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导，您听清楚了吗？”


    电话里，小沫的声音传来，带着试探的语气。


    李睿胸口起伏，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赌徒，在最关键的时刻听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他没有看王坤那张精彩的脸，只是对着电话，用压抑着兴奋的、颤抖的声音，说出三个字。


    “听清楚了。”


    “那就好！”


    小沫的声音明显轻松了许多。


    林木老师还特别交代，徐清瑶女士会在微光上发布正式消息，到时候贵节目组直接转发就行了！”


    “好好好！我完全明白了！”


    李睿越来越兴奋，连忙继续追问。


    “还有，其他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吗？”


    小沫那边沉默了几秒。


    “暂时没有了，李导。”


    “好的好的，辛苦小沫助理了！代我向林木老师和徐清瑶女士问好！”


    挂断电话。


    李睿将手机扔在桌上，发出“啪”的脆响。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扫过会议室里每一个呆若木鸡的下属。


    “都听到了？”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一周一张专辑”的巨大冲击里，脑子一片空白。


    副导演王坤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李睿！”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疯了吗？你也信这种鬼话？”


    他指着桌上的手机，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变形。


    “一周一张专辑！一张专辑十首歌！你知道这是什么工作量吗？”


    “七天多的时间，十首歌的作词、作曲、编曲……就算林木是神仙，他也变不出来！”


    王坤的话音刚落，制片人老孙也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语气沉重：


    “李导，王导的担心不无道理！”


    “而且，一周时间……就算写得出来，质量能保证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是一堆烂歌，我们节目的口碑就彻底完了！”


    他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噱头是有了，可《歌手》毕竟是一个以音乐品质为核心的节目。


    如果徐清瑶拿出来的作品不堪入耳，那节目组和她本人，都会成为整个行业的笑柄。


    “口碑？”


    李睿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


    “我问你们，是质量能带来收视率，还是争议能带来收视率？”


    “当然是质量！”


    王坤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只有过硬的音乐质量才能带来真正的好口碑，才能带来长久的收视！”


    “错！”


    “大错特错！”


    李睿一拳砸在了在桌面上。


    “在这个时代，是话题，是争议，是流量，才能带来收视率！”


    “质量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李睿的声音越来越响，语气也越来越激动。


    “‘一周一张专辑’，这本身就是今年，不，是近十年来，华语乐坛最大的噱头！”


    “不管林木最后拿出来的是天籁之音，还是一堆狗屁不通的烂歌，都无所谓！”


    “因为这个消息发出来，网友们只会关心林木能不能做到！”


    “而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他这番发言，让以王坤为首的一众老电视人，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总导演，仿佛在看一个赌徒。


    “疯子……”


    王坤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随便你怎么说。”


    李睿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转身对着宣发组的负责人下令。


    “立刻行动起来！密切关注徐清瑶的微光动态，她一发布公告，我们这边马上就转发！”


    “记住，一定要把‘一周一张专辑’这个概念，给我打出去！”


    “要让全网都知道，这个史无前例的事情，将在我们的舞台上演！”


    “明白了，李导！”


    宣发组负责人虽然心中也有疑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


    京州，徐清瑶工作室。


    小沫刚刚挂断了和李睿的通话，转身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林木和徐清瑶，做了个“OK”的手势。


    “李导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而且，他听起来……比我们还兴奋。”


    徐清瑶侧过身，看着身边一脸平静、甚至有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的林木，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一整张专辑……林木，你……”


    她想问，你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吗？


    这会不会太勉强了？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了解林木。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林木察觉到她眼中的担忧，笑着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张刚刚从打印机里取出来的A4纸，上面的墨香还没有完全散去。


    “这是其中一首，你看看怎么样。”


    徐清瑶有些疑惑地接过纸张，当她的目光落在纸面上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工整清晰的五线谱和娟秀有力的歌词。


    每一个音符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每一句歌词都透着精心雕琢的痕迹。


    而这首歌的名字，让她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只对你有感觉》


    “这些歌…”


    徐清瑶的声音有些发颤。


    “情歌，都是给你的。”


    林木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本来想等你转型的时候再发布的，但现在情况特殊，就提前拿出来吧。”


    徐清瑶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纸，感受着纸张的温润触感，眼眶却不争气地有些发热。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默默为她准备好了这一切。


    “那…专辑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林木沉思了一会儿，转而反问：


    “你有什么想法？”


    徐清瑶的目光落在林木的脸上，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乐谱。


    一个名字，悄无声息地在她心头浮现。


    她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木，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和忐忑：


    “叫《林风瑶月》，怎么样？”


    林木的“林”，清风的“风”。


    清瑶的“瑶”，月亮的“月”。


    林风瑶月，林木与她，风与月，天造地设。


    林木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看着徐清瑶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点了点头。


    “好，就叫《林风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