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卫视，导播间。


    时钟的指针已经划过九点，但这里依旧灯火通明，气氛比白昼还要炽热。


    线上试听会早已结束，可它掀起的余波，却在网络世界里激荡。


    李睿双手扶在控制台上，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一排排屏幕上数据。


    在线人数峰值，一亿三千万。


    微光热搜榜前十，霸占七席。


    《遇见》和《有点甜》两首歌的片段，在短视频平台发布不到一个小时，点赞量双双破千万。


    疯了。


    全都疯了。


    李睿身后的工作人员，脸上一个个都挂着及其亢奋的笑容。


    “李导……李导……”


    宣发总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指着一块屏幕，激动语无伦次。


    “您……您看，蓝海手机的官微，还有陈总的个人微光……都转发了咱们的试听会……”


    李睿闻言，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陈海。


    李睿拿起手机，对着身后竖起一根手指，整个导播间瞬间安静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陈总，这么晚还没休息？”


    电话那头传来陈海沉稳的声音，甚至能听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李导，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哪里还睡得着？”


    “哈哈，陈总过奖了，一点小场面，主要是林木和清瑶给力。”


    李睿嘴上谦虚着，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哈~小场面？”


    陈海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


    “你这个小场面，差点把我们蓝海手机的服务器都给搞崩了！”


    “你知道就在刚刚，我们官网的预售订单增加了多少吗？”


    李睿挑了挑眉，没说话，等着陈海的下文。


    “翻了......十倍！”


    陈海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仅仅两个小时，就完成了我们过去一月的KPI！”


    “李睿，我得承认，我之前小看你了。”


    导播间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给镇住了。


    这就是林木和徐清瑶现在的影响力吗？


    这就是顶级流量和顶级才华结合在一起，所产生的商业价值吗？


    “所以，”


    陈海话锋一转，声音变得郑重起来。


    “我刚和董事会开了个紧急电话会议，我们一致决定……”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李睿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在原有赞助费的基础上，追加一个亿！”


    轰！


    李睿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颗原子弹。


    一个亿！


    就因为这一场试听会，赞助费直接追加了一个亿！


    他身后的工作人员更是炸开了锅，要不是李睿提前示意安静，他们恐怕已经欢呼着跳起来了。


    “而且，”


    陈海的声音继续传来。


    “下一季的《歌手》，只要你李睿还是总导演，我们蓝海手机，就还是独家冠名商！”


    “并且，赞助费只高不低！”


    这句话，比那一个亿的追加投资，还要让李睿激动。


    这等于是蓝海手机，这位最大的金主，公开给他李睿站台！


    有了这份支持，他在湘南卫视的地位，将无人可以撼动！


    “陈总……我……”


    李睿的喉咙有些发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说谢。”


    陈海打断了他。


    “这是你应得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


    “陈总您说！”


    李睿立刻坐直了身体，整个人的状态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把《歌手》给我办好，把林木和徐清瑶给我服务好。”


    “钱，不是问题！”


    “您放心！”


    李睿的声音斩钉截铁。


    挂断电话，李睿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椅子里。


    他看着天花板，脸上是如痴如醉的笑容。


    赢了。


    他李睿，从今天起，就是湘南卫视最年轻，也最炙手可热的王牌导演！


    对赌协议？


    那是他李睿封神的垫脚石！


    就在这时，导播间的门被推开，副导演王坤走了进来。


    他脸色复杂地看着满屋子亢奋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李睿身上。


    “数据我看了，很成功。”


    王坤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不得不承认，他看走眼了。


    林木的才华，超出了他的认知。


    李睿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导，服了吗？”


    王坤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或许真的老了。


    李睿享受着王坤的沉默，享受着这种胜利者的姿态。


    他转身，正准备宣布下班，宣发总监却突然凑了过来，将一个平板递到他面前，脸色有些古怪。


    “李导，您看，网上好像……又出新动向了。”


    李睿低头看去。


    只见微光上，一个崭新的话题，正在以一个诡异的速度，悄然攀升。


    #徐清瑶的歌，变味了？#


    李睿的眉头微微皱起。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话题，绝对不是偶然。


    ......


    惊蛰文化，总裁办公室。


    “韩……韩总……”


    刘辉拿着平板推门而入，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


    “B计划……已经启动了。”


    韩青转身，看向刘辉。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表情显得更加阴冷。


    “效果怎么样？”


    “刚……刚开始。”


    刘辉连忙将平板递了过去，声音有些紧张。


    “我们联系了几个在业内以‘清高’、‘有格调’著称的乐评人，还有一些徐清瑶的资深‘事业粉’粉头，稿子已经发出去了。”


    韩青接过平板，快速地滑动着屏幕。


    一篇篇看似“客观中立”，实则包藏祸心的文章，映入她的眼帘。


    《从＜篇章＞到＜有点甜＞，天后徐清瑶的堕落之路》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徐清瑶，还配当乐坛标杆吗？》


    《我们失去的不仅是一个歌手，更是一个时代的精神象征》


    《林木的才华是毒药，正在腐蚀徐清瑶的艺术生命》


    这些文章，通篇不提《遇见》这首质量高到无法被攻击的歌。


    而是，将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有点甜》以及专辑里其他几首情歌上。


    它们的核心论点，出奇地一致：


    林木的出现，让徐清瑶变了。


    从以前那个关心社会、积极向上、用歌声传递力量的正能量天后消失了。


    变成了一个只知道谈情说爱、唱着“口水歌”取悦市场的恋爱脑小女人。


    她的歌，不再有格局。


    她的人设，正在崩塌。


    这，就是韩青的B计划。


    既然无法在音乐质量上打败你，那就从根基上，毁掉你的人设！


    徐清瑶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不单单是她的作品，还有精心维持的“独立、清醒、大格局”的正面形象。


    这个形象，是她商业价值的核心。


    而现在，韩青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形象，一点一点地撕碎。


    她要让公众，尤其是那些追随了徐清瑶多年的老粉丝们相信——他们的偶像，被林木“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