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都倒下了

作品:《离婚后她独美,不复婚不原谅

    正在这时,护士出来低声告知,可以允许一位家属穿上无菌服,进入短暂探视五分钟。


    明既白几乎是立刻准备起身。


    海恩斯下意识地上前半步:“是否需要我陪同?我可以……”


    “不必了,教授。”明既白轻声却坚定地打断他,


    “您刚完成手术指导,辛苦了。我想单独陪他一会儿。”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天然的、属于伴侣的权限,无声地将海恩斯隔绝在外。


    海恩斯看着她的背影,碧蓝的眼眸沉了沉。


    无菌室内,明既白小心翼翼地靠近病床。


    她戴上手套的手,极轻极轻地抚过厉则没有打针的那只手的手背,感受着他微弱的体温和脉搏。


    她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在他耳边低语:


    “厉则,你听见了吗?手术很成功……我们都等着你呢,你一定要加油啊……”


    她仔细地为他掖好被角,调整了一下输液管的位置,避免压迫到他。


    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轻柔,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与关爱。


    这些细微至极的、发自本能的爱意流露,远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仿佛一记无声却响亮的耳光,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扇在了海恩斯那隐含优越感的脸上。


    他所炫耀的健康、资源、未来……


    在这样深沉的羁绊面前,全都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探视时间结束,明既白一步三回头地出来。


    然后对着众人点点头,尤其对强撑着精神赶来的厉老夫人挤出一抹笑:


    “他很好,放心。”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首要任务就是尽快、安全地将厉则转运回国接受后续治疗和康复。


    明既白也向海恩斯发出了正式邀请:


    “海恩斯教授,感谢您此次伸出援手。关于蓝晶矿石的研究样本,正如我之前承诺的,需要您亲自前往华国才能交接。而且,厉则后续的康复,恐怕也离不开您的专业指导。”


    明既白语气诚恳,理由充分。


    虽然她确实存了私心并非单纯为对方考虑。


    但眼下想着先将这位脾气古怪却才华横溢的医生“骗”回国内,再想办法说服他救治那位能源领域的国宝级专家。


    国家大义在前,她必须尽力一试。


    海恩斯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对蓝晶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他矜持地点点头:“可以。我也正想见识一下,能孕育出明小姐这样杰出学者的国度,究竟是什么样的。”


    话语间,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即将过去,准备着手安排回国事宜时,阴影以更快、更凶猛的速度扑了上来!


    最先出现异常的是厉老夫人。


    手术成功带来的短暂宽慰过后,她的不适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急剧加重。


    咳嗽变得频繁而剧烈,每一次都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声音浑浊不堪。


    体温飙升到骇人的高度,整个人陷入时而昏睡、时而胡言乱语的谵妄状态。


    紧接着,汪有权和汪哲也倒下了。


    汪有权本就因为连日奔波和忧心而身体状况不佳,此刻更是高烧昏迷,呼吸急促。


    而汪哲更是重伤初愈,免疫力本就低下,症状来得尤为凶猛,很快也发展到严重肺炎,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


    加盆国医院如临大敌,立刻将这三位症状相似的重量级人物转入特殊隔? 离病房。


    专家会诊后,初步诊断为“重症社区获得性肺炎”,考虑可能是某种耐药菌株或特殊病毒引起,但受限于认知和检测手段,并未第一时间联想到其可怕的传染性和特异性。


    于是,常规的、针对普通重症肺炎的治疗方案被用了上去:大剂量广谱抗生素、抗病毒药物、激素冲击试图压制过度的炎症反应、呼吸机支持……


    然而,这一切对于何知晏精心设计的、融合了蓝晶辐射特性的恶毒病毒来说,不仅是无效的,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尤其是大剂量的激素冲击,在暂时压制部分炎症的同时,也极大地抑制了患者本就被病毒疯狂攻击的免疫系统。


    如同撤掉了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给了病毒长驱直入、疯狂复制的最佳机会!


    厉老夫人的病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


    监护仪上的指标频频报警,肺部影像显示原本只是部分感染的肺部出现了可怕的“白肺”迹象,呼吸功能急剧衰竭。


    医生们束手无策,只能不断加大? 支持力度,但老人的生命体征还是在一点点地流逝。


    明既白刚刚放下的心再次被狠狠揪起。


    她守在厉老夫人病房外,看着里面医护人员忙碌抢救的身影,听着仪器刺耳的警报声,一种比面对谈判对手和厉则手术时更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厉则还在无菌室,尚未脱离危险。


    他最在意的祖母却已命悬一线。


    而医院看似积极却方向错误的治疗,仿佛成了加速悲剧的推手……


    她隔着玻璃,看着厉老夫人痛苦而苍老的容颜,想到厉则苏醒后可能面对的情景,心如刀割。刚刚因为手术成功而带来的一丝曙光,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更猛烈的暴风雨彻底吞噬。


    而无菌室内,刚刚闯过鬼门关的厉则,对门外祖母正在经历的生死劫难,还一无所知。


    致命的病毒,正借着医院系统的误判和常规操作,悄无声息地继续着它的死亡蔓延。


    医院的走廊仿佛成了明既白一个人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几乎成了她生活的全部背景。


    她的日程表被切割成以小时、甚至分钟为单位的碎片,精准而残酷地分配在几个至关重要的病房之间。


    无菌舱内的厉则依旧是重中之重。


    她需要定时通过视讯与医生沟通他的细微指标变化,即便他多数时间仍在昏睡,她也要隔着玻璃守候足够的时间,仿佛这样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厉老夫人的重症隔? 离病房外,她需要更频繁地向医生了解情况,尽管得到的往往是摇头和“病情仍在恶化”、“我们正在尝试新方案”的沉重答复。


    汪有权和汪哲的病房在同一层,她需要轮流探视,安抚时而清醒、更多时因高热陷入谵妄的汪哲,还要与强撑病体处理家族事务的汪有权简短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