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到罗刚的声音，张启的腰杆下意识地又弯了弯，仿佛对方能透过电话线看到他的恭敬。


    “罗总您放心，一切都办妥了。”


    张启的声音里充满了邀功的意味，语速飞快地汇报。


    “苏晓那个丫头的参赛资格，我已经让节目组那边以‘公司战略调整’的名义正式取消了。”


    “李维那边虽然闹了一下，但也被我压下去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谄媚：


    “至于那首歌……法务部已经在走流程了，我催过他们，最多明天，就能把授权合同的原件从李维手里拿过来。”


    “明天？”


    电话那头的罗刚，语气里明显透出不悦。


    “为什么还要等明天？这点小事都办不妥？”


    一股冷汗瞬间从张启的额头渗出。


    他连忙补救道：


    “虽然合同原件明天才能拿到，但歌曲的小样，我已经派人拿到手，第一时间就发给罗娜小姐了。”


    说到这里，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神秘和讨好：


    “我刚才还跟罗娜小姐的助理通过电话，听说罗娜小姐正在练习室里练着呢，状态特别好！”


    “好几个金牌制作人听了都说，这歌简直就是为罗娜小姐量身定做的，比那个苏晓唱得有味道多了！”


    这话半真半假，但张启知道，罗总就爱听这个。


    果然，电话那头的罗刚声音缓和了一些：


    “嗯。算你机灵。”


    紧接着，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如同一针强心剂，让张启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这个副总的位置，我看你有能力坐。”


    “等找个机会，我会在董事会上给你提一下。”


    “谢谢罗总！谢谢罗总栽培！”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表忠心。


    “您放心，以后公司所有的资源，我一定……尽可能都向罗小姐倾斜！”


    “嗯？”


    罗刚的鼻音里带着一丝疑问，似乎对“尽可能”这个词不太满意。


    张启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不对不对，瞧我这张笨嘴！”


    他夸张地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去。


    “我的意思是，公司全部的资源，都会优先给罗小姐。”


    “嗯~”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罗刚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张启长吁一口气，瘫坐在老板椅上，脸上却挂着难以抑制的得意笑容。


    ......


    与此同时，京州，林木的公寓。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木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魔方。


    电话那头，传来徐清瑶清冷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声线。


    “所以，百城互娱那帮蠢货，真的把苏晓的参赛资格给取消了？”


    “嗯哼，”


    林木轻笑一声，随手将魔方还原了一面。


    “不止，估计歌也要被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与她高冷天后形象完全不符的、清脆悦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太好了！”


    林木挑了挑眉：


    “人家小姑娘挺惨的，你还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


    徐清瑶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这种目光短浅的公司，早点离开，对她是天大的好事。”


    “不然，等她真的在那破地方熬出头了，一身的烂合约，想走都走不了，那才叫惨。”


    她顿了下，语气变得果决起来：


    “我现在就让我的法务团队去准备合同，明天就让小雅带队，把她风风光光地签到我们工作室来。”


    话语间那股霸气，隔着电话线都扑面而来。


    “动作这么快？”


    林木调侃道。


    “不怕百城互娱不愿意放人？”


    “不放人？”


    徐清瑶哼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就法庭见！”


    “正好也借此机会，让新人都看看，百城互娱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行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这位霸道天后来处理了。”


    林木笑着说。


    “我这边还有点别的事，先挂了。”


    “别啊，”


    徐清瑶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再聊五毛钱的呗。我刚从录音棚出来，累死了。”


    “你还有累的时候？上次是谁拉着我逛商扬，一连逛了四个小时眼都不眨一下的？”


    “那不一样嘛~，那是跟你在一起……”


    徐清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公寓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叮咚——”


    林木透过手机都能想象到徐清瑶撇嘴的样子。


    “行了，你处理吧，我这边有客人来了，先挂了。”


    说完，林木没等徐清瑶回话，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是钱不多那张写满了“激动”、“兴奋”、“敬佩”、“震撼”的复杂表情的脸。


    ......


    惊蛰文化，韩青办公室。


    韩青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着对面沙发上姿态放松，甚至有些散漫的王芳，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王总，事情怎么样了？”


    王芳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韩总监放心。”


    她放下咖啡杯，红唇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那个钱不多，已经回去找旧合同去了，等他把旧合同拿来，就可以修改合同了。”


    “那就好。”


    韩青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似乎对这件事已经失去了兴趣。


    “王总辛苦了，后续有进展，随时通知我。”


    这是逐客令。


    王芳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起身告辞。


    看着王芳离去的背影，韩青脸上的平静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经理，是我，韩青。”


    电话那头传来了周毅冷静的声音：


    “说。”


    “王芳刚才来过，汇报了跟钱不多见面的情况，说一切顺利，对方回去找旧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