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黄金周第一天，中午十二点四十八分，白鸟泽第三食堂内。


    “哇！好丰富的饭菜啊！”


    站在食堂门口，看到琳琅满目的午餐的那一刻，泽村雅治的脚步顿时愣住，一双大眼睛瞬间瞪得圆溜溜的：


    “我没看错吧！这吃的也太丰盛了吧！阿工，知道你们白鸟泽有钱，但是你也没说这么有钱啊！”


    泽村雅治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前方空旷处由几张餐桌合并起来的一张大长桌，桌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十个整大餐盘，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各式各类菜品，语气里满是惊喜与兴奋。


    紧随其后进来的别所千源也被这夸张的一幕震撼到了，他上前一步，并肩站在泽村雅治的身旁，往前扫视两眼后，也忍不住点头，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五色工说道：“真的很丰盛。”


    平日里总是没有什么起伏的声调，竟然多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惊奇。


    “真的假的？让我看看到底有什么好惊讶的！”


    跟在泽村雅治和别所千源后面的五色工听到两人的话语，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他先是踮起脚尖往前瞅，结果发现泽村雅治和别所千源两个人肩宽体阔的，在并肩站立的状态下，几乎把前方的视野给挡得死死的，连一丝缝隙都没给他留下，导致他根本看不清前方究竟有什么东西。


    没有办法，五色工伸出双手，将他们往前推进食堂内部，接着一边一个，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两座人山，打算一窥究竟。


    “让我看看究竟有多丰盛......?这也太丰盛了吧！”


    从两人身后钻出来，看到桌上的菜肴，五色工的声音瞬间凝固，再次张嘴时，声音竟然不受控制的变了调，带着一丝明显的破音。


    顺着视线望去，盛放了几十道菜肴的长桌上，热气顺着餐盘直往上冒，在空气中晕染开一层薄薄的白色烟雾，飘散出来的香气直扑三人的鼻腔，瞬间勾起了他们的食欲。


    ***


    白鸟泽和鸥台一样没有经理，所以在两位教练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两位助教老师就已经提前赶来了食堂，和食堂的工作人员们一起准备好午餐后，又将餐食一并放在了几个合并起来的长桌上。


    “啊！你们来了啊！”


    厨房的布帘被白鸟泽的助教老师从内单手掀开，身穿鸥台教练服的高桥平介双手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蒜蓉西蓝花走了出来，手里的托盘还带着滚烫的热气，将他的眼镜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跟着高桥平介出来的白鸟泽助教老师扫视一圈后，确认真的只有他们三个一年级新生到了，忍不住皱了皱眉，疑惑地问他们。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其他人呢？”


    “前辈他们还在后面，有两个前辈好像说是要去买东西。”


    “还有几个要去宿舍放东西，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我们三个是直接跑过来的！所以先到了。”


    听见助教老师的询问，先过来的三个人七嘴八舌的同时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先坐着等一下他们吧！”


    听了他们的解释，助教老师脸上的疑惑这才消了些，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三人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接着，又给刚将西蓝花放在桌上的高桥平介拉开一把椅子，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一个人进入后厨，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等再次出现时，只见他右手掀开布帘，侧身出来，左手稳稳地端着刚盛好的排骨汤，托盘上的三个陶瓷碗里正往上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乳白色的汤面上漂浮着几颗翠绿的葱花。


    三个好奇宝宝看着他手里的餐盘，纷纷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向他手里张望。


    看着泽村雅治三人的动作，助教老师不禁失笑，信步走到他们身边，又将托盘放在他们面前，温和地说道：


    “刚炖好的排骨汤，既然前辈们还没来，那你们就先喝点汤吧！补补体力，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排球，肯定累了吧！”


    听到老师的话，早就饿得肚子直叫的一年级三人组立马双眼放光，齐齐咽了咽口水，用最后的自制力问道：“真的可以吗？老师！”


    “可以可以！快喝吧！”


    白鸟泽的助教老师此时正准备挨着高桥平介坐下，看着三人拼命咽口水还要向自己要承诺的馋样，好笑地说道。


    得到老师的肯定，三个一年级新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没忍住诱惑，一人端起一个陶瓷碗，开始品尝了起来。


    “哇！好好喝！”


    刚一入口，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葱花的清香就充斥了整个口腔，匆匆咽下第一口汤，泽村雅治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什么东西好好喝啊？”


    食堂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这一声疑问，天童觉出现在泽村雅治的身后。


    “好啊雅治！居然敢背着前辈们偷吃！”


    还没等泽村雅治反应过来，野泽出的一条胳膊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故作凶狠地指责他。


    “我可没有哦！前辈！谁让你们来得太晚了啊！”


    “还敢顶嘴？”


    “都有都有！既然都到了，就快点吃饭吧！”


    高桥平介和白鸟泽的助教老师在天童觉等人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起身了，看着涌进来的队员们，赶忙呼唤大家用餐。


    ***


    “那么......”


    鹫匠教练环顾四周，确认所有人员都到齐后，向艾伦教练点了点头。


    艾伦教练弯了弯眼角，双手合十，对着大家说道：


    “开动吧！”


    一声令下，二十几个少年们争前恐后的将筷子伸向餐桌内侧的餐盘里，不多时，原本堆得跟小山一样高的餐盘，接二连三的开始缩水，消失在每个排球少年的胃里。


    “真是的！怎么吃饭也像打球时一样猛啊，这个吃相也太不雅致了！”


    “雅治？谁叫我啊！”


    “没人叫你！快吃你的饭！”


    “小心等会儿都没了哦~”


    “可恶！那是我夹的！白马前辈！”


    “少废话，先到先得！”


    坐在教练桌的艾伦教练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看着对面那群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扶额无奈。


    “有什么关系，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刚刚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正是需要补回来的时候。”


    鹫匠教练夹起一块寿司，趁着放入口中之前，语气淡定地为队员们撑腰。


    对于鹫匠教练来说，只要你平时好好训练，赛场上全力以赴，那么你就是好球员，他可以包容你的一切。


    “今年的王牌是星海？”


    鹫匠教练咽下刚才夹起的那块儿寿司，以肯定的口吻问道。


    “是的哟~”


    艾伦教练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一旁的筷子，笑眯眯地回答老友。


    “哼......”


    鹫匠教练冷哼一声，沉默良久后低声说道：“你还是那么乱来！”


    “承认光来是个优秀的王牌就这么难以让你接受吗？”


    艾伦教练双手捧起高桥平介递过来的陶瓷碗，小口啜饮着排骨汤，乳白色的汤汁裹挟着鲜暖的肉香，慢慢滑过喉咙，进入胃里，这股热意使他舒服地眯起双眼，悠闲地开口问道。


    面对他的疑问，鹫匠教练低垂着眼眸，沉默良久后，转头看向长桌上正和昼神幸郎以及白马芽生争抢食物的星海光来。


    “高度和强大的躯体才是决定一个排球运动员上限的关键因素。”


    鹫匠教练的语气十分轻，轻到两位助教老师甚至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他们说话。


    收回落在星海光来身上的目光，鹫匠教练又转头看向艾伦教练，语气平静但坚定不移：“我的观点始终不变。”


    艾伦教练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神色，轻叹一声后，幽幽说道：“是吗？我很期待打破你观点的那个人的出现！”


    停顿两秒，画风一变。


    “但是，现在，让我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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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享受这份美食吧！”


    说完，艾伦教练举起手中的茶杯，示意四人一同举杯。


    “干杯！”X3


    “你倒是偶尔也配合一次啊！”


    “啰嗦！”


    “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是吧，高桥？”


    “额......”


    “闭嘴！吃饭！”


    ***


    “千源！阿工！这个照烧鸡胸肉好好吃啊！”


    泽村雅治将塞了满嘴的鸡胸肉一口咽下，双眼放光的对着坐在他左右两侧的别所千源和五色工说道。


    “哦！真的好好吃！”


    五色工听话的吃了一口后，也忍不住发出惊为天人的感叹，而嘴巴塞得满满的，根本说不出话来的别所千源只能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盐烤鲑鱼和照烧鸡胸肉可是高桥老师亲手做的哦！”


    坐在别所千源身边的上林鲸一郎已经吃了个半饱，现在正在慢条斯理地喝汤，听见三个一年级新生的交谈，好心地开口解释。


    “诶？！真的假的？”


    “上林前辈，你怎么知道这是高桥老师亲手做的啊？”


    听到上林鲸一郎的话，三个一年级新生同时向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因为高桥老师以前合宿的时候经常给我们做。”


    上林鲸一郎没有卖关子，放下手里端起的陶瓷碗，转过头，笑吟吟地对三人说。


    “啊！我还记得高桥老师第一次做这道菜的时候，厨艺完全不过关！真的超级难吃！”


    桌子对面，原本正和天童觉说话的野泽出也忍不住半途插了进来。


    “不过，经过这两年的修炼，现在已经成为了拿手菜了哦！”


    上林鲸一郎似乎也想起了当时的时光，微微一笑，替高桥老师挽尊。


    “而且听说高桥老师为了排球部的队员们，还特意去考了营养师证。”


    “哇！高桥老师好厉害！那个证书据说相当难考！”


    泽村雅治忍不住赞叹一声，说完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扭头问身边听到一半后，跑去和牛排作斗争的五色工：


    “对了，阿工，说到厉害，白鸟泽的那位最厉害的牛若前辈呢？怎么一直没有见到他？他不参加这次的训练吗？”


    “？什么牛若前辈啊？雅治？你在说什么啊？”


    泽村雅治的语气中透着六分正经和四分不解，一下子把正在费力切割牛排的五色工被问懵了。


    “就是那个号称全国高中排球界三大主攻手之一的牛若前辈啊？”


    泽村雅治浑然不觉自己的这番言论已经引起了惊涛骇浪，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在自己面前的和风沙拉，无比自然的继续追问。


    “在说我吗？但是我不叫牛若，我叫牛岛若利。”


    五色工持续掉线中，而和泽村雅治一人之隔的牛岛若利在触发“全国三大”这四个关键词之后成功上线。


    “诶？那牛若前辈是谁啊？牛岛前辈！”


    泽村雅治疑惑，泽村雅治不解，泽村雅治选择继续发问。


    “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不是我吧。”


    牛岛若利认认真真地思索了三秒钟后，对着他摇了摇头，接着又扭头问自己身边忍笑快要忍出内伤的天童觉。


    “天童，我们排球部什么时候有一位叫牛若的强者吗？”


    “噗——”


    伴随着天童觉的破功，原本沉默不语的众人彻底沸腾。


    “我真的服了！丢人都丢到东北来了！”


    “幸好幸好！白鸟泽那边也半斤八两！”


    “太好了，这种boke大家都有耶！”


    “好什么好啊！人家牛若马上就要毕业了，咱们家这个才一年级啊！”


    “雅治，答应前辈，以后出名了不许说你是鸥台的！知道了吗！”


    ......


    “......诶？？！牛若前辈就是牛岛前辈吗？”


    “是吗？但是我什么时候改名叫牛若了？”