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回家
作品:《成婚三年被休弃,弹幕剧透她被渣》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这是怎么了?侯府少夫人要出远门?”一个挎着菜篮的妇人小声问道。
她身旁的小厮打扮的年轻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今早去永安侯府送东西,可瞧见了好大一场戏!那侯府世子大白天的跟个女子在房里厮混,被少夫人当场捉住!”
“天爷啊!”妇人惊呼一声,立刻引来更多好奇的目光,“所以这是……”
“和离呗!”另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撇嘴道,“少夫人可是容将军的掌上明珠,哪受得了这种气?这不,带着嫁妆回娘家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像一阵风似的在人群中扩散。
有人摇头感叹侯府门风败坏,有人同情容姝遭遇,更有人已经开始打听那姜夏的来历。
“听说是个乡下来的,在侯府借住好些日子了。”
“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背地里竟干这种勾当!”
“啧啧,世子也是糊涂,放着容将军的女儿不要,偏喜欢这种……”
【烦死了,这群智障懂什么,他们凭什么骂夏夏?】
【哼,我们夏夏可是新时代女性,哪里是容姝这种人可以比的?】
容姝对这些议论恍若未闻,在绿盈的搀扶下优雅地登上了马车。
“大小姐先回府歇息,老奴留下照看行李。”容忠在车旁恭敬地说。
容姝微微颔首:“辛苦忠叔了。”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马车缓缓启动,容姝靠在软垫上,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当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时,夕阳正好洒在朱红色的大门上,将那对铜狮子映得熠熠生辉。
容姝刚掀开车帘,就看见府门前齐刷刷跪了一地的仆人。
“恭迎大小姐回府!”
整齐的喊声回荡在暮色中。
容姝站在车辕上,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府邸,喉头突然有些发紧。
三年前,她就是从这扇门走出去,满怀憧憬地嫁入侯府。
如今回来,物是人非,却又恍如隔世。
“都起来吧。”容姝轻声道,在紫云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为首的嬷嬷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岁月痕迹却依旧慈和的脸。
她是容忠的妻子陈嬷嬷,打小就在将军府当差,看着容姝从蹒跚学步的稚童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此刻见着容姝,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她颤巍巍地迎上前,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住容姝的指尖:“小姐可算回来了,老奴日日夜夜都惦记着……”
容姝望着陈嬷嬷慈爱的眼睛,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嬷嬷身子可还硬朗?腰疼的老毛病可好些了?”
陈嬷嬷抹着眼泪连连点头:“托小姐的福,都好,都好……”
她侧身引路,“晚膳都备好了,都是小姐爱吃的菜。”
容姝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府中最深处那座青瓦飞檐的建筑:“不急,我先去给母亲上柱香。”
陈嬷嬷的笑容淡了些,连忙点头:“该的,该的。兰夫人要是知道您回来了,定是欢喜得很。”
穿过两道月洞门,绕过假山水池,祠堂的青瓦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
容姝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祠堂内烛火长明,香案纤尘不染。
容姝母亲的牌位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牌位前的白瓷瓶中插着几枝新鲜的梅花,显然是今早才换的。
容姝的指尖轻轻抚过牌位上的刻字,喉头突然哽住。
七年前那个寒冬,母亲没能熬过那场风寒,永远闭上了眼睛。
那时父亲和兄长正在边疆征战,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娘……”容姝取了三炷香,在烛火上点燃,恭敬地拜了三拜,“女儿回来了。”
香烟袅袅升起,模糊了她泛红的眼眶。
“女儿没能遇见良人,与祁安华和离了。”
陈嬷嬷在一旁抹泪:“兰夫人最疼小姐,若知道此事,不知该多难过……”
容姝却轻轻笑了:“不,娘亲会夸我做得好。”
她将香插入香炉,指尖微微发颤。
“您常说,女子立世,当如寒梅傲雪,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教零落碾作尘。”
“女儿做到了。”
祠堂内安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轻响。
容姝望着母亲的牌位,仿佛又看见那个总是病弱却眼神坚定的女子,在灯下教她读书写字的模样。
“女儿刚从北域回来,父兄大败北狄,都平安无恙。”容姝继续道,声音柔和了许多,“父亲不日就要回京,到时候咱们一家……”
她突然哽住,意识到这个“家”已经永远缺了一角。
陈嬷嬷见状,悄悄对丫鬟们使了个眼色。
绿盈等人会意,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容姝一人在祠堂内。
烛光将容姝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孤单却挺拔。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的经历,时而轻笑,时而哽咽,仿佛要把这些时日没说的话一次补全。
直到月亮爬上树梢,容姝才从祠堂出来。
她眼睛还有些红,但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小姐,该用膳了。”陈嬷嬷上前搀扶,心疼地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容姝点点头,跟着陈嬷嬷穿过回廊。
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恍惚间让她想起小时候跟着母亲在园中赏月的情景。
转过一道回廊,忽然听见假山后传来两个丫鬟的窃窃私语。
“……要我说,大小姐也太冲动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常有的事吗?忍一忍就过去了。”
“就是啊,现在和离了,走出去还不知要被人怎么说闲话呢……”
陈嬷嬷脸色骤变,正要出声呵斥,容姝却抬手制止了她。
两个丫鬟浑然不觉,还在继续:“听说那姜姑娘就是个乡下丫头,哪比得上咱们大小姐?世子真是瞎了眼……”
“嘘,小点声!不过话说回来,大小姐这么一闹,今后再想说亲可就难了……”
陈嬷嬷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放肆!”
假山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走出来,一见是容姝和陈嬷嬷,顿时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