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卫视，《歌手》节目组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京州法院的公告，像一记精准的重锤，砸在了《歌手》节目组的命门上。


    徐清瑶的代表作，一夜之间全部被“禁唱”了。


    那些精心策划的舞台方案，耗费巨资制作的宣传片，甚至连已经印刷好的节目册，全都成了废纸。


    制片人老刘的脸色铁青，他是王坤的老搭档，在湘南卫视摸爬滚打了十几年。


    看着眼前这一团糟的局面，他再也坐不住了。


    “啪！”


    老刘重重地将手中厚厚的企划书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他。


    “李导，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做出决断了。”


    老刘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


    “我建议，立刻启动备选方案，联系另一位天后，替换掉徐清瑶。”


    “现在换人，虽然对节目声誉有影响，但至少能保证节目顺利播出。”


    “再拖下去，我们连开播都做不到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大部分人的响应。


    “对！必须换人！”


    “不能再让一个徐清瑶，毁了我们整个节目！”


    “李导，别再犹豫了！现在就是壮士断腕的时候！”


    一时间，会议室里人心惶惶，群情激奋。


    有人开始翻找手机通讯录，有人已经在计算重新制作的成本，还有人在小声讨论哪位天后档期合适。


    王坤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心中五味杂陈。


    “换人？”


    李睿掐灭了手里的烟，缓缓抬起头。


    “为什么要换人？”


    他环视一周，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我赌的，是徐清瑶、林木两个人本身的热度，是他们制造话题的能力！”


    “而不是那几首破歌！”


    王坤听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起来。


    “歌都不能唱了，他们来歌手干什么？”


    “讲相声吗！”


    他走到李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总导演，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李睿，别再嘴硬了，现在止损还来得及！”


    “你的对赌协议是拿自己的前途赌，别拉着整个节目组给你陪葬！”


    “我们这些人，可不想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而丢掉工作！”


    会议室里的空气更加凝重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两位导演之间那股剑拔弩张的对立。


    “叮铃铃——”


    李睿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块震动的小屏幕。


    来电显示：小沫。


    徐清瑶的助理。


    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认识这个名字。


    在这个关键时刻接到徐清瑶工作室的电话，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李睿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满屋子神色各异的下属。


    他非但没有挂断或者回避，反而直接按下了免提键。


    这个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喂，小沫助理。”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请问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小沫礼貌的声音：


    “李导您好，我是徐清瑶老师的助理小沫，没打扰您工作吧？”


    “没有。”


    李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说吧，什么事。”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那个他们预料中的“退出通知”。


    小沫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李导，关于法院的公告和网上的舆论，我们都看到了。”


    “我想代表工作室确认一下，节目组这边是不是有更换导师的打算？”


    来了！


    王坤和支持他的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刘更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说“看吧，连对方自己都知道要被换”。


    李睿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有这个打算。”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只要我李睿还是《歌手》的总导演，这一期的开场导师就一定是徐清瑶，飞行嘉宾就一定是林木。”


    “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会议室里，王坤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觉得李睿已经疯了，无可救药。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年轻的总导演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电话里，小沫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她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少了几分试探，多了几分确认之后的笃定。


    “好的，李导，您的态度我们明白了。“


    “那么，我这里也有一件事，需要和节目组同步一下。”


    李睿的眼神微微一动，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了一些：


    “说。”


    “是林木老师让我转告您的。”


    小沫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仿佛在传达一句极其重要的话。


    “既然以前的歌暂时不能唱了，那么下周的《歌手》开场首秀......”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无法置信的话。


    “徐清瑶老师，将会带着她的全新个人专辑，在《歌手》的舞台，进行首唱。”


    “……”


    “……”


    “……”


    死寂。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包括刚才还在叫嚣着要换人的制片人，包括一脸讥讽的王坤，全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表情凝固在脸上。


    什么？


    全新……专辑？


    首唱？


    王坤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他看着那个还在亮着屏幕的手机，似乎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消息。


    他是在做梦吗？


    还是出现了幻听？


    因为法院禁令，导致歌手无歌可唱，这在任何一档音综里，都是足以让整个项目夭折的顶级播出事故。


    结果，对方的解决方案是……


    一周给你出一张新专辑？


    就算是华语乐坛最顶级的制作人，最快也需要几个月才能完成一张专辑的制作。


    从作词作曲到编曲，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一周一张专辑！


    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