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去北域
作品:《成婚三年被休弃,弹幕剧透她被渣》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容姝轻轻按住绿盈的手,指尖还微微颤抖着,“你先去歇着吧。”
绿盈欲言又止,但见小姐已别过脸去望向窗外。
那背影单薄得像张宣纸,却又挺得笔直,似乎任尔东西南北风都吹不倒她。
她只能默默替主子披上外衫,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帐幔垂落的瞬间,容姝终于松开紧攥的锦被。
掌心四道月牙形的血痕触目惊心,她却恍然未觉,而梦中那几具覆雪的身影仍在眼前晃动。
窗外风声萧瑟,仿佛北域雪原的寒意透过千里之遥渗入她的骨髓。
她就这样枯坐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女配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在那干嘛呢?】
【是不是做噩梦了?看着挺可怜的。】
晨光刚漫过窗棂,容姝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绿盈。”
正在妆台前的小丫鬟闻声回头,手里还端着个铜盆,盆内的热水随着她的动作晃出一圈涟漪。
“小姐今日起得这么早?”
容姝眼下一片淡青,嗓音沙哑却异常坚决,“收拾行李,我明日启程去北域。”
“咣当”一声,绿盈手中的铜盆落在地上,热水溅湿了她的裙角。
她顾不得擦拭,急忙上前两步。
“小、小姐!北域如今战事吃紧,风雪又大,您——”
“去准备吧。”容姝抬手止住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多带些御寒的衣物,还有金疮药、止血散。”
绿盈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再劝,却见主子回眸望来,晨光中那双眼亮得惊人。
“奴婢这就去办。”小丫鬟张了张嘴,知道自己劝不住她,终是低下了头,在退出时还险些被门槛绊倒。
【这丫鬟还挺忠心的,倒是时时刻刻为女配着想。】
【什么时候给我们夏夏也配一个这样的?】
容姝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她思索了一会儿,又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一封简短的信,随后唤来紫云。
“送去容家,亲手交给容管家。”
信上所言是让容管家替她备一匹好马,再派几个人带她前往北域。
容管家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向来把容管家当作长辈来敬重对待。
却也猜到了容管家会对她信中之事进行劝阻,便拿出大小姐的架势硬气要求。
只盼忠叔能原谅她这一次的不敬。
紫云领命而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匆匆赶回,身后还跟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
“小姐,容管家说这是府上最好的千里驹‘踏雪’。”
她递上一枚令牌,压低声音道,“他还派了两名熟悉北域地形的亲兵,明日会在府外与您汇合。”
容姝抚过踏雪油亮的鬃毛,马儿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她目光微沉,低声道,“此事不要声张。”
“是。”紫云犹豫片刻,又道,“容管家还说将军若知道您亲自去北域,定会动怒。”
容姝唇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一边把令牌收入袖中一边朝内院走去。
“那就先别让他知道,反正我以前惹爹生气的事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回。”
回到院子里,容姝开始清点要带走的物件。
绿盈在一旁默默帮忙,眼眶微微红肿,时不时望向容姝,却不敢多说什么。
直到容姝把行囊整理完毕时,她才忍不住开口。
“小姐,您非去不可吗?”
容姝动作一顿,眼前又浮现梦中那几具被雪掩埋的身影。
她闭了闭眼,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我放不下父亲兄长,此次非去不可。”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她轻轻拍了拍绿盈的手背,见不得她落泪,随即转了个话头,“我许久没有骑马了,打算练练,你先把我的骑装取来。”
绿盈抹了抹眼泪,终究是无可奈何地应了声“是”。
一边去取骑装,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小姐此行一切顺利。
待玄色骑装取来后,容姝利落地换上。
窄袖束腰的设计勾勒出她纤细却有力的身形,长靴一蹬,整个人顿时多了几分飒爽英气。
当容姝再次出现在庭院时,院中的丫鬟婆子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位平日里端庄优雅的少夫人此刻竟像换了个人似的,眉宇间尽是凌厉锋芒。
容姝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大步流星地穿过回廊。
踏雪早已在府门外等候多时,容姝走到马前,单手一撑马鞍,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就在这时——
“容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呀?”一道甜得发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容姝回头,只见姜夏挽着祁安华的胳膊站在台阶下,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
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裙,发间珠钗乱晃,活像个行走的珠宝架子。
祁安华却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马背上的容姝。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容姝,墨发高束,眉眼如刀,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耀眼的轮廓,让他一时移不开眼。
“姜姑娘这般闲得慌,莫不是想应聘府上的管事了?”容姝冷冷地瞥了姜夏一眼,连个正眼都没给祁安华。
姜夏被噎得脸色一僵,随即又挤出笑容:“姐姐一个人出门多危险呀,不如让世子陪……”
“驾!”
容姝手腕一抖,缰绳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踏雪发出一声激昂的长嘶,前蹄高高扬起,碗口大的铁蹄重重踏下,溅起一片尘土。
姜夏躲闪不及,被扬了一脸的灰,呛得连连咳嗽。
精心描画的柳眉杏目顿时蒙上一层灰翳,胭脂与泪痕在脸上糊成一片。
“咳咳咳!她、她怎么这样!”
姜夏气得直跺脚,转头想向祁安华撒娇,却发现他仍痴痴地望着容姝远去的背影。
男子眼中翻涌的炽热让她心头一颤,那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注视。
“世子?”姜夏不甘心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祁安华这才如梦初醒,喉结滚动间溢出低语。
“许久没见她骑马了……”
姜夏闻言,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她盯着远处那个逐渐消失的飒爽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