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噩梦

作品:《成婚三年被休弃,弹幕剧透她被渣

    容姝微微摇头,目光仍有些飘忽,显然心思不在此处。


    绿盈见状,连忙扶住她的手臂,一边引着她往马车方向走,一边想找些话题逗她开心。


    “您猜奴婢方才瞧见谁了?咱们那位世子爷灰头土脸地从山门下来,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呢!”


    容姝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弹幕透露的北域危机,雪灾、伏击、父亲重伤……每一个字都像尖针般扎在她心上。


    绿盈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笑容渐渐敛去。


    她小心翼翼地为容姝掀起车帘,轻声道。


    “小姐可是累着了?奴婢备了您最爱喝的云雾茶,还热着呢。”


    马车内,鎏金香炉袅袅吐着安神的沉水香。


    容姝接过茶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滚烫的茶水温热了她冰凉的指尖,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马车在侯府门前刚停稳,绿盈刚掀起车帘,一道人影便猛地冲了过来。


    “容姝!”祁安华双目赤红,声音里压着怒意,“是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诋毁我?”


    他衣衫凌乱,脸上还留着未消的红痕,显然是方才在灵隐寺受挫后便一直在这里守着她。


    容姝慢条斯理地下了马车,指尖轻轻拂过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抬眼看他。


    她如今心里满是郁气,既然有人自己送上门来,那她不介意拿祁安华来撒气。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她唇角一勾,脸上扬起一抹肆意的笑,“世子若是行得正坐得直,还怕别人进谗言吗?”


    祁安华被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激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厉声道。


    “你、果然是你!你何时变得如此恶毒了?”


    “恶毒?”容姝忽地轻笑一声,眸色骤然冷了下来,“世子还没见过我真正恶毒的一面呢。”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右手成爪猛地扣住祁安华的手腕,借力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祁安华甚至来不及痛呼,整个人已被她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在地上!


    【容姝在干嘛?她怎么可以这样对男主!】


    【哪来的悍妇啊?太可怕了!】


    【没想到容姝还挺厉害的欸。】


    “啊!”


    祁安华蜷缩在地,疼得面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却见容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月光映照下,她眼中神采张扬。


    “你、你竟敢……”


    他声音发颤,既是疼的,也是怒的。


    容姝狠狠地把郁气都宣泄出来,心里舒畅得很,已经懒得再搭理他,转头对惊呆的绿盈道。“帕子。”


    绿盈小跑着上前递上丝帕。


    容姝接过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方才碰过祁安华的手指,一根一根,细致至极。


    末了,她随手将帕子丢在地上,朗声道。


    “脏了。”


    “走,回去休息了。”


    祁安华躺在原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却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回到院子后,容姝抬手取下白玉簪,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在烛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小姐,热水备好了。”绿盈捧着茉莉香露进来,却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容氏!你给我滚出来!”吕氏尖利的声音穿透雕花门扇,“敢伤我儿,今日定要你跪着认错!”


    铜盆里的热水腾起袅袅雾气,容姝将浸湿的帕子覆在脸上,温热的水汽舒缓了疲惫的眉眼。


    门外吕氏的谩骂越来越难听,从“没教养的边关野丫头”一直骂到“容家没一个好东西”。


    啪!


    容姝突然将帕子掷回盆中,溅起的水花惊得绿盈后退半步。


    “紫云,白芷。”她漫不经心地唤了一声,见两个身着劲装的武婢现身,才继续说道,“侯夫人骂了这么久肯定累晕过去了,你们把侯夫人送回去休息吧。”


    紫云和白芷对视一眼,很快理解了容姝的意思。


    两人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院子外,吕氏正骂得起劲,见两个武婢突然朝自己走来,顿时警惕地后退一步。


    “你们想干什么?”


    紫云笑容温婉,已闪电般扣住吕氏的手腕。


    “夫人别怕,奴婢们是来帮您的。”


    白芷同时出手,两人一左一右架起吕氏。


    吕氏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腾空抬起。


    “放肆!你们这些贱婢!放我下来!”


    吕氏拼命挣扎,发髻都散乱开来。


    紫云面不改色,悄悄掐了她一把。


    “夫人别激动,小心气坏了身子。”


    “反了!反了!”吕氏保养得宜的脸涨得通红,精心描绘的眉毛高高扬起,“我可是侯府夫人!你们这些贱婢敢对我动手!”


    “看来老夫人是累糊涂了,前面的快让让,老夫人该歇息了。”


    两人就这样扛着挣扎不休的吕氏穿过回廊,一路上惊得下人们纷纷避让。


    有胆大的丫鬟想上前阻拦,被紫云一个眼神就吓得退了回去。


    吕氏的声音渐渐远去,容姝梳洗后躺在锦被中,却久久未能入眠。


    窗外风声呜咽,像极了北域冬季的朔风呼啸。


    她合上眼,意识渐渐模糊,却不知不觉坠入一片苍茫雪色之中。


    梦境里,天地间只剩下刺目的白。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没膝的积雪中,寒风如刀割着脸颊。


    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忽然,她踢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是一柄被冻在冰层中的长枪。


    “父亲?大哥?”她的声音被风雪吞噬。


    雪幕深处,隐约现出几道黑影。


    容姝踉跄着奔过去,却在看清的瞬间如坠冰窟。


    容允的半边身子埋在雪中,铁甲上结满冰凌。


    容祺仰面朝天,年轻的面庞上覆着一层薄霜。


    最令人心惊的是霍瑾,那位素来威严的摄政王,此刻竟安静地躺在雪地里,胸口插着一支断箭。


    “不!”


    容姝猛地坐起,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窗外仍是沉沉夜色,隐隐能听见几声蝉鸣。


    “小姐?”外间传来窸窣声响,绿盈挑开纱帐时,烛光映出容姝惨白如纸的面容,“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