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滴水不漏
作品:《被相府抛弃后,她成了太子心尖宠》 李知安端着汤盅转身离开,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她将汤汁倒入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瓷瓶里,又将那些有问题的药材包好,藏入袖中。
她没有声张,径直去了齐逾的书房。
齐逾正在批阅奏折,看到她进来,放下笔,脸上露出一丝暖意:“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李知安反手关上门,将瓷瓶和药材包放在桌上,压低了声音:“我们的东宫里,有鬼。”
齐逾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他听完李知安的讲述,拿起那片当归闻了闻,脸色变得铁青。
“孤每日的饮食,都是由最信得过的人经手,怎么会……”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自己的寝宫,竟然成了别人的毒杀场。
“越是信得过的地方,才越容易出问题。”李知安冷静地分析道,“下毒之人很高明,他收买的,应该不是核心人员,很可能只是一个负责清洗、传递药材的低等仆役。这样的人,数量众多,最不起眼,也最容易被忽略。”
“那该如何把他揪出来?”齐逾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将计就计。”
李知安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你今天就对外宣称,说你偶感风寒,病情加重。我则会放话出去,说要用一味极其珍稀的‘龙涎香’入药,为你调理。而这龙涎香,恰好与那毒药相克,两者混合,会产生一种独特的蓝色沉淀。”
齐逾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想让他自乱阵脚?”
“对。”李知安点头,“下毒的人,必然会时刻关注你的身体状况。他一听说要用龙涎香,必定会害怕毒药暴露。到时候,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想办法阻止我用药,要么,就是想办法处理掉自己手上剩下的毒药,或者联系他的上线。无论他做什么,只要他一动,就会露出马脚。”
“好!”齐逾重重一拍桌子,“就按你说的办!”
计划很快布置了下去。
东宫上下立刻弥漫开一股紧张的气氛,太医进进出出,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病倒”了。
而乐安县主为了救治太子,不惜拿出价值连城的贡品“龙涎香”的消息,也悄悄地传遍了整个东宫。
夜色降临。
在东宫后院一个偏僻的杂物间里,一个负责劈柴的小太监,正坐立不安。
他叫小路子,就是那个被收买的仆役。
他只是在拿药材的时候,按照别人的吩咐,将一包普通的药材换成了另一包而已。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剧毒之物。
现在听说太子病重,还要用什么龙涎香,他吓得魂不附体。
万一事情败露,他就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越想越怕,决定把那个给他药包的人留下的联络信物,赶紧处理掉。
他借着上茅房的由头,揣着那个小小的木牌,鬼鬼祟祟地溜到后花园的荷花池边,想把木牌扔进水里。
就在他掏出木牌,准备扔出去的瞬间。
两道黑影从天而降,一左一右,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啊!”小路子吓得尖叫起来。
凌云卫冰冷的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片刻之后,浑身瘫软如泥的小路子,被拖到了齐逾和李知安的面前。
他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齐逾的脸色冷得能刮下冰霜,他看着地上那个不起眼的小太监,缓缓开口。
“说,是谁指使你的?”
小路子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抽了一鞭子,他拼命摇头,嘴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嗬嗬的抽气。
李知安缓步上前,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
她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春日里拂过柳梢的风。
“别怕,你只是个听命办事的。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太子殿下宽厚,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可如果你顽抗到底,想想宫里的规矩,想想你的家人。”
最后四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小路子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在地。
“我说……奴才说!奴才全都说!”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大概半个月前,一个管事太监找到了他。
那管事太监平日里负责后院的杂务采买,偶尔会提点小路子几句,给他些碎银子打赏,让他帮忙干点私活。
这次,那管事太监给了他一笔远超以往的银子,足足五十两。
对他这种最底层的劈柴太监来说,这笔钱是他一辈子都挣不来的巨款。
管事太监只让他做一件事。
在太子殿下需要用药的时候,他会提前得到消息,然后将一包一模一样的药材交给小路子。
小路子只需要在去御药房领药材的路上,找个没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中一包药材换掉就行。
“是哪一味药?”齐逾的嗓音里压着风暴。
“是……是当归……”小路子哆哆嗦嗦地回答,“每次都是当归。”
“那管事太监叫什么?现在人在何处?”凌云在一旁厉声追问。
小路子却茫然地摇了摇头。
“奴才……奴才只知道他姓王,别人都叫他王管事。他给了奴才这个木牌,说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就去后花园的荷花池边敲三下栏杆,他的人自然会来找我。”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那块被冷汗浸透的小木牌。
木牌质地普通,上面只刻了一个潦草的“王”字。
齐逾拿过木牌,指尖摩挲着那个刻痕,面沉似水。
线索到这里,似乎断了。
一个不知具体职位的王管事,一个最底层的传话木牌,在这偌大的东宫里,想找这么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对方行事,果然滴水不漏。
“殿下,此人现在必然已经惊觉,恐怕早已逃之夭夭,或者……”李知安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或者,已经被灭口了。
一个弃子,用了也就用了。
齐逾将那木牌捏在掌心,坚硬的木头几乎要被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