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


    徐清瑶点点头，语气平淡，但众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冷意。


    “李导真爱开玩笑。”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个性格。”


    李睿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发飘，心虚得厉害。


    刚才在休息室里，林木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神，至今还让他后背发凉。


    “那个……你们先休息，我去安排彩排的事情。”


    “一会好了，我派人来喊你们。”


    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步伐急促，恨不得立刻从这里消失。


    但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副导演王坤带着策划组长老刘快步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神色。


    “李导！好消息！”


    老刘还没走近，就开始汇报，语气里满是邀功的意味。


    “一百位乐评人的事，我已经联系了八十多个了！”


    他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李睿那张逐渐铁青的脸。


    “他们一听是林木老师的新专辑彩排，都表示马上就到！”


    “有几个还说要连夜从外地赶过来！“


    老刘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李睿，等着他的夸奖。


    但李睿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全部取消！”


    李睿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怒意和颤抖。


    老刘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的兴奋表情瞬间凝固。


    “李导，您说什么？”


    “我说，全部取消！”


    李睿提高了音量。


    “一个都别来了！”


    老刘张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昨晚，李睿还为这个“首创”的点子兴奋得一夜没睡，亲自列名单，逐个筛选，怎么一转眼就全盘否定了？


    王坤看着李睿的脸色，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的直觉告诉他，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


    “李导，出什么事了？”


    “没事！”


    李睿瞪了他一眼，眼神闪烁，就像做贼心虚的小偷。


    “就是临时改变主意了，不行吗？”


    王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总导演这么反复无常？


    “李导，”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已经联系了这么多业内人士，突然取消，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更何况，我觉得这些乐评人来观看彩排，对林木老师来说是件好事。”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林木，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和不屑。


    “不然，到时候登场，写的歌不尽人意，那打的可不单单是他自己的脸了！”


    话音刚落，走廊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度。


    徐清瑶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张向来温和的脸上，此刻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寒意。


    她听出了王坤话里的暗示。


    “王坤，你什么意思？”


    徐清瑶的声音很平静，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王坤也察觉到了不对，但话已经说出口，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徐女士，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我们专辑很差，毁了你们节目的名声？“


    徐清瑶直接打断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坤额头开始冒汗，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徐清瑶在业内的地位和人脉，不是他一个副导演能得罪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徐清瑶往前走了一步，气势逼人。


    “我的专辑，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比那些顶级制作人更懂音乐？”


    王坤被她的气势压得后退了半步，额头的汗珠更密了。


    他万万没想到，徐清瑶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在他的印象中，徐清瑶虽然性格直率，但很少在公开场合这么针锋相对。


    “够了！”


    李睿终于爆发了，声音颤抖着。


    他指着王坤的鼻子，脸色涨红。


    “王坤，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是总导演，你是副导演！”


    “我的决定，不需要你来质疑！”


    王坤被李睿的怒火吓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中，李睿虽然年轻气盛，但很少这么失控。


    “李导，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李睿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只是觉得自己比我更懂节目？”


    “还是你觉得，你应该坐在总导演的位置上？”


    “我…”


    王坤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睿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周围工作人员投来的异样目光。


    “我再说一遍，”


    李睿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取消所有乐评人的邀请！”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可以去找台长投诉我！”


    说完，他不再看王坤，猛地转向已经呆住的老刘。


    “去执行吧，把所有人的邀请都撤回来。”


    “理由就说……就说节目流程临时调整！”


    老刘看看脸色铁青的李睿，又看看面如死灰的王坤，最后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我知道了，李导。”


    他不敢多问，逃也似地匆匆离去，留下走廊里一片死一样的尴尬和沉默。


    王坤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徐清瑶和林木的视线，那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李导，”


    徐清瑶淡淡地开口，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我有点累了，想先回酒店休息。”


    “彩排……我看就不用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李睿听出了其中的不满和疏离，心里顿时慌了。


    “毕竟我们唱的是一张全新专辑，不用现场乐队，也不需要走位配乐，彩排的意义不大。”


    这话说得很客气，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表达不满。


    “当然，当然！”


    李睿哪还敢说个不字，连忙点头哈腰。


    “你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最重要！”


    “这样，我这就派车送你们！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再随时给我打电话！”


    徐清瑶没再说话，只是看了林木一眼，转身便带着小沫和小雅朝电梯口走去。


    林木也迈开了步子，准备跟上。


    就在他与王坤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