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进来的是公司的财务，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女人。


    “李总，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需要您过目。”


    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李国强的桌上，态度恭敬。


    李国强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脑子里全是钱不多的事情。


    他随便签了个字：


    “行了，你先去忙吧。”


    财务走后，李国强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坏了，特意用座机给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确认没问题后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妈的，这个钱不多到底在搞什么？”


    他在心里咒骂着。


    “五千万啊！还有年薪两百万的总监职位！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不赶紧答应？”


    下午两点，惊蛰文化会议室。


    “韩总监，这些艺人的合约都很规范，没有什么问题。”


    “嗯。”


    韩青点了点头。


    “立刻对接法务部，今天下班前，完成所有合约主体的变更手续。”


    “是。”


    韩青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十分了。


    她突然想起了李国强那边的任务，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对一个下属说道：


    “去叫李国强过来，汇报一下成果。”


    几分钟后，李国强敲门走进了会议室。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挤着一个讨好的笑容。


    “韩总监，您找我？”


    韩青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钱不多那边有消息了吗？”


    李国强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早就料到韩青会问这个问题，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感到紧张。


    “这个……他还在考虑。”


    李国强小心翼翼地说。


    “毕竟这么大的事，需要时间想一想也是正常的。”


    韩青静静地看着他，那种眼神让李国强感到如坐针毡。


    “李国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韩青的声音很平静，但透着一股寒意。


    “如果今天下午他的电话还不来，你就主动打过去。”


    “我……”


    李国强想要说什么，但韩青已经低下头继续处理文件了。


    “记住，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韩青头也不抬地说道。


    “如果这件事办不成，你应该知道后果。”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国强的心上。


    他想到了那份巨额违约金协议，想到了自己可能面临的惨淡下扬，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是……是的，韩总监。我一定办好这件事。”


    他连忙保证。


    “出去吧。”


    韩青挥了挥手，就像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李国强如蒙大赦，连忙退出了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妈的，这个钱不多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咬着牙，心里对钱不多的恨意越来越深。


    “别让我抓到机会，否则一定要你好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国强的焦虑也在不断加剧。


    他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手机不离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


    下午五点，钱不多的电话依然没有打来。


    李国强看着手机，心里开始打鼓。


    按照韩青的要求，如果钱不多不主动联系，他就要主动打过去。


    但他又担心显得太急切，反而会让钱不多起疑心。


    “要不……再等等？”


    他自言自语。


    “也许他马上就要打电话了呢？”


    但时间不等人，很快就到了下午六点。


    李国强终于下定决心，拿起手机准备拨打钱不多的号码。


    就在他刚刚找到钱不多的联系方式，准备按下拨号键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钱不多。


    李国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老钱！”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电话那头传来钱不多慵懒的声音：


    “李总，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


    李国强连忙说道：


    “没事没事，我理解，这么大的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但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是啊，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


    钱不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说实话，我昨天一夜没睡好，一直在想这件事。”


    李国强心中暗喜，这说明钱不多确实被那笔钱打动了。


    “老钱，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钱不多有些纠结的声音：


    “李总，说不心动是假的。”


    “五千万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那你的意思是……”


    李国强屏住呼吸。


    “我想答应。”


    钱不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但是……我害怕啊。”


    “害怕？你怕什么？”


    李国强连忙问道。


    “我怕这是个陷阱。”


    “我怕你们卸磨杀驴啊！”


    钱不多的语气突然变得小心翼翼。


    “李总，您别怪我想多了，但这种事情风险太大了。”


    “我拿了这笔钱，签了这份协议，就等于把林木往死里得罪了！”


    “以后我在娱乐圈、法律圈这两个圈子里，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万一你们公司拿到想要的东西，过两个月找个理由把我开了，或者给我派到外地，我找谁哭去？”


    李国强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把他扔到非洲的想法？


    但他表面上立刻安抚道：


    “老钱，你这个担心我能理解。”


    “但是你想啊，只要你签了这个合同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怎么可能反悔呢？”


    “呵，一根绳上的蚂蚱？”


    电话那头传来钱不多冷笑的声音：


    “李国强，你当我三岁小孩吗？这种事情一旦败露，合同有什么用？大家都要完蛋。”


    李国强感觉不对劲了，钱不多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犀利。


    “更何况，惊蛰文化早就不是你的了！你现在，不过就是个被人推到前台的傀儡！”


    “一个‘傀儡’和我一根绳子上，有个屁作用？”


    “你胡说八道！”


    李国强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尖利地否认。


    “钱不多，你别血口喷人！我就是惊蛰文化名正言顺的老板！”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额头上冷汗直冒，心里慌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