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秋棠
作品:《一枝红杏入墙来》 肃穆庄严的大殿,百官垂首而立,手中的笏板随着殿中央的争执一颤又一颤。
去岁,青州一带旱魃为虐,五谷欠收,而知州贺鸿收受民贿,官商勾结,致使豪商囤积居奇,百姓无粮可吃。待寒冬之日,饥寒交迫的流民结伙窜动,贺鸿隐而不报转开粮仓,暂时压下了事态。不料春末北地异族突攻冀北,兖青两州被命调粮支援,此事便暴露了出来。
“臣举荐左司郎中鲍正宏,……”
“鲍郎中久任京中,无外放经历,臣以为并不合适。臣举荐……”
青州虽不如江南富庶,但紧邻海域,海外贸易兴盛,是不可多得的好位置。青州之事祸在知州,经过半年修整,先前骚动已大致平落。贺鸿戴罪归京审判,空出来的官位便成了香饽饽。
殿中各派争抢不停,龙椅之上皇帝冷眼旁观,待几派争得脸红脖子粗后,大手一拍,仿佛突然想起来道。
“既然尔等都觉得他人不适合此位,朕倒是想起了个好人选。”
此话一出,争执不休的朝堂忽然安静,为首的几人顾不得退回列中,脑中迅速盘算,有何人不在他们方才举荐之人当中,又足以令圣上想起。
“来人,传易骧。”
此为何人?
话音刚落,底下便响起了窃窃私语,不少官员不明所以,询问易骧何许人也。也有人想起了几日前见到的人影,心中一震。重回朝堂的林玉堂握紧笏板,垂首不语。
“传,易骧——”
尖利的声音穿破嗡语,直达殿外汉白玉阶。
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殿门之前,在官员们或震惊或不解的视线之中,一步一步走到殿堂中央。
“臣,易骧,参见陛下。”
.
易府,岑遥自然不知易骧在朝堂引起了何等轩然大波,她正在看梨春苑送来的回信。
还不错,信中的内容正是她心中所想。
易骧终于结束了他的休假,上朝去了,她也该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把手上的事情挨个解决。不过排在第一位的,当然是小月亮的生辰!
她的生辰礼物她早就备好了,为了防备某个爱探险的小丫头特意留在栖云庄,昨日才送过来。
今天一大早,小月亮又是在她起之前就先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娘亲娘亲”地叫唤,要生辰礼物。
岑遥把脸前垂落的头发扒拉到脑后,无奈又好笑地看向眼前这个“嚣张”的五岁姑娘,从枕头下面拿出来一张叠好的纸。
“这是我的礼物吗!”
小月亮眼睛发光,没等她说话就从她手里抽走了那张纸。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却发现是一张奇奇怪怪的画,有着弯弯曲曲的弧线,还有一些简单的花草房屋图案。
“这是什么?”小月亮仰着脸,疑惑又好奇。
“这是藏宝图,找到了宝藏就是你的!”
岑遥指着图上的一个小房子,“这里是我们住的屋子,”又指了指右上角的一颗五角星,“这里是宝藏的位置。”
小月亮似懂非懂,但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亲爱的月亮女侠,请问你有信心找到宝藏吗?”
“有!”
清脆的童声坚定有力,带着满满的自信。
“好,那就祝我们的小月亮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亲了亲她柔软白嫩的脸颊,岑遥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道,“生辰快乐。”
脸颊漫上粉色,小月亮一个用力扑进母亲的怀里,岑遥顺势躺到床上,两个人在凌乱的床褥之中紧紧抱着,咯咯大笑。
初升的太阳透过窗棂,在这对相拥的母女身上盖上一层明亮的金白柔纱。
在静棠居吃过奶奶准备的荷包蛋长寿面,小月亮干劲十足地出发了。
“你这个主意好,有意思。”
吕清虹想起那张藏宝图,眼里满是笑意。
她在易府生活了二十多年,对府中的地形再熟悉不过,那张图上宝藏的位置她一眼便看了出来,也正是看了出来才觉得好笑。
“小月亮喜欢到处跑,我也是依着她的性子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如此一来,小月亮有兴趣有热情,她们也有时间去做更多的准备。
小月亮生辰这晚的餐食,向来是她和母亲自己烹饪制作的。起初是母亲心疼她给她准备的惊喜,后来就变成了她和母亲一起的心意。
她不擅长做饭,不过提供创意以及做一些简单的甜品糕点还是可以的。
在时间不那么的紧张的上午,她们可以稍微清闲一点,看看书,聊聊天,或者一起绣花作画。
约好了等会儿要一起晒太阳赏花,岑遥回院子看了来信,处理了要处理的事,带着零嘴和话本子回了静棠居。
墙边背阴处的花坛里,秋海棠开得正艳,花萼上,两片大而舒展的单瓣相对绽放,中间两片小朵花瓣细细扁扁,夹在两片圆瓣的中间,不规则的四瓣花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粉白娇嫩的花瓣尖端,一颗圆滚滚的露珠依依不舍地垂落,在竭力照射的灿阳边缘折射出一抹璀璨的金光,于它最后的坠落之时映出了对面的欣欣黄花。
阳光照耀之地,纤细缱绻的金丝聚拢在一起,似有金芒一般,灿灿生辉。
“母亲这里的花开得真好。”
岑遥舒舒服服地躺在竹椅上,以书遮面,享受地沐浴阳光。
“你啊。”吕清虹拿走她脸上的话本,指尖点点她的眉心,“就喜欢偷懒,闭着眼睛说瞎话哄我呢。”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把书还给了岑遥,在她旁边坐下。
“我自然是看见了才跟您说的。”
岑遥睁开眼,眸光盈盈,笑着去看吕清虹手里拿来的绣绷。
见她感兴趣,吕清虹直接将手里还未上针的绣绷递给她,“要试试吗?”
“既然你说我这里的花开得好,那就绣朵花给我。”
嗯……只是一朵花的话,应该可以吧?
风和日丽,天清气朗,岑遥皱着眉,盯着墙角的一株秋海棠,试图凭眼睛将花转移到绣锦上来。
绷上的绣线渐渐填满,太阳也升至了头顶正中。
小月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生气地一屁股坐在岑遥面前,大声嚷嚷。
“娘亲坏!小月亮哪里都找不到!”
岑遥小心翼翼地将绣花针从绣绷下穿出来,将线拽紧,才捏着针回她:“你早上怎么说的?不是信心满满吗?”
小月亮撅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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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沁出了一层晶莹的汗珠。
“人家找不到……”声音越来越低,小月亮委委屈屈地拿出藏宝图,“我看不懂母亲的地图。”
啪——
一个轻巧的脑瓜崩弹在额头上,岑遥细致地拿手帕擦拭她汗湿的鬓角,声音温柔耐心。
“没关系,慢慢来,就算找不到礼物也是你的。”
“可我想自己找……”
吕清虹不忍孙女伤心,拍拍她的头顶,把小月亮拉起来,“那就好好休息,奶奶教你认地图,吃过饭再找好不好?”
“好叭。”
经过母亲奶奶的安慰,小月亮的气馁很快被赶跑了,注意力到了两人的绣绷上。
“我知道!奶奶绣的是菊花,娘亲绣的是,是……”
她说到一半突然卡壳,无法确认岑遥绣绷上糊成一团的粉色绣线是什么。
吕清虹笑着摇头,“看来你的技术又退步了,上回小月亮还能认出来呢。”
上回绣的是圆滚滚的黄色橘子,再加上两片绿叶,就在小月亮面前摆着,她认出来自然不难,可这回……
岑遥看了看手上连个花朵形状都没有的粉红绣线,再看看墙角粉白色的秋海棠,确实两模两样毫不相关呢。
都怪秋海棠的样子太怪,长得不寻常,绝不是她手残。
一道身影忽然从那株迎风摇曳的秋海棠旁穿过,是易骧回来了。
今日上朝,他本为七品翰林侍读,无朝听之资,自然也无朝服,穿的乃是五年前的官服。深翠色的圆领袖袍简单干净,将其衬托地更显沉稳,如一根挺拔修直的翠竹,不桡不诎。
“母亲,阿遥,”朝小月亮晃了晃手的长柄木盒,他嘴角上扬,“还有小月亮,我回来了。”
小月亮好奇他手里的盒子,哒哒哒跑过去,抬起头问:“是我的生辰礼物吗?”
“没错。”
他蹲下来,任由散落的衣摆染上灰尘,只是宠溺地把木盒端在小月亮面前。
“打开看看?”
小月亮看了看他,见他点头,转动环扣,慢慢打开木盒的盖子。
一柄小巧的桃木剑躺在蓝色锦布中,剑柄处刻着“露白”二字。
“是我的名字!”
黑葡萄似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小月亮激动地抓住剑柄将桃木剑取出,唰唰唰地兴奋挥舞。
“喜欢吗?”
时间匆忙,他没有时间准备,只好依着那大半个月对小月亮的印象找了木匠请人赶工做出来,不知道她是否喜欢。
“喜欢!”小月亮大声喊道。
这是她今天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笑容尚未完全露出,一道幽幽的视线从前方传来,他越过小月亮,与岑遥的视线相对。
易骧不明所以,站起身走过去就听见她向母亲小声埋怨。
“他怎么可以偷跑!大家明明都是晚上才送礼物的。”
她还想着用藏宝图的手段,吸引小月亮第一个找到她的礼物呢。
吕清虹但笑不语,她知道阿遥不是真心怪他,只是刚刚被打击到了白吃醋生了小脾气。
易骧正想替自己辩解,却看见了岑遥膝上的绣绷,语音犹疑。
“这是,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