所以十岁那年,我参加学校的合唱比赛时,第一眼见到谢惊淮,就在心里默默喜欢上了他。”
那时的姜时愿站在合唱队伍最不起眼的末端,穿着统一发的不合身的裙子,还未长开的婴儿肥的白嫩小脸抹得通红,像年画上抱鲤鱼的福娃。
而端坐在台下,穿着学院笔挺制服的少年谢惊淮,却已是骨相周正,挺拔俊朗,意气风发。
自卑,是一早就在心里种下的。
爱,也是。
“可如今的我,无法再和谢惊淮继续下去了。”
姜时愿眸光几许黯然,“都说,信者得爱,爱是唯一。可是因为谢惊淮,我再也不信这世上有爱了。
爱他,我用尽了力气。以后,我应该不会再爱了,也不会再渴望婚姻了……”
忽然,一阵清凉的风拂面而来,轻抚姜时愿的面颊,撩起她鬓旁一缕青丝。
就好像,冥冥之中,母亲在回应她,安慰她一样。
“妈妈……是您吗?”
姜时愿瞬间泪水蓄满了眼眶,“是您……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渐渐,风止,无痕。
“您要是想我……就请常来梦里,看看我。”
姜时愿又陪着母亲坐了一会儿,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她手臂撑住地面,摇摇晃晃着站起来,顿觉眼前昏黑,身子一颤,虚弱地倒下去。
下一刻,她落入一个温热,坚实,如港湾般的怀抱中。
“唔……”
姜时愿娇躯绵软,晕得很,任男人近乎霸道地搂着,强悍的手臂环绕在她腰际。
哪怕隔着羽绒服,她亦能感觉到他掌心炙热的温度,恰好覆在了她伤痛处,暖暖的,有点舒服。
“你太不听话了。”傅沉舟低头瞧她,喘出一团白雾,在她脸颊旁散开。
潮热的气息,哄得她小脸粉透。
“对不起……”
姜时愿无力地靠在男人怀中,目光却清冷,又哀然,“可就算是这样,我今天也要来……就是你也拦不住我。”
“我什么时候说要拦你了?”
傅沉舟声色温沉,微哑,“你直接告诉我,我不会不让你来,相反,我还会陪着你。”
姜时愿心尖一动,扬起脸来看着男人漂亮的桃花眸,好似一对粲然的天星,融入浩瀚的银河。
“你现在的处境,加上你的身体情况,都不宜外出。阿悯拦你,并没错。”
傅沉舟仍未松开她,轻叹了口气,妥协了似的,“但,若是这样重要的日子,哪怕天上下刀子,我也会送你过来。”
姜时愿羽睫微颤,心窝最深处,一丝暖流涌动。
傅沉舟将今天称作“重要的日子”,给了她很深的尊重。
可谢惊淮呢。
她是他的妻,可似乎在那个男人眼中,任何人,任何事,都比她重要。
人啊,就怕比。
越比,谢惊淮越拟人。
“傅总。”这时,邢真推着轮椅走过来,手中还捧着一束白玫瑰。
姜时愿讶然盯着花束。
傅沉舟抱她坐在轮椅上,将新鲜欲滴的白玫瑰捧在怀中,“来得匆忙,也不知阿姨喜欢什么花。只希望,不是她讨厌的就好。”
“我妈妈只要是花,都很喜欢……等等。”
姜时愿仰望着面前高大英朗的男人,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这座墓园里睡的,是我的母亲?”
傅沉舟目光怔忪,似笑非笑,“有什么奇怪,只要我想,这墓园里所有的鬼我都了如指掌。”
姜时愿:“……”
邢真:“…………”
傅沉舟自觉失言,抿了抿唇。
刚要开口道歉,姜时愿却捂住嘴,噗嗤一声笑开:
“傅先生彰显实力的方式挺别致的,没见过在这种地方炫耀人脉的。难不成,你是阎王转世吗?”
傅沉舟微顿,唇角漾开柔和的笑纹。
邢真OS:呵,还用转世?他就是阎王爷在人间的肉身法相!
傅沉舟走到姜母墓碑前,俯身献花,随即又深深鞠躬,做足了礼数。
姜时愿目不转睛地望着男人挺拔周正的背影,鼻腔一酸,眼底又汪了起来。
祭拜完姜母,傅沉舟推着她,缓缓往前走。
“刚才,我留意到,阿姨墓前长了一些新草。”男人低声。
姜时愿眼睫轻眨,“有什么说法么?”
傅沉舟目视前方,“坟前草木繁茂,来世必大富大贵,车马成群。”
“谢谢,借你吉言。”姜时愿弯起的眸,亮若晨星。
邢真凝视着神情肃然的傅总。
刚才祭拜姜女士,他注意到傅总的眼眶似乎悄然红了。
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
……
今日清晨,谢惊淮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并吩咐宁管家叫小少爷起床。
曈曈全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在宁管家的伺候下才洗漱完毕,穿好衣服。
“小少爷,您昨晚没睡好吗?怎么困成这样?”宁管家看着孩子的黑眼圈,关心地问。
“唔……和歆歆小姨打游戏来着,睡得晚了点儿。”说着,曈曈打了个大哈欠。
宁管家担心地劝说,“小少爷,您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熬夜可不行啊!”
“哎呀好啦好啦!宁婶你好啰嗦,和妈咪一样啰嗦!”
曈曈不耐烦地甩开了她的手,“我又不是天天熬夜,偶尔多玩一会儿又怎样?”
“可是……”
“宁婶,我昨晚和歆歆小姨打游戏的事,你不许告诉爸爸。”
曈曈一副小大人的倨傲表情,“倒不是我怕爸爸训我,我主要是怕会连累歆歆小姨,不想毁坏小姨在爸爸心中美好的形象。”
“……”宁管家听这话,心里说不上来的别扭。
太太不在的这段日子,那林小姐把小少爷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偏偏小少爷又被她哄得上头。
在太太面前一身反骨,却在林小姐面前百依百顺。
这孩子,真是太扎人心了。
曈曈走进餐厅,“爸爸!”
“怎么这么慢?”
谢惊淮不抬眼,修长的手指翻阅财经杂志,“太没时间观念了。”
曈曈一时心虚,忙转移话题:“爸爸,今天咱们要去哪儿呀?”
男人俊容冷肃,“去普陀寺,为你爷爷祈福。”
“喔……”
见是和爷爷有关的事,曈曈不敢怠慢,乖乖地坐下准备吃饭。
一样样精致的早点上桌,是父子来较为偏爱的中式早点。
结婚前,谢惊淮是只吃西式的。
娶了姜时愿后,她每天天没亮就起来为他准备中式早茶,变着花样地做,味道都很好。慢慢的,就改变了他的口味。
谢惊淮垂眸,面色沉闷,没有胃口。
姜时愿仍下落不明,这些天他虽然照常工作,回家,实则每一个夜晚,他都寝食难安。
他是不爱她。
但不等于,他希望她有事。
这时,一名佣人走进来:
“谢先生,林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