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赌坊
作品:《废柴师妹,但上神》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荒芜野地,远处青灰色的雾霭低垂,雾中灯火浮动,勾勒出一片喧闹市集的轮廓。
近处荒草高及人膝,风过时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嗯,啊~”
旁侧树影深处传来压抑的喘息与黏腻水声,草叶剧烈摇动,隐约可见两道交缠身影。
清也才望过去,就听身旁传来一道抽气声,随即就被捂住了眼睛。
“别、别看,是那种艳鬼,害人的。”尘无衣耳根烧得通红,着急忙慌扳过清也的肩,把她往市集里面推。
“这地方专门变出这种东西来扰人心智,师妹你就当没听到!”
话音未落,草丛中女声陡然转急,夹杂几句男人低吼,声响愈发缠绵黏腻。
尘无衣脸色爆红,双手捂得更紧,顿时加快了脚步。
清也眼前全黑,被他跌跌撞撞推着走,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我不看,你让我自己走。”
尘无衣却充耳不闻,一路疾行如风。
直至涌入集市,那片声响彻底被喧闹吞没,他才喘着大气缓下脚步。
“总算清静了。”他松开手,长吁一口气。
清也眼前朦胧,眨了又眨,世界才渐渐清晰起来。
所谓集市,实则是一条长街。
其间鬼影幢幢,摊位摆放杂乱无章,各式光影交错闪烁,人声怪笑、桀桀低语此起彼伏,喧嚷鼎沸,一派混乱。
清也好奇打量周边。
街还是那条街,可和她当初来时看到的百鬼集市完全不同。
记忆里的百鬼集市,街上不过三五小摊,都摆得齐齐整整,临街店铺人影疏落,十分冷清。
尘无衣平复完心情,整了整斗篷:“我们先去...”
话没说完,一颗长发披散的头颅忽从旁倒悬而下,精准地挤进两人之间。
“生人?要带路么?只需二两香火!”它笑嘻嘻地说着,忽然像闻到什么好味道似的,猛地凑近清也,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哎呀,你好香...”
没说完,就被尘无衣抓住发尾丢了出去,“去去去,谁要你带路。”
尘无衣竖起眉,拔出长剑,将清也挡到里侧。
头颅滴溜溜飞旋而出,砸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止住去势。
它晃晃悠悠浮起,朝尘无衣方向虚啐一口,骂骂咧咧飘向暗处:“不识好歹!磕烂你的剑!”
“真恶心。”尘无衣嫌恶地抖了抖,对怔忡的清也道:“别怕,飞头怪就是长得磕碜,不敢伤人。”
清也忍不住问:“这里一直都这样?”
尘无衣只当她害怕,将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没事的,鬼界也讲规矩,我们不主动招惹,就不会有事。”
说罢收剑入鞘,牵着清也往集市深处走。
“帮忙打听的人说,虺龙鳞的卖主酉时才会来。我们可以先逛逛别的。”
尘无衣语气轻松,脚步却明确疾行。两侧摊位上幽光布低垂,仅在他们经过时隐约透出器物的轮廓,清也被他牵引着往前,人影杂沓间,只来得及瞥见零星诡谲的形状。
直到路过一处热闹非凡的赌坊,尘无衣才缓下步伐。
三五兴奋的赌客谈笑着打帘而出,帘内灯火通明,传出骰子清脆碰撞与模糊低吼声。
清也挑眉:“师兄想玩?”
“来都来了,就当凑个热闹。你若不想去,就在外面等我。
”尘无衣站在赌坊前的台阶上,解下佩剑,回身递给她,“里头有些杂,我很快出来。”
清也不接,随他一起迈上台阶,促狭一笑:“师兄说得对,来都来了。”
跨入赌坊,清也闻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古怪的甜腥气,又隐约夹杂着陈旧的纸灰味。
“大!大!大!”
“开!”
厅堂内十几张赌桌围满了人,各自将骰盅摇得哗啦作响,充斥着赌客兴奋的喊叫。
“哈哈,老子又赢了,给钱!”
角落里传来兴奋的拍桌声
清也望过去,狞笑的却是个断脚的侏儒鬼,桌上赌注也不是别的,正是把把功德香灰。
“那是孤魂野鬼的赌法,活人玩不了。”尘无衣解释,“我们去楼上。”
二楼果然清净许多,往来者多是修士,赌注也从香灰变成了常见的灵石。
清也摸向自己的储物袋,正想取些灵石试试手,却被尘无衣轻轻按住了手腕
他微微摇头,眼中笑意狡黠:“别急,先跟着我看。”
清也眉梢微扬,收起了灵石。
尘无衣背着手,步履从容,穿梭在赌客中。
目光从一桌掠向另一桌,却不下注,好似在观察赌客的神情和庄家手法。
清也瞧得有趣,跟着他一圈圈逛。
最终在停在角落里,一处喧哗声较小的骰桌前。
围在周围的赌客似乎都是新手,个个神色谨慎,每次下注都迟疑再三。
代表庄家的宝官倒是生得一团和气,脸上堆着笑,不急不躁地等着他们落注。
尘无衣侧过头,偷偷对她道:“我们就在这玩两把。”
“为何?”
尘无衣声音压得更低:“你看到他们的钱包没?”
清也视线落向他们腰间,钱包鼓鼓囊囊,似乎都是富家子弟。
“赌坊就爱吊这种人的胃口。先让他们小赢几把,尝到甜头,再引他们越陷越深。”尘无衣附在她耳边,悄悄道,“我们就跟着他们玩前几把,赢一点就走。”
清也恍然大悟,反应过来冲他竖起大拇指:“师兄真聪明。”
尘无衣解开储物袋,里面有三份灵石,他取出最少的那份,拿在手上掂了掂。
恰在此时,牌面揭开,那几个谨慎的赌客都小胜一局,纷纷露出松快的笑容。
宝官连声道贺,视线一转落到尘无衣和清也身上,笑道:“这桌连中三元,彩头正好,二位要不要试一把?”
尘无衣乐呵呵转过头,问清也:“想押多少,你来说。”
清也扫过桌面上其他人的注数,选了最稳妥的押一得二。
“一百灵石一注,您二位压大还是小?”这回他就只看清也。
清也稍加思考,指尖在“大”字上轻轻一点。
“好嘞!一百灵石押大,仙子有眼光。”宝官手腕翻飞摇动骰盅,说出来的话也好听,“买定离手,开盘见喜!”
骰盅揭开,十一点,果然是大。
宝官接着高声唱:“十一点,大!仙子手气旺,鸿运正当头。要不要乘胜追击,再博一局?”
清也与尘无衣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若有若无的笑意。
“继续,还是押大。”
他们身后一男修原本只是观望,见状眼睛心痒痒。
第二局便小心翼翼地跟着清也押了灵石。
骰盅再开,果然又中。
宝官一边推来灵石,一边笑逐颜开:“哎哟,双喜临门!二位真是运道昌隆,这势头可不能断呐。”
清也从容依旧,第三局接着加码,仍押大。
那男修呼吸微促,毫不犹豫跟注三百。
骰子如同听她号令一般,再开仍是大。
厅中渐渐聚起围观者,啧啧称奇。
宝官拱手笑道:“连中三元,洪福齐天,仙子今夜财运不得了!这第四把...”
尘无衣轻轻碰了下清也的手肘。
他们已经赚得多了。
清也恍若未闻,唇角一扬:“继续,大。”
尘无衣蹙眉,刚想阻止说不玩了,宝官却伸出揽竿将他一拦。笑盈盈道:“买定离手,小友莫要坏了规矩。”
“就再玩最后一把。”清也拍拍他,以示安抚。
尘无衣欲言又止。
宝官接着扫向周围:“诸位,还有谁想下注?”
那男修眼见连赢三局,微微攥紧了手,忽地将刚刚赢来的灵石全往前一推:“我押豹子。”
豹子,押一得五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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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眉眼一挑,笑意加深:”好。这位公子豪气干云,豹子通吃,一本万利,祝您一步登天!”
男修心中盘头却好。
他今夜一直在赢钱,哪怕输了这把也只是平账,不亏。
清也瞥他一眼,跟着下注,却回到了最开始的一百灵石。
骰盅摇晃,声响清脆。
“啪——”
再开,竟真是三颗猩红的一点,豹子!
“豹子!真是豹子!”
“手气也太好了!”
全场哗然。
那男修心跳停了一拍,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随即狂喜地猛一拍桌,震得灵石乱跳,狂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清也甘拜下风,向他道贺,不动声色让出自己的位置,拉了把尚在呆愣中的尘无衣,抽身离开。
赌坊外夜风清冷,一扫堂内浑浊之气。
清也长舒一口气,尘无衣亦感后怕,拍了拍怦怦跳的心口,忍不住道:“方才真是好惊险,我还以为我们必输无疑。”
庄家做局,求的是大利。在清也已经连赢三把并表示要走的情况下,这局豹子,按理不该成。
“还是有人比我们肥啊。”尘无衣嘴上说着侥幸,语气却有些沉重。
赌坊里决定输赢的,绝不是运气。
清也未再多言,回望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赌坊。
恰一阵风过,卷起门帘一角。
帘隙之中,隐约可见方才那狂喜的男修仍坐在桌前,面红耳赤,情绪亢奋地大声吆喝着什么,而他面前的灵石,似乎已薄了下去。
清也走下台阶,“虺龙鳞的卖主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走过那个算命摊就到了。”尘无衣朝着柳树下的小摊一指。
鬼界的柳树也长得奇形怪状,枝条枯槁。底下摊子挂着的布幡,上写着“铁口直断”,字迹和柳枝一样歪七扭八。
摊前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假寐。
清也收回目光:“走吧,时辰也差不多了。”
刚迈开步子,整条街的气息猛地一沉,继而变得粘稠而缓慢。
一种难以言喻的滞重感骤然降临,整个人好像被蒙进罩子,清也仿佛能听清自己的心跳。
紧接着,“咚——”
一声沉闷的鼓响,从长街尽头传来。
街上所有人停下动作,朝声音来源望去。
越过重重瓦檐,清也看到一座高殿孤悬,耸入星辰,在夜色掩映下显得极为鬼魅。
而殿顶,一盏青灯,幽然亮起。
尘无衣讶然:“九幽阁居然开了?”
“那是什么?”清也自觉没听过这地方。
“传说中幽冥鬼王在人间的居所,不过在百鬼集市,它更像一个当铺。”
“当铺?”
“对。”尘无衣点头,“九幽阁十年一开阁,开阁时所有人可拿着东西去‘投阁’,阁使看中了的,都会以极高的价格收走。”
清也还没见过这种玩法,顿时来了兴趣:“阁使收什么?”
“什么都行,据说都千奇百怪的。”尘无衣挠头,不解道:“不过我记得前年才开过一次阁,怎么现在又开了。”
旁边一个同样穿着斗篷的灰影望过来,闻言搭话道:“听他们说可能是鬼王亲自来了,毕竟规矩是他定的,除了他谁敢改。”
尘无衣一听激动地去拉清也衣袖:“你听见没,我们没准能见到传说中的鬼王!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会很吓人吧?”
他转过来,表情既期待又忐忑。
三界之中,这位鬼王是出了名的深居简出,关于他,清也同样了解不多。
只有几千年前,堕仙玄情逃至离墟,她奉命前往捉拿,这才与他有了一次短暂的交涉。
不过那一回也很可惜,不仅面没见上,还阴差阳错,坑了人家一把。
清也捏了捏眉心,一时想不起
这位离墟之主,本名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